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是否相救
從那天開始，許蕭瑤每天定時到牢房報道，哪怕初晴不理會他，她也完全不在乎，隻是將自己想要說的話通通告訴他。
“你聽我說……”
“今天……”
“你知道嗎……”
每天每天周而複始，從不停歇，她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那麽多話想要告訴他，隻是不停地訴說著，那熱切的程度讓墨芮泫都有一些嫉妒了。
“呐，既然你是大祭司，那你知不知道，雪女轉世和大祭司究竟是怎麽回事？”終於有一天，她這樣開口問道。
“極北對於雪女的崇拜達到了近乎瘋狂的程度，可是若是她沒有任何功績的話，怎麽可能被人崇拜到那種地步呢，而且，聖女淚究竟是什麽東西？”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現在被她當成項鏈一樣掛在脖子上。
沒有想到初晴會對這個話題有反應，隻見他猛然抬起了頭都大了眼睛，“你有聖女淚？”
被他猛然出聲嚇了一跳，許蕭瑤愣了一愣，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你剛剛是不是說聖女淚？”初晴不管她說了些什麽，隻是不停的揪住那個話題不放。
“沒錯，我這樣說了。”許蕭瑤點點頭算是應成了這句話。
“你是從哪裏知道這東西的？”初晴臉上的神情很奇怪，似是慌張，又帶著期待，和恐懼。
“是初雪清告訴我的，不過這東西是我自己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裏拿出了那滴聖女淚。
那小小的像水滴一樣的結晶，即使在陰暗的地牢裏也折射出絢爛的光彩。
原本隻是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一樣的東西罷了，現在竟呈現出幽蘭的光澤，帶著深水幽潭般的冷冽與誘惑。
就是這個東西。初晴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彩，可是，為什麽這個東西會在她的女兒身上？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嗎？”
許蕭瑤奇怪的看著他一眼，“當然不是，這是我在被帶到極北之後，流下的眼淚。”
初晴猛地瞪大了雙眼，若是許蕭瑤能夠擁有聖女淚，那是否就證明她的母親已經不再是聖女了。
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這一滴聖女淚，“可否將他給我？”
許蕭瑤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道，“你現在可是被囚禁狀態，怎麽還敢跟我提出要求？”
“……”
“那你可否告訴我，你要這滴聖女淚究竟是要做什麽？”
這次他不再閉口不答，“那個男人的目的就是這個東西，他之所以囚禁了你的母親也是因為它，這是我沒有想到，新一任的聖女竟然已經出現了。”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手心中的淚滴晶瑩剔透，但是許蕭瑤卻有不好的預感。
初晴冷笑，“倒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隻不過那個男人一直相信這東西是世間罕見，一定要得到罷了。”
“那男人究竟是誰，赤炎的皇上嗎？”這麽長的糾葛，終於得到了關於那人的消息，許蕭瑤身子有些顫抖。
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初晴垂下了頭默不作聲，“你走吧我累了。”
“你！罷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知道逼迫的緊了也沒有什麽用，許蕭瑤退而求其次，先行離開。
隻她不知道外麵還有一個更加令她吃驚的消息在等著她。
天聖的朝堂之上，一群平日裏是自稱是君子的大臣們此時正吵的臉紅脖子粗，哪裏還有半點文人雅士之風。
“便是赤炎攻打極北，那與我天聖又無任何關係，我天聖剛剛經曆了戰爭，現在需要的是修身養息，而不是去參與戰爭。”
“你說的這又是什麽話，赤炎近些年來的異常情況你難道不知道嗎，若是他攻下了極北，得到幾倍的資源，那下一個又怎麽敢保證不是我天聖？”
“不是還有青海嗎，讓青海去不就行了，我天聖絕對不能參與這件事情。”
“你當青海是什麽地方，說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說話也不用腦子多思考一下。”
“不是有六王爺在麽，讓六王爺去……”
話還沒有說完，這個沒腦子的大臣就被人狠狠的頂了一下，惱怒的轉頭又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不要命了我們還要，說話注意點。”
墨芮泫此時正靠在朝廷的一根雕龍玉柱邊上，聽到他們的談話戛然而止，翹起了唇角，“本王怎麽了，怎麽不繼續說了？”
“王爺，王爺息怒，小臣剛剛隻是口無遮攔，並沒有要使喚王爺的意思。”那人這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恐懼的想要跪下，卻被墨芮泫攔了下來。
“這裏是朝廷，你我作為大臣，能跪的隻有皇上，你這般作態企不是要陷我於不義之地。”
那人惶惶道，“是小臣考慮不周，王爺……”
沒有理會他的求饒，墨芮泫徑自繞過了他，緩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在皇位上，卻一直一言不發的小皇上。
爭吵的聲音漸漸停了下來，每個人都轉向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麽。
終於，他走到了皇位下，卻沒有像一般人一樣跪地行禮，隻是彎了彎腰，“皇上，本王作為青海使臣，特此邀請皇上派兵，與我青海共同抵製赤炎。”
本來心中還有怨言的人紛紛住了嘴，若是他以青海使臣的身份這樣說話的話，那的確不用行跪地禮，這是，他居然要讓天聖出兵？
“六王爺，我們還敬你是我們的六王爺，你卻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是何居心？”以許穆文為首的文官一派厲聲嗬斥道。
墨芮泫微微轉過了身子，輕聲嘲諷道，“是何居心，丞相這話倒是有意思，現在的情形如此明顯丞相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隻看到王爺您企圖將天聖拉下水。”許穆文義正言辭的道。
墨芮泫忍了半天終究忍不住，在朝堂上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笑聲戛然而止，他的眼中猛的激射出一道厲光，“虧你還作為一國丞相，竟連如此明顯的事情都看不清楚！”
“你可知我天聖國內，現在近五成藥品都是由極北運送而來的？你可知那蠶絲綢緞，染料，近四成都是由極北來的？你可知受歡迎的珠寶首飾，近六成都是由極北來的？”
這些都是許蕭瑤平日裏計算出來的，若是朝廷沒有專門研究的話是不會發現，極北已經成為天聖最大的貨物運輸地了。
這些內部消息，便是許穆文都都不知道，偌大的比例讓他大吃一驚，卻還是不肯認輸，“這不過是些供人玩樂的東西罷了，便是沒有也不影響我天聖根基。”
“看樣子丞相果然老了。”墨芮泫越發看不起他，“便是天聖少了這些東西也沒有那麽大的影響，但丞相是否有想過，若是赤炎攻打了極北，得到了這些東西，又豈是我天聖失去之後能彌補回來的？”
這筆帳其實很好算，天聖失去了半成也許沒有什麽，但相對的赤炎就會多得到半成，兩相對比之下，赤炎竟是比天聖多了整整一成的東西。
物資充沛的赤炎會做什麽，不用多麽深思熟慮，很容易就可以想得到。
攻打其他國家。
那麽這個時候，經受了戰爭的肆虐，又沒有了藥品的保障，衣食住行都會受到影響的天聖，真的能夠扛的住赤炎的攻打嗎？
隨著墨芮泫越來越深入的剖析，眾人臉上都劃下了冷汗，便是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想得足夠深入了，卻還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時，也不禁對墨芮泫越發敬佩起來。
“不知六王爺是從何處得知，我天聖的商品，都是由極北來的？”開口的竟然是那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小皇帝。
“恕我不能說。”許蕭瑤手下的財富，和極北的身份，這些都是保密事項，是不能隨便透露給他人知道的，若是讓人知道她的手上握有如此巨大的財富，一定會引來麻煩 。
“是我，不，是朕冒失了。”還是沒有習慣皇上這個位置，小皇帝開口就是我，匆忙的改口倒是顯得有點可愛。
但墨芮泫並沒有理會他究竟說了些什麽，象征性的點了點頭，他淡淡施了一禮，“本王先行告退。”
小皇帝見他要走，趕忙吩咐了身邊的公公幾句，那公公點了點頭趁著眾人不注意跑了出去。
“六王爺。”還沒有走很遠，墨芮泫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停下腳步發現是個小公公。
完全沒有仔細觀察過小皇帝的墨芮泫，自然發現不了這個小公公就是剛剛站在小皇帝身邊的人。
“您走的真快。”小公公小碎步跑了過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皇上，皇上請六王爺留步，到偏殿等候。”
那個小皇帝？墨芮泫擰了擰眉，有些不樂意，“改日我會專程前來拜訪。”
那小公公趕忙伸出手攔住了他，“哎喲我的六王爺，皇上可是說啦，一定務必要我攔下您，您就別為難雜家了。”
也罷，去看看也好，墨芮泫點了點頭和小公公一起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