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班門弄斧,自取滅亡
匆匆上車之際,一踩高跟鞋,模樣雍容華貴的女子到我身前,身後還跟著兩個小護士。
“請李先生將秦瀾小姐交給我們,以便為她更衣。”
我警惕問,“你們是誰?”
“我叫劉茹,是被秦瀾小姐的堂哥派來,特地接三位回去的。”
劉茹眼眸澄澈,不似說謊,我便將秦瀾交予她們。
秦瀾被帶上一輛房車,裏頭有輸液擔架,醫療人員,各式裝備齊全。
看樣子,秦瀾的表哥也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
至於我和陸鶴鳴,則被安排上了後頭的一輛轎車……
在高速路行走四個小時候,車子到了臨省的穀茺區,一處三層建築的巨大中式庭院前。
庭院建築用的是灰牆白瓦,裏頭是三進三出的大院子,房間裏種法桐銀杏,閣樓精致典雅,頂層還帶著個西式遊泳池。
車子從側門,進入地下停車場,秦瀾被幾個醫護人員抬入房間,我們也下了車。
陸鶴鳴不由得感歎說道,“兄弟,這戶人家一看就非富即貴。有這樣的人保護著咱,再也不用愁會被追殺……”
話音未落,一個黑胖子走出門,從頭到腳將我和陸鶴鳴打量一遍,緊皺著眉頭問,“誰是李天賜?”
從氣色上看,黑胖子今年三十五歲,穿著綢袍唐裝,左右盤著黃花梨手串,右手咕嚕咕嚕轉著倆悶尖獅子頭,活脫晚清紈絝打扮。
且此人眉尖帶紫,胸膛呈暗紅,足以見得是大富大貴之人。
想必,他就是秦瀾的堂哥。
我上前一步說,“是我。”
黑胖子又問,“秦瀾之前每個月給你開多少工資?”
我與秦瀾之間是合作關係,沒有工資可言。
可還沒等我開口,陸鶴鳴就搶先一步說道,“秦瀾請我們兩個專業級教授,月薪……五十萬起步!”
“好。”
黑胖子從錢包拿出一張支票,刷刷簽下三百萬,“這是你們的辭退補償,以後你們愛去哪都可以,不要說來過我家。”
陸鶴鳴劈手奪過支票,凜然怒道,“我們拚死拚活,從那鳥不拉屎的山上,將秦瀾給你帶回到這裏,你用區區三百萬,就想將我們打發?”
黑胖子強忍慍怒,“你想要多少?”
“怎麽說也要五百萬……”
“別鬧!”我打斷了陸鶴鳴的話語,旋即說道,“倘若你怕受到牽連,我們可以走。但除了我以外,世上恐怕再難有能救秦瀾的人。”
“這個你放心,我可以不惜代價,請海內外專家前來會診。”
黑胖子話語格外冷漠,卻讓我驀的放下心來。
能說出這話,足以見得黑胖子和秦瀾感情深厚。將秦瀾交在他手裏,我也放心。
“臨走之前,我能否說一件事。”
“有話快說,說完快走。”
這小黑胖子,算是一點麵子也沒給我留。但現在我被滿城追殺,想要找個安全的處所研究帝陵,還得讓麵前這家夥幫忙。
我說,“你從三天前開始,便開始體寒盜夢,夢中與一個渾身冰冷的美豔女子糾纏,樂不思蜀。”
“等醒來時,你才覺得渾身發虛,肌肉酸痛難忍,常常無緣無故的打瞌睡,可一到睡夢中,又難以自持。”
“長久如此,不消一月你便會因精力匱乏而死。”
黑胖子嚇得臉色蠟黃,錯愕良久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倘我沒有這番本事,秦瀾又怎會千方百計聘我幫忙。”我淡然回道,“可惜今日早人陷害,出行諸多不便,否則我斷然不會投靠於你。”
正堂內,隱約有香火繚繞氣。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穿著鑲進帶玉的嶄新袈裟,打著酒嗝出了門。
“秦施主,我這法壇都設好了,馬上就是良辰吉時,你發什麽愣呢。”
“大師稍等,我這就去沐浴更衣。”
“不用了,直接進來吧。”
肥頭大耳的和尚拽著小黑胖子進了堂屋,我和陸鶴鳴也跟了進去。
堂屋內,正上方供著個彌勒佛,左右兩側則是怒目金剛,貢品擺放處沒有貢果,而是用十八根金條銀條代替,中間擺放的是瑪瑙玉石。
我們剛想進門,就被一個胖和尚給攔住,“站住!我給秦富貴施主做法,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問,“這和尚是誰?”
“他是業界有名的大師,人稱活佛濟公。”
叫秦富貴的黑胖子,在聽過我剛才的言論後,語氣明顯客氣了許多,“我請活佛來,就是為了治好李先生你剛才說的毛病。”
說著,秦富貴主動指著我,向胖和尚介紹道,“活佛,這位秦先生單看我麵向,就說出了我的症結所在,也是個了不得的奇人異士。”
“哼,能看出病症算什麽!隻有能治病才是真本事!”
胖和尚趾高氣揚,用鼻孔朝著我,“難道相比較我,秦施主更信得過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
“這個……”一時間,秦富貴陷入了猶豫。
陸鶴鳴有些看不下去,“兄弟,你不用出手,看我一巴掌拍死這滿腦肥腸的東西!”
作為陰差,陸鶴鳴有資格懲戒大奸大惡之人。
可他在這裏動了粗,反而會讓秦富貴更不信任我們。
果不其然,秦富貴向門外招了招手,兩個保安便出現在陸鶴鳴的身後,似乎隨時準備動手。
我對陸鶴鳴說,“你先出去,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好,我等著。”陸鶴鳴即便退出房門。
我直直盯著胖和尚的雙眼,因有道家真氣護體,單是目光便可破妄驅除邪祟。
氣息不穩的宵小之輩,看到我的眼神便會心生畏懼。
果不其然,胖和尚下意識的躲過我的目光,“怎麽,你小子還想當著秦施主的麵向我動粗?”
秦富貴也鬼精得很,在看不出我和胖和尚實力差距之前,他隻是在一旁當和事佬。
“兩位都別著急,有什麽事情咱坐下來慢慢談。”
“你!”
胖和尚似乎看出了秦富貴的不信任,可除了幹瞪眼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好!本座就展示本領,讓你們開開眼,也讓這毛頭小子知難而退!”
說著,胖和尚便從法壇上抽出桃木劍,一陣吱吱哇哇的亂跳亂叫後,氣喘籲籲的朝著我胸口一紮!
噗嗤——
桃木劍並未刺破我的胸口,卻憑空從劍尖噴出一股子血液,染濕了我的胸襟。
胖和尚冷哼一聲,“你這毛小子,連自己被惡鬼附身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本神僧幫你驅除惡鬼,你七日之內必被惡鬼所吞噬!”
秦富貴看得呆住了,“神僧!你是說,李先生也被鬼魂附了身?”
胖和尚似忽然想到了什麽點子,咧嘴朝我陰森一笑,隨後凜然說道,“沒錯!住在他體內的鬼魂,和附在你身上的女鬼是一夥的!”
“我剛才一劍刺死了他身上的女鬼,這個毛小子助紂為虐,夥同女鬼一起誆騙你,其心可誅!”
“什麽!?”
秦富貴勃然大怒,“保安呢!把這姓李的給我抓起來,還有外頭穿中山裝的土鱉,也別讓他給跑了!”
“說誰土鱉呢。”
陸鶴鳴拎著兩個昏迷的保安,隨手扔在門口,摩拳擦掌的道,“魯班門前弄大斧,當著陰差喊抓鬼,我看你這老禿驢是不想活了!”
胖和尚嚇得連連倒退,“你們這是犯法,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
說著,胖和尚從袈裟裏掏出最新款的banada-plus。
我沒有阻止,而是將房間的門關上,所有窗簾拉嚴實,並陸鶴鳴說,“燃上生犀香。”
陸鶴鳴嘿嘿一笑,從中山裝口袋裏掏出一炷香,插入香爐內。
隨著香煙嫋嫋生起,我眼神冷厲,緩步逼近胖和尚。
“你……你不要過來!”
胖和尚平日沒少做缺德事,心中多雜念,外加上膽子小,竟被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撿起地上的桃木劍,隨手扔給一旁傻站著的秦富貴,“木劍頂端有噴射血漿的針孔,機關就在手柄處,不信你自己擰。”
“更何況,哪有拿桃木劍降妖的和尚?”
秦富貴眼睛盯著木劍尖端,嚐試著擰了一下把手,卻被一股猩紅的液體噴了滿臉。
他抹了一把嘴角,勃然大怒道,“好你個禿驢,敢拿番茄醬騙我!”
眼看把戲被拆穿,胖和尚急了,“鬼的血都是這個味的,哪有什麽番茄醬!”
我又質問,“你說自己能看見鬼,不妨說說,纏著秦富貴的鬼是什麽樣子?”
“她……她穿著白裙子,披散著長發,一雙手是青紫色的,還留著猩紅的指甲蓋!”
秦富貴黑沉著臉問,“是不是叫貞子?”
“對,就是貞子!”
“貞你媽個頭!”秦富貴氣得拎起板凳就要去砸胖和尚的腦袋,可剛往前走兩步,就驚恐的愣在原地。
陸鶴鳴掏出判官筆,神色少有凝重的上前,“我是鄰省轄區陰司陸鶴鳴,你有最後的機會為自己懺悔。”
紅拆(劊子手)砍頭,陰差拿人,無論是多麽罪大惡極之輩,都要聽其做死前懺悔。
主動交代罪行,可減輕刑罰。十惡不赦者,打入十八層地獄。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胖和尚仍然死鴨子嘴硬,“我是在世活佛,姓濟名公,我有什麽可以懺悔的!”
“你一個土鱉冒充陰差,還有個招搖撞騙的毛頭小子,你們才該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