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對打

  前山村就在後山村隔壁,白夙去的就是前山村。


  當年斷絕關係後,兩個舅都搬來了這裏。


  她知道姨母是不喜歡她的,但沒到撕破臉的地步,是會來吃喜宴的。但兩個舅是真的恨她到牙癢癢,而時間又緊,難度自然不小。


  所以她沒跟老太太說來這,就是不想老人滿滿期待都變成失望。


  白夙先來到大舅家,入目的卻是兩間半髒兮兮的小土屋,簡陋破舊。


  一個結實的婦人端著滿盆的髒衣出來,乍見白夙一愣,隨即扔了木盆,拿起木棍就衝出來:“白夙你個小惡霸,關係都斷了這麽多年,你來幹什麽,給我滾出去!”


  正是大舅母,張秀芹。


  張秀芹揮著木棍,看白夙眼睛都要痛出血了,可也不敢貿然上前,畢竟以前每一頓打都挨的結結實實,扯著嗓子朝裏喊:“呂國泰,你還不出來,你家惡霸來了,這是又要來害我們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白夙沒說話,靜站著。


  叫喊聲中,一個穿著滿是補丁短衫的男人走了出來,手裏拿著柴刀和劈了一半的柴,整個人都灰撲撲的,瞧著木訥又可憐。


  正是大舅,呂國泰。


  “天殺的,這是要我們都去死啊!”張秀芹已經拍著大腿根嚎哭起來。


  呂國泰放下手裏的東西,悶聲走過來,道:“你回去吧,我們沒吃食給你!”


  “你還是不是男人,我讓你出來就是說兩句不輕不重的,說話要管用,還會到斷絕關係嗎!”張秀芹不滿的開始罵呂國泰。


  呂國泰抿著唇,沒吭聲,由著她罵。


  白夙瞧著心裏發酸,其實小時候,呂國泰對原主真不錯,雖然張秀芹處處防著,但呂國泰總會偷著給原主吃的,還會笑嗬著摸原主頭。


  是個很好的舅。


  可如今才四十出頭,呂國泰不僅一臉滄桑,白頭發還不少。


  “舅,舅母,從前都是我不對,從今以後我都不會再犯渾了!”白夙說著恭敬的九十度鞠躬道歉。


  張秀芹愣住了,看著白夙都忘了罵。


  呂國泰也一滯。


  “我今天來除了道歉,還想——”白夙說著解下竹簍子。


  “你還想打人是不是!”本能,防備的張秀芹搶先一棍子打在白夙右手上,隨即捏著木棍後退。


  白夙就蹙了下眉,隨即笑著從簍裏拿出吃食:“還想告訴你們一個好事,我成親了,這是我的喜餅子,還有些吃食!”


  白夙將一刀豬肉,一條魚以及一個大罐子遞給呂國泰,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呂國泰的目光卻落在白夙的右手上,袖口縫隙間有鮮紅的血滴落下來,他的眸光一動。


  張秀芹卻一把將東西搶過,絲毫沒有愧疚。


  “舅,舅母,喜宴定在後日,在鎮上——”


  “我們不會去的,這些東西本就是我們該得的!”張秀芹直接打斷白夙的話,憤怒道:“當初分家,我們可是什麽都沒分到,就給了五兩銀子打發,我們一家子差點都餓死,現在要和好,門都沒有。”


  張秀芹越發氣憤:“就算老太婆死了,我們也不會去!”


  呂國泰驀然瞪向張秀芹,眼裏壓著怒火,張秀芹這才悻悻的閉了嘴,但就一會兒又嘀咕開了。


  白夙看向張秀芹的眸光有些清冷,但還是說了辦喜宴的酒樓才離開,可張秀芹又嚷嚷開了,白夙都走遠了還能聽見她不依不饒的罵著,尤其把呂國泰罵的狗血淋頭。


  白夙往裏走,來到了村尾的一間又破又小的土屋,正是小舅呂民安的家。


  白夙正要喊,就見個我行我素的男人走過來,正是呂民安。


  呂民安和呂國泰雖是親兄弟,但兩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呂國泰老實勤懇,呂民安卻好吃懶做還嗜賭,混賬一個。


  所以沒斷關係前,原主跟呂民安經常互毆,兩個惡霸誰也不讓誰,那場麵真是決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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