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一個耳光
那人喉嚨中一聲低吼，就朝江亦楓撲了上去。
雖然對江家有幾分忌憚，但是能來醉不歸賓客房留宿的人，也不是什麼一般人，讓他自願留下一隻手，怎麼可能？
那人揮拳迎上來，江亦楓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臉一側就閃了過去，那人拳頭落了空，來不及收回，手腕就被江亦楓擒住。
江亦楓雙手正反一推，「咔嚓」，那人的腕子應聲而折，疼得跪倒在地。
然而這才僅僅是開始。
江亦楓半蹲著身子看著他，眼中帶著冷酷的笑意：「剛剛你是兩隻手都碰了她吧？」
那人未等答話，眼前銀光一閃，另一隻手就被釘在了地上。
低頭一看，手背上面插著一柄瑞士軍刀，血液和痛覺擴散開來，下巴拉開，痛呼還在喉中，嘴巴里就被塞入了一條毛巾。
然後他就驚恐的看著江亦楓拾起他的一根手指，「咔嚓，咔嚓，咔嚓……」
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掰斷，骨頭碎裂的聲音聲聲扎入耳膜中，恐懼與痛苦讓他濕了褲子。
身後的那兩個人此時已經掙扎著想要爬起偷跑，江亦楓隨手操起一個鐵架子，直接就掄了上去。
「不想把手留下，那就把命留下。」
一下，兩下，三下……
兩人頭破血流，江亦楓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
「夠了。」
舒離伸手擋在了他前面。
「會出人命的。」
他的眼中帶著十足的狠戾，笑容陰冷而殘酷：「這種人渣本來就不配活著。」
說著一手就把舒離拉開，另一手的鐵架又要重新砸下。
兩人滿頭是血，映在舒離的眼中，腦中不由得就浮現起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一天，江亦秋豈非也是滿頭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舒離語聲一冷。
「他們是人渣，那你呢？江亦楓，不要說得好像你比他們高尚了多少。」
拿著鐵架的手僵在半空中，上面還帶著斑斑血跡。
地上的人如同蛆蟲一般痛苦地蠕動，看著如此醜陋噁心。
難道在她心中，他也和他們一樣令她厭惡？
鐵架從手中滑落。
想到了五年前的事，許多說不清道不白的情緒瞬間湧入心口，如此尖銳的話語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但是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之色，舒離卻又忽然有些後悔。
原本，她想盡言辭來揶揄他，嘲弄他，看著他難受。
可是此時，看著他難受，她竟也沒那麼好受。
他救了她。
她本不該這樣傷害他。
江亦楓呆站在原地。
原本那麼想要把她拉入懷中，想要安撫她受到的一切驚嚇與傷害，但是她只用了一句話，就在他們之間，劃開了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是啊，他對她所做的事，比起他們又有什麼分別呢？
又或者比他們更加惡毒，更加不堪？
他正是那個囚禁了公主的魔王，又有什麼資格充當解救她的騎士？
江亦楓低垂了眼眸，半晌才平靜了思緒，沉下嗓音，冷冷道：
「我是不比他們高尚多少，但是至少嫖我會付錢。」
說著他眼角掃了一眼舒離，譏諷道：「還是說，舒大小姐，我耽誤你做生意了？」
心中的愧疚在這一瞬間化為粉碎。
她太低估這個男人了，他的心冷酷如冰，尖銳如錐，他又怎麼可能為她的一句話而痛苦？
若說痛苦，他本就是她痛苦的來源。
舒離氣得雙肩顫抖，再好的涵養，此時也終於忍不住抬手甩了江亦楓一個耳光。
他沒有躲閃，蒼白的臉上就印上了她指印，他卻毫不在意，只是冷笑著說：「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要喊我的名字？」
舒離一怔，繼而一字一句道：「江亦楓，以後就算我死，也不用你救。」
說著，就奪門而出。
窗外的天終於亮了。
但為何他眼眸中的光，卻更加沉暗了呢。
早上八點，江氏集團。
今天從一早開始，江氏的氣氛就無比的詭異，每個人都假裝埋頭努力做事，卻又忍不住偷偷瞄著江亦楓臉上的那一個紅色的指印。
他皮膚本就白皙，所以臉上的淡紅色的掌印就顯得那麼分明。
從那指印的形狀來看，是一個女人的手。
大家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舒離，難道這小倆口吵架了？江總還被甩了一耳刮子？
幾個小秘書之間私下還搞起了投票，票選出最有可能的答案是江二少偷吃，被舒小姐捉姦在床，忍無可忍，就甩了他一個耳刮子。
不過這另一個當事人竟然一上午都沒有在頂層出現。
午飯的時候各個部門的同事八卦了一圈才聽說，舒離臨時被調到行政部去幫忙了。
本來是江總的直屬秘書，卻被下放到行政部去做小文員，果然這個舒大小姐太過火了，被江總從身邊給趕走了。
所以秘書部這日下午的投票就變成了，舒大小姐是被一時懲戒了，還是打入冷宮了？
結果相持不下。
總裁辦公室里，段鳴軒倚坐在桌子的一角上，看著江亦楓臉上的紅印，努力了好半天才忍住笑：「其實就算是總裁，偶爾也可以請一天假的。」
「有什麼事能讓舒大小姐生這麼大的氣，你總不會真的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吧？不對啊，昨天晚上你明明跟我們在一起啊，難不成……」
段鳴軒忽然恍然大悟：「昨天晚上最後就剩下你和趙冉了吧？難道你跟趙姐……」
說著一拍腿：「我早就該看出來了，趙冉對你心懷不軌啊！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借個小酒亂亂性什麼的……」
江亦楓冷著臉：「難怪秘書部的人都這麼八卦，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段鳴軒沒理會江亦楓的諷刺，繼續調侃道：「你自己風*流債，被打一巴掌也活該，你怎麼這個時候把舒離調到了行政部，也有點太打擊報復了吧？」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年底了，現在正是忙著公司年慶的事，行政部現在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幾天我還聽劉總說要招人呢……」
「我這不就是給他們分派人過去了么。」江亦楓一邊看著腿上攤開的文件，手中轉弄著一隻筆。
「那個是舒大小姐啊，沒上過班，沒吃過苦的千金小姐啊，你也真的捨得？」
「捨得，捨不得又有什麼分別。」
手中的筆一停：「反正她總有一天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