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兩人的聚餐
宋川站在台上，就像是夜空裏最亮的一顆星，哪怕是漫長黑夜也無法遮擋住他的光芒。
磁性的聲音透過話筒，傳至報告廳的每一個角落。
整整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每個人的目光沒有一刻不被他吸引。
隨著一聲“謝謝”，報告廳裏再次響起經久不絕的掌聲。
“宋學長真的太帥了吧！”
“唉，好想找個宋學長這樣又帥又聰明的人做男朋友。”
“下來了，下來了，宋學長下來了！”
見著宋川從舞台側麵走下來，後排的幾個學妹激動地大叫起來，幾隻手緊緊攥做一團。
“天哪，學長朝我們這邊走來了。”
“不會是來找你要微信的吧？”
皮鞋踩在地板上清脆的腳步聲停止。
同時，身後的討論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舟舟。”
宋川學長磁性的聲音響起。
後座的女生好奇地朝四周望了一眼，最後停在前麵一排，小聲嘀咕著：“舟舟？誰是舟舟。”
舟舟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卻還是低著頭。
宋川：“一起吃飯嗎？”
她微微張了張口，沒說話。
曲然見舟舟這副木訥的模樣，著急地抓過她的手，高舉在空中，替她答應到：
“好的沒問題！學長！”
“然然！”
舟舟用力收回空中的手，抿了抿唇，抬頭看了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宋川，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學長對她好，所以她才不想再仗著別人對她的好肆無忌憚。
可是這樣一直拖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好吧。
既然已經答應了吃飯，那就借著今晚將事情都說清楚吧……
夏日的傍晚帶著些許涼意，微風吹過碧綠的水麵泛起層層漣漪，夕陽的餘暉傾灑在湖麵上，仿佛鍍上一層金光。
今晚的聚餐隻有舟舟和宋川兩人，依舊坐在第一次吃飯的那家“魚鮮齋”，就連坐的位置也和上一次一樣，隻是，氣氛變了許多。
兩人一度無話，相對而坐，宋川溫柔的看著對麵的那個女子，可她卻雙眼空靈地望著湖麵。
“菜來啦，這是阿姨煲了一下午的魚頭湯，快快，趁熱喝。”
“還有這個菜，這可是我親自下廚去炒的，我都好久沒下廚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們千萬不要嫌棄哦。”
見著沒人說話，老板娘將魚頭湯往宋川的方向挪了挪，眨巴眨巴眼睛，湊過身子小聲到：“把女朋友惹生氣啦？女孩子嘛，要哄哄的，哄哄就好了！”
宋川微微抿唇，對著阿姨點了點頭。
他也想哄，可是小丫頭就是不和他講話。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好像從那天晚上就開始不對勁了。
是自己出差太久冷落她讓她不高興了嗎？
這事發生的太無端，他絲毫理不清思緒。
“舟舟，吃飯了。”
聽見聲音，舟舟緩緩轉過頭來，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宋川替她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魚頭湯，用紙巾將勺子擦拭一遍，再放進她的碗裏。
隻是今日，她的心裏想著事情，連吃飯的心思也沒有了。
原本鮮美醇厚的魚頭湯，喝進嘴裏卻覺得平淡無味。
暖黃的燈光從頭頂映照下來，將她的臉龐鍍上一層明暗交錯的光影，纖長的睫毛遮住那雙藏有心事的眼睛，薄唇呼出的氣息吹散熱湯散發出的濃霧，卻更顯得憂鬱朦朧。
他知道小丫頭近來有心事，也不急著催她，她要喝湯，便幫她盛上一碗，她要安靜，就不說話陪著她，等她想開口的時候，自然會開口。
片刻後。
舟舟再次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放下手中的勺子。
“學長。”
明明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稱呼，卻少了許多親切，語氣裏全是冷淡和決然。
他知道，末日的審判在這一刻要開始了。
“嗯，我在。”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我在。
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小丫頭喊他，他就在。
舟舟低著頭淺淺地歎了一口氣，連眼皮也不敢抬一下，斷斷續續地說到：“學長，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麽好，但是，我……”
“我……有喜歡的人了。”
“所以.……我覺得還是公私分明一些的比較好。”
小丫頭有喜歡的人了？！
小丫頭讓他公私分明？！
她這是在拒絕他，在推開他。
隻一瞬間，宋川的心像是沉入無邊無盡的海底深淵般，巨大的壓力一窩蜂朝著他襲來，悶得他喘不過氣。
心.……像是針紮過一般。
側靠著椅背，他的目光停留在湖畔倒垂的楊柳上，柳枝隨風舞動，柔軟細長。
他喜歡這裏，因為這裏安靜，望著湖麵就好像望著一麵巨大的鏡子，將整個世界都收入眼底。
同樣的，他喜歡望月潭也是這個原因，望月潭的湖水終年如此，無風無浪無波瀾，他每每站在望月潭邊，總是覺得心裏安寧，歲月靜好。
隻是……
此刻是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了。
小丫頭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卻不是他。
而且，她居然為了那個人遠離他。
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
想到這裏，他的思緒突然停止，腦海裏恍惚浮現出那日一瞥看見她手機上新換的壁紙。
花前月下，兩兩相望。
難道，小丫頭嘴裏說的那個人是.……
“學長，你.……”
舟舟見著宋川久久沒有說話，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話太狠，正準備道歉，誰知，對麵的人突然轉過頭來，麵色完全不似剛才的沉重，隱隱約約見還帶著幾分喜悅。
學長沒生氣？
那就好。
她撫了撫胸口，終於覺得鬆了一口氣。
“舟舟。”
聽見對方喊她，她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學長，你說。”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能告訴我嗎？”
“啊？”
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舟舟錯愕地握緊手機。
“就算要判我死刑，也要讓我死得其所吧。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有什麽好的，這樣我才能死心，不然我還是會繼續纏著你。”
學長的話像是有魔力般，在舟舟的耳邊徘徊，原本驚慌的人逐漸穩定下心神，鬆開手中的手機。
手指輕點在屏幕上，黑暗的屏幕亮起。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