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孩子要柔弱一點
李森似乎聽出了話外之音:"不吃飯還能做什麽?雨也沒有停的意思!"
"停了你就要走嗎?"明顯是怕自己離開的意思.
李森這時感覺他就像一個大孩子,需要有人保護,有人寵愛。
突然之間李森有些心動,也許,可以留下來:"那就看你做的飯好不好吃了!"
郎天慎愣了一下,李森這句話意思很明顯,你可以用美味的飯菜把我留下來,但:"可我不會做飯!"郎天慎老老實實的回答。
"什麽?"李森眼睛都瞪圓了,"你不會做飯?可是,今天早晨的醒酒湯——"
"那是姐姐電話遙控我做的,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繼續老實交代。
"那麽——果茶呢?"
"那是媽媽遙控我做的,削水果還割了手!"然後把手指舉到李森的眼前,果然有一道細細的口子。
李森把他的手推開:"你真的一個人住在這裏?"
"嗯!"
"一個人住卻不會做飯?"
"嗯!姐姐媽媽會做好了送過來,你不也是有你的薛姐姐?"
李森用很蔑視的眼神瞥了一眼郎天慎,然後環顧了一下郎天慎的廚房,先去拉開郎天慎的冰箱,找出幾個番茄,又將郎天慎的櫥櫃門一一的拉開,手腳麻利的找出空心粉、橄欖油、番茄醬、幹蔥粒,然後拿起一瓶蒜粉,在已經目瞪口呆的郎天慎的麵前晃了晃:"能吃這個嗎?"
郎天慎這才回過神來:"不能,明天還要去見人,吃這個會有蒜味的!"
李森於是將蒜粉放了回去,然後找了口湯鍋,加水,起火;回身洗蕃茄,在砧板上當當當切碎;又拿出一個平底鍋,加油,起火,炒蔥粒,加意麵醬,加番茄末,廚房裏立刻香氣撲鼻;那邊湯鍋裏的水正好開了,抓起一把空心麵一頭朝下放到水中,一邊煮一邊用勺子攪拌,空心麵老老實實的在鍋裏繞成一圈一圈——郎天慎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了。
"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你怎麽會做這些?"
李森邊用勺子撥著鍋中的麵邊說:"家規!"
郎天慎感慨:"果然,豪門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些富家子弟從小要去打工洗盤子,現在我相信了!"
李森斜了他一眼:"你再繼續說,我就冒雨回去了,這樣的雨,擋不住我的!"邊說邊挑起一根麵,看看裏麵沒有實心了,起鍋裝盤,上桌。
"家規中要求你必須學會做空心麵?"郎天慎跟在李森的後麵。
"家規中,要求我們李家的孩子在十二歲到十八歲之間,不允許使用保姆,一切的事情,都必須自己動手!"
郎天慎聽了不禁搖頭:"這麽殘酷?!"
李森又去酒櫃尋找,找出一瓶Moet ,一回頭,看到郎天慎仍然像個孩子一樣跟在自己後麵,用充滿好奇的眼神望著自己。
李森無視,繼續拿著酒,四處尋找開瓶器:"你的開瓶器不和酒擺在一起嗎?"
正說著,隻聽一聲炸雷,仿佛就在耳邊炸響,郎天慎都嚇得一哆嗦,但李森依然彎著腰在酒櫃四周尋找著。
驚魂甫定的郎天慎一把把李森拉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麽材料做的?這麽響的雷,你不害怕嗎?"
李森眨眨眼睛:"還好,我們是在屋子裏,很安全,沒什麽害怕的,你的房子沒有避雷針嗎?"
郎天慎不知該怎麽對她講:"別的女孩子聽到這麽大的雷聲,都會嚇得躲到大人的懷裏的,你真的不害怕嗎?"
李森把郎天慎推開:"我曾經在阿爾卑斯山野外生存了一個半月,比這個大的風雨我見過的多了,當時我是躲在一個沒有安裝避雷針的帳篷裏,隨時隨地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比這個可怕一百倍!你在這裏瞎操心,不如把開瓶器找出來!"
郎天慎丟開她,坐回餐桌去吃麵:"你這樣的本事,還用得著開瓶器?"
李森聽了點頭:"是呀,誰說的開酒瓶一定要用開瓶器的?"
然後拿著酒瓶子又去了廚房,郎天慎聽到廚房裏傳來幾聲"砰砰"的響聲,然後就看到李森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已經打開了木塞的紅酒,得意洋洋的出來了。
郎天慎目瞪口呆。
"想知道我怎麽做到的嗎?"李森邊說邊倒酒。
"你到底是女孩子還是男孩子?"
李森邊倒酒邊抽空瞪了郎天慎一眼。
"別的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都會撒撒嬌,發發嗲,然後就輕而易舉的就有人替她解決了,隻有你,居然用這樣笨的方法!"
"但是我很容易就打開了呀,你看,"李森說著就拿起酒瓶,給郎天慎演示了起來,"我用毛巾裹住瓶底,然後用底部重重的敲擊砧板,木塞就一點點的被震出來了!"
李森一副"你看,我很厲害吧"的表情,郎天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知道嗎,女孩子要柔弱一些,聽到雷聲要嚇得捂起耳朵,遇到力氣活要讓男人來做,這樣,男人才有成就感,懂嗎?"
李森一邊大口吃麵、小口喝酒,一邊聽著郎天慎的教誨,表情難以琢磨。
"我剛才說的懂不懂?即使不害怕也要閉上眼,捂上耳朵,這樣,我才能保護你!"
"你怎麽保護我呢?難道能阻止打雷?"李森嚼著麵,含含糊糊的問。
"當然不是,"郎天慎舉著叉子繼續戀愛培訓,"有我在旁邊,你就應該表現出時時刻刻需要保護的樣子,天上打雷了,你就嚇得要命,我就可以抱住你,讓你感覺很安全!"
"抱住我有什麽用呢?但雷還在那裏,並沒有消失呀!而且,我並沒有感覺不安全呀!"
郎天慎舉著叉子半天不知說什麽好。
正在這時,一個更近的雷在耳邊炸響,郎天慎手中的叉子掉落。
李森見了咯咯的笑著:"你要不要到我的懷裏來,我可以抱住你,給你安全感!"
郎天慎好不尷尬,卻又無可辯駁,李森推盤子站起來:"你洗碗吧,洗得幹淨一些,會很有成就感的!"說完去門口看雨了。
外麵雨依舊在下,空氣中彌漫了泥土的味道,夾雜著青草淡淡的香澀味,很真實,很親切。
郎天慎將碗碟堆到洗碗機裏,打開開關,轉身發現李森不見了,於是四處尋找,看到書房有燈光,輕推開門,李森在沙發上翻看一本相冊。
由於喝了一點紅酒,李森的雙頰有些微紅,燈光下,更顯嬌媚。
郎天慎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李森指著一張照片:"你這麽小的時候,就懂得泡妞了,照集體照還拉著人家小妹妹的手!"
照片是幼兒園的集體照,小朋友們手拉手照的。
"這麽小的小妹妹的醋你也吃?"郎天慎回敬她一句。
"我是擔心你欺負她,她知道你喜歡欺負人吧?"
郎天慎幹咳了一下:"其實,姐姐今天隻說了一半,我還有保護小朋友被表揚的時候!"
"怎麽保護?用抱住的方式?"李森一步不讓。
郎天慎裝作沒聽見,把相冊又翻了一頁,是小學的時候,與小朋友踢球。
"你那時不高嘛!"
"我中學時,一下子長高的,從班級第一排直接去了最後一排!"
"然後才開始欺負人的?"
郎天慎幹咳一聲,又翻了一頁,在幾十個人的合影照裏,李森一眼就看見郎天慎,高中時的郎天慎已經英氣逼人了,站在人群中,無論怎樣看,都是卓爾不群。
"這裏麵有你嗎?哪個腦袋是你呀?"李森裝作在尋找他,她的手指在照片上指來指去,"這個戴眼鏡的?你上學的時候是四眼嗎?還是這個胖胖的?你減肥很成功嘛!"
郎天慎在她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你故意的!"
接下來是大學的照片,各種的合影,李森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每一張照片都仔細觀察。
郎天慎明白她的心思,不覺笑了:"在找什麽?"
李森忙搖頭:"沒什麽!"
郎天慎扶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心裏想什麽瞞不過我!"
李森想起姐姐的話:他第一次戀愛是十六歲,那個女孩子一直追他;第二次是他的大學同學,天慎拍戲受傷時她離開了,之後就一直沒有戀愛了。
李森擺脫開他的手:"我沒想什麽?"
"你還想在我的麵前演戲?不要忘了,我可是專業的!"
"看出來了還問?"李森小聲嘀咕了一句。
郎天慎將這一頁翻過去:"我的過去,你不必關心,因為,我已經忘記了,你的過去,我也從來都不問!"
李森連忙辯白:"這不一樣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過去嘛!"
郎天慎看似無意的"哦——"了一聲。
但李森聽來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扭過頭去望著郎天慎:"為什麽把這個哦字的尾音拉這麽長?"
"表示我知道了的意思!哪裏不對嗎?"
"當然不對,"李森幹脆轉過身去跟郎天慎麵對麵的認認真真的分析,"表示我知道了的意思的時候,你隻要很短促的哦一下就可以了,但你剛才是說的是哦——,尾音拖得這麽長,這完全不一樣,你的這聲哦——是有言外之意的!"
李森認認真真的樣子把郎天慎逗樂了:"我有什麽言外之意?"
"你這裏明白!"李森用手指指點著郎天慎的心髒的位置,"剛才你哦——的時候,你這裏想什麽了?"
李森嘟著嘴,將"哦"字拖出長長的尾音。
郎天慎望著李森嘟起的唇,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把它緊貼在自己的心口:"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