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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為什麽沒送我玫瑰花

  港城。醫院。


  手術後第七天,郎天慎捧著一束康乃馨走進病房,看到池一心半臥在病床上,腮粉唇紅,化妝化得恰到好處,遮住了病容。


  郎天慎將康乃馨獻上,池一心接過來,捧在懷中。


  "你怎麽做這麽蠢的事?"郎天慎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池一心打量著康乃馨:"如果是玫瑰就好了!"

  聲音如遊絲,這回是真正的弱不禁風了。


  郎天慎盯著她的眼睛:"你一定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嗎?"

  "幫我把花放那邊吧,這不是我想要的。"

  郎天慎笑了一下:"死性不改!"然後接過花,去找花瓶,"執意由室內攝影改成野外攝影,你的代言費都貼進去了吧?"

  池一心一驚:"你知道?"

  郎天慎無奈搖頭:"就因為我說了一句想去戶外,你就又賠錢又冒險,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值得嗎?"

  池一心望著郎天慎插花的背影,出神。


  郎天慎插好花,一回身,正迎著池一心的目光,似秋水,閃秋波。


  郎天慎走過來,坐在池一心的床邊:"如果你出事了,我會怎麽樣,有沒有想過?"

  池一心用雙臂支撐著坐了起來,緩慢回身,拿起枕邊的手機,然後翻找,找出一張照片,伸到郎天慎的麵前。


  這是池一心手術時,郎天慎趕往醫院,門口的記者拍的照片。


  照片上,郎天慎麵色焦灼,頭發飛揚,正邁開他的大長腿,一步三級的跨上醫院門口的台階。


  "聽說,我手術時,你很著急?你這麽顧及形象的人,都能讓記者拍到這樣的照片,而且,還不是偷拍的!"

  "當時,不知道你的情況,不知道有多嚴重。"

  "後來呢?"

  "後來,聽你助理說,是肋骨骨折和脾髒破裂,知道沒有生命危險,才放下心來。"

  池一心慢慢的靠在床背上,把手機舉到眼前,看著那張照片:"如果我真的有什麽事,你會怎麽樣?"

  "會傷心,會自責!"

  "自責什麽?"

  "自責我對你說了那句想去戶外拍攝的話。"

  池一心目光轉向郎天慎:"除了自責之外呢?"

  "會好久都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一直想著這件事!"

  "還有呢?"

  "會罵你,為什麽這麽傻?!"

  "還有呢?"聲音已經輕得近似於無了。


  郎天慎移開了目光,把頭轉了過去:"還有的,有很多,但都不是你想要的!"

  池一心也把頭別向一邊:"我知道,我想要的,你不會給我。"

  郎天慎回過身來,伸手把池一心的臉扳了過來:"以後,不要這樣傻,你是個多麽聰明的人,這麽複雜的圈子,就沒有你搞不定的事,但為什麽這件事上卻這麽傻?"

  池一心推開了郎天慎的手:"你不是也一樣嗎,愛著一個不可能的人,為了她,五秒鍾看一次信息,你不是也很傻嗎?那個女孩子,你能放下嗎?"

  郎天慎垂下雙眸。


  "我知道,你不可能放下她。因為,放下,太難了!我也做不到!"

  郎天慎離開了。


  病房裏,隻有池一心一個人,把被子拉過頭頂,躲在裏麵,失聲痛哭。


  門外,池一心的助理依靠在牆邊,默默的聽著隱隱傳來的哭聲.

  港城。一個月後。


  郎天慎撥通了池一心的電話:"恢複得怎麽樣了?"

  池一心正在跑步機上氣喘籲籲地跑步,她掛上藍牙耳麥:"你為什麽不親自來看一下?"

  "你怎麽喘成這樣?你在做什麽?"郎天慎在電話那邊問。


  "你可以猜一下我現在在做什麽,這樣有規律有節奏的喘息,你覺得呢——"依然以180的步頻在慢跑。


  郎天慎失笑:"想讓我猜什麽?"

  "男人聽到女人喘息,不是都會發揮想像力嗎?"

  池一心也發現,自從被郎天慎拒絕之後,越來越大膽了。


  郎天慎大笑:"不是女人的喘息聲,而是女人的呻吟聲,才會讓男人想像,你正在跑步機上臭汗淋漓吧?這有什麽可想像的?!"

  池一心頓時泄氣了,把跑步機關掉,下來擦汗。


  "聽說你推了幾個劇本,為什麽?因為身體的原因?"

  "是呀!因為手術,身上留下了那麽長的疤痕,所以,不能拍脫戲了,那些劇本都隻能推了。"池一心麵無表情的開著玩笑,麵對著牆而站,靜拉伸她的小腿肌肉。


  "我沒時間聽你閑扯,究竟什麽原因?是因為身體沒恢複?"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是不是會覺得欠我的!"邊說邊屈腿拉伸後腿肌肉。


  "嗬!"

  能想象出郎天慎這一笑的表情,有點不屑,有點無奈。


  池一心現在正身體直立,用手扳住腳麵向後屈腿,拉伸大腿前側肌肉,由於這個動作需要用力,所以不能說話。


  "怎麽不說話了?那幾個劇本我都聽說了,都不錯,這樣的劇本你都拒絕了,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

  壓腿,正壓、側壓。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踢腿,前踢,後踢,側踢。


  "我知道?什麽?你想要什麽?"郎天慎在電話那邊問。


  這一句讓池一心眼前一亮,她立刻停了下來:"你把剛才的最後那句話再說一遍!"

  "嗯?哪句?你想要什麽這句?"

  "對,就是這一句!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你想要什麽?"

  OK,就是這句!


  "好吧,既然你這麽問我,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要你!"

  郎天慎頭痛。


  "給嗎?"池一心追問。


  "我已經給別人了!"

  池一心做心痛狀。


  她把健身室的窗打開,清涼的空氣灌了進來:"請我吃飯吧,我做了手術,元氣大傷,所以,請我吃頓好的,給我補補吧!"

  "想吃什麽?"

  "大閘蟹!"

  港城。蘭公館。


  凝重、高端、冷傲,這些都是蘭公館的標簽。仿佛是從一幅文藝複興時代的巨幅油畫切割下的一角,包間被巨大的幔帳包裹得半明半昧,從燈光到杯盞都是極佳絕美的,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Philippe Starck的設計風格。


  池一心今天的妝容也和蘭公館的風格很合拍。


  她款款走進來,郎天慎看了一下表:"你遲到了三十分鍾,菜都上好了!"

  今天郎天慎看起來依然帥氣、清爽,完美得不象這個世界的人。


  "我故意的!"池一心將她的Lotos的眼鏡,Burberry的披肩輕輕摘下,舉在手裏,望著郎天慎。


  但餐桌對麵的那位帥哥卻頭不抬眼不睜,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沒動。


  池一心微仰著她的高貴的頭顱,舉著她的眼鏡和披肩又向郎天慎示意了一下。


  "你自己去掛起來吧!"郎天慎依然不動。


  池一心隻好把墨鏡披肩丟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郎天慎指著桌子中間的一大盤粉紅的大閘蟹:"為什麽想起來吃這麽囉嗦的東西?"

  "因為大閘蟹吃起來費事,所以,可以慢慢吃,慢慢吃——"

  "然後呢?"

  "然後,你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愛上我!"嫣然一笑,足可以傾國傾城了。


  郎天慎無動於衷:"一邊看著你滿嘴的蟹膏蟹黃,一邊愛上你?"

  "即使我滿嘴的蟹膏蟹黃吃相不雅,我也足可以在十五秒之內捕獲一個男人的心了!"

  郎天慎笑著衝池一心豎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讚同,然後又端起酒杯,一大口酒。


  池一心這才注意到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看來,等池一心的這半個小時,他都在喝酒了。


  她注視著郎天慎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睛:"那麽,那個人,她用了多久,捕獲你的心的?她用的是什麽招數?"

  郎天慎長籲一口氣,仿佛要將胸中長久以來的鬱結之氣,都傾吐幹淨。


  "她,什麽招數都沒有用,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我就一次比一次陷得深!"

  "無招勝有招?"

  "我想見她,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什麽也不做,隻要和她在一起就可以。"

  池一心第一次見到郎天慎如此動情。


  "她,漂亮嗎?"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人能比她更漂亮!"郎天慎回答得很直接。


  "她比我漂亮?"

  郎天慎料到池一心必然會這麽問,這是典型的池一心式的思維——我池一心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她比你漂亮!"

  池一心也料到郎天慎必然會這樣回答,這是典型的郎式語言——能直接說的話,絕對不會拐一點兒的彎。


  "那麽,你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因為門第!"

  "門第?她很窮?"

  "不是,她很富。"

  "她究竟是誰?你說起她,總是很神秘的樣子!"

  郎天慎將項鏈摘了下來,然後,把那顆鯊魚牙齒舉到池一心的麵前:"你不是見過戴這個項鏈的女孩子嗎?"

  池一心看到這顆鯊魚牙齒,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傻了。


  "就是這個女孩子,你曾經和她的父親吃飯,她當時也在場,你還向她傳授拒絕男孩子的方法,她就是用你教給她的方法拒絕我的!"

  "她叫李森?李恩厚的女兒?"

  郎天慎點頭:"她是個身世非常特殊的女孩子,身上有很多秘密,而我又是個公眾人物,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池一心眼睛紅了,"這也是你拒絕我的方法嗎?你何必如此煞費苦心?!"

  一瓶酒已經見底了,郎天慎舉著空酒杯:"這件事,在我的心裏,快一年了,我身邊這麽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傾述的,我環顧一周,才發現,唯一可信賴的人,竟然隻有你!"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你帶給我的痛苦這麽深,我是最有理由出賣你的人!"眼淚一顆顆掉了下來。


  "她帶給我的痛苦,一樣的深,但,我仍然是她唯一可信賴的人!因為愛她,所以,不能傷她!你,對我,不也是一樣嗎?"

  一滴淚,綴在郎天慎的麵頰:"如果,我從沒遇到過她,那麽,我愛上的,肯定是你!"

  美國。


  依然是威斯豪利斯飯店的豪華包房,段子文早早的到了。


  李森進來,看到的是一臉頹相的段子文。


  "說你的條件吧,在格陵蘭島的酒店餐廳時,你說了一半的,你想要的,是什麽?"

  李森剛進門,還沒有落座,這是段子文的第一句話。


  段子文的麵色暗啞,眼睛通紅,他這幾天都經曆了什麽,才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你的條件!你一直想讓我做的,是什麽?"段子文急急的問,"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讓我離開美國也可以,讓我去哪裏都行!"

  言辭懇切的段子文讓李森感覺陌生。


  李森指了指椅子:"我先坐下?"

  段子文這才醒悟過來,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繼續等待李森的回答。


  李森坐下,拿起水杯——從哪裏說起呢?

  "那麽,你想要什麽?"李森其實在明知故問了。


  "裴義!"

  似乎段子文早就準備好這個答案,在等著李森問這個問題了:


  ——"我要裴義,我還要你的掩護,這是你那天就說好了的!


  ——"裴義就是另一個Ken,這是上天恩賜給我的。


  ——"我已經永遠的失去Ken了,如果我再錯過裴義,我這輩子會孤獨到老!

  ——"Ken的事情讓我知道,我一個人,是保護不了他的,我曾經想盡辦法來保護他,我刻意製造迷戀女色的假象,我讓我的身邊圍繞著女人,但他仍被發現了,所以,我需要有人幫助我,我需要你的掩護。


  ——"我知道,沒有你的掩護,我不可能真正的得到裴義!


  ——"隻要讓裴義不要離開我,你想要的,我都答應你!"

  李森望著為情所困的段子文,就像望見了這半年來的自己,半年來的每一個絕望傷心的時刻,幻化成一幅幅色彩慘淡的畫麵,從她的眼前滑過,她幾乎淚奔了:


  ——"我要回港城!我要一個名份!我要光明正大的回港城!


  ——"我要一個段家的未婚妻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我就不再害怕,我需要段家的保護,這樣,我才能靠近我的郎天慎!

  ——"陳美鳳不是我的親生母親,這是我需要你們段家保護的原因!


  ——"陳美鳳容不下我,她不允許我踏入港城半步!

  ——"我父親奈何不了她,所以,我需要你們段家在傳媒界的勢力。


  ——"你能保護我的話,我就能掩護你!"

  ——"謝謝你,子文,我終於向我的郎天慎又走進了一點!"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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