第三十四章:曆史人,威儀主
似乎看出了月泠遲疑青鸞鳥溫和一笑,說道:“吾之後嗣,待吾國出事,吾必現身,吾楚後嗣不滅,吾楚必不滅。”
聽著青鸞鳥的話語,月泠的相信便多了一分,這句話,是被隱秘的刻在白玉月鐲中的,除非楚皇室或者這句話留下的主人,怕是再難有人知道了。
“子孫楚月泠拜見祖宗!”這是月泠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說出自己的姓氏,楚皇族最後的後嗣,唯一的繼承者。
夏青玦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目光從月泠掠過,她居然就是楚國後嗣,想來也是,除了楚皇室那唯一的皇女,誰還能在這個亂世中以一女兒之身馳騁天下呢?
“月泠,原來你叫月泠啊,不必對我行此大禮,我隻是奉主人之命留在這裏而已。”青鸞鳥的眼中依舊是一片寧和慈愛,青鸞本就是傳說中的神鳥,代表著幸福,本來月泠不相信這些傳說,但是現在事實上,她的麵前的一切,推翻了她的常識。
“子孫這次途徑碧雲山,遇雪蟲之困,請祖宗出手相助!”既然是自己的祖宗,月泠也不準備客氣什麽,直接開口道。
青鸞鳥點了點頭,答道:“我想來便是雪蟲阻了你的路,我便隨你出洞一次震震那些雪蟲吧,夏家女兒,你過來。”
“請老祖宗吩咐。”夏青玦做了個標準的禮,對著青鸞鳥道。
在夏家,所有人無論身份高低,見青鸞鳥,如見它主人,必須行以最大的禮數,這是規矩,哪怕她現在出了夏家,這些規矩也已經刻在她腦海裏,骨子裏,磨不去了。
“你可願追隨在月泠的身邊?”此刻,青鸞鳥的眼底再也沒有見到月泠時的溫和,而是一種凜冽,一種高位之人之氣,讓夏青玦竟然在一瞬間沒有了反駁之意。
夏青玦思索了一番便道:“青玦願侍奉皇女身側。”
“祖宗,不必如此,青玦若是願意跟在我身邊,我自然歡喜,不過若是不願,我們也不必強求。”看見夏青玦的沉默,月泠皺了皺眉對著青鸞鳥道。
青鸞鳥看了一眼夏青玦,才轉過頭來,滿眼慈和的望著月泠道:“月泠如此希望,我也不強求了。月泠,你喚我青爺爺就好。”
“青爺爺。”對於一隻活了幾百歲,甚至了解自己族裏秘辛的鳥,喚一句爺爺也沒什麽,她知道什麽叫審時度勢,更知道選擇對自己最好的方式。
“哎,夏家女兒,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和月泠說。”聽見月泠喚爺爺,青鸞鳥眼底閃過一絲滿足,幾百年來,他靠著主人的秘術不斷的活著,沒有疾病,沒有死亡,沒有親人,有的隻是主人。
然而,從十一年前主人消失將它安置在這裏之後,它便什麽也沒有了,有的隻是守護的使命,和等著楚皇室最後的皇族到來的決然。
夏青玦看了一眼月泠,轉身退出了洞穴,當洞穴中隻剩下月泠和青鸞鳥時,青鸞鳥才道:“月泠,你或許不知道,我的主人,是楚國開國國君,初任楚侯的親生弟弟,然而主人自由喜愛修道,追求秘術,加之天資極高,不過幾十年便修成當時名震天下的秘術師。我便是那個時候與主人相遇的。那個時候青鸞鳥雖然稀少,卻還是有的,我一次無意受傷被主人所救,便跟隨他。想來已經幾百年了,久的我都忘了時間。主人在中年時,建立密宗遁世,卻終究是楚皇室的皇族,便留下了那玉鐲,守護著楚國。”
這是月泠第一次真實的接觸到當年那個被推崇為神人的祖先的事跡,之前無論她查閱多少史實,這段事情總是被或有或無的掩蓋過去,連楚國都是這樣,就更不必說別的國家了,她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那位先人,如今看來,他不僅活了下來,而且或許未來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後盾。
“你是主人的後裔,主人自然會幫你,當你解開這個玉鐲的秘密之時,便是你與主人相見之日。”青鸞鳥笑望著月泠,有些事情,它隻能做出適當的提點,最重要的是看月泠最後能不能解開秘密,能不能得到主人的認可。
“多謝青爺爺指點。”輕輕將白玉手鐲再次放入衣袖中,月泠對著青鸞鳥行了一個禮,心裏五味雜陳,她沒想到這一趟碧雲山之行,居然會知道這些,她的祖先,她楚皇家最強大的人,居然還活著,跨越了幾百年的光陰,活的好好的在她的周圍。
“走吧,在這山裏呆久了,我也到時候,出去看看了。”青鸞鳥微微抖了抖自己的羽翼,直到此刻,月泠才真正看見了青鸞鳥的身軀,如同鳳凰般的青色羽翼在洞穴中熠熠閃光,青鸞鳥的身軀不是很大,至少比月泠想象中要小很多,也就和自己這個人差不多的大小。
“夏家女兒。”當青鸞鳥走出洞穴時,夏青玦一驚,立刻垂頭站到一邊問道:“老祖宗今日為何出洞?”
“走吧,該看看這外麵的世界了。”說著,青鸞鳥展翅飛向士兵們的駐紮處,月泠和夏青玦對視一眼,皆是無言,隨著青鸞鳥掠去,有的人天生便是如此,隻需要一眼,便能定約終身,隻要一個眼神便知道,彼此的心意,而夏青玦和月泠便是這種人,女子,不是附屬,馳騁沙場,她們不比任何人差,這是她們共同的信念,共同的信仰,她們皆是強者,不畏條約,不畏世俗。
還未靠近那駐紮處,就聽見一個士兵吼道:“這是什麽鬼地方!老子不呆了!都死了三個人了!老子是來打仗的,不是來送死的!”
月泠微微做了個手勢讓青鸞鳥和夏青玦停下,目光微閃的看著那已經激動的站起身的將士,人在過度恐懼之時會開始激動憤怒,她自然知道,可是身為一個士卒,這種行為她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如果因為害怕發怒,那麽蘇國遲早會亡在他們手中,甚至不需要她出手。
“給我坐下!元帥的命令忘了嗎!這麽怕死打什麽仗!”徐釗冷著臉看著眼中微微泛著紅光的士卒,同樣吼了回去道。
那士卒一個錯愕,紅了紅臉,繼續道:“她一個女人懂什麽!這打戰是大老爺們兒的事情,要她一個女人瞎湊合什麽!陛下也是瘋了,才讓她帶兵吧!”
“給我閉嘴!”徐釗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上前給了那士卒一巴掌,掃了眼下麵已經開始騷動的士卒們罵道:“都一個個給我昏了頭是不是!元帥的本事你們難道沒看到嗎?你們有誰有本事告訴我你們能打過元帥!元帥的命令不聽下次軍法處置!”
“不必了,現在就軍法處置!”月泠的聲音從暗處傳來,所有人皆是一驚,月泠冰冷的目光盯著那還站著的士卒,走出黑暗道:“徐副將!告訴我,抗命者軍法如何處置!”
“回元帥,斬立決!”徐釗正色答道。
月泠看了一眼周圍,從靠的最近的士卒身上抽出一把長劍,揮手,不待那個士卒解釋,劍便穿過那士卒的喉嚨,慣性之大居然生生的將那士卒釘在了樹樁上才停住了後退的動作。
“徐副將,告訴我,那兩具冰雕是怎麽回事?”沒等士卒們任何反應時間,月泠再次問道。
徐釗提了提神答道:“回元帥,他們是因為不聽從指揮,擅自行動,驚動了棲息在樹上的雪蟲,才變成了冰雕!”
“我的命令你們當什麽了!讓你們一個個不要擅自行動,你們當耳旁風嘛!怎麽,我是女子你們就瞧不起了嗎!要不要來跟本帥打一場!”月泠這一刻是真的怒了,怒火與冷氣讓所有在場的士卒不敢出聲,隻能低著頭,月泠的強悍,他們從第一晚就已經知道了。
“怎麽,都不敢說話了嗎!這裏是軍營,不是你起哄打架的地方!這軍營裏麵你隻需要記住一點,服從!絕對的服從!我不管你們有多大的本事,在這裏,誰都沒有特權,隻有給我服從!”月泠的目光閃著寒意和冷然,這是她前世在軍隊中特訓時,教官和她們說的第一句話,現在在這個時代,更加的適用,有些東西,哪怕改朝換代也不會喪失本色。
夏青玦站在暗處,懷抱著自己的紫纓長槍,鵲羽早已在剛剛飛回她的身邊。夏青玦滿眼讚賞的看著月泠的背影,那份鐵血,這份威儀便是她也比不得,這就是她決定跟隨一生的女子,能夠帶領她改變這個世界的女子,夏家的主人嗎,楚月泠,我夏青玦,作為夏家下一任嫡係當家承認你!
“夏家女兒,跟著她,你不會後悔。”青鸞鳥緩緩的踱步走出黑暗,隻是在路過夏青玦身邊的時候,聲音悠遠的傳來,主人的後人,果然不差,這個女娃背負的太多,卻又擁有的太多,她是注定矗立在頂峰的人,注定是這天下的主人。
王格出,天下,莫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