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8章 離別
雲畫同意了薄司擎的想法。
送兩個孩子去港島，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保護兩個孩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同時還能讓兩個孩子接受更好更高的教育。
「我有些，捨不得。」
雲畫小聲說。
薄司擎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我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個世界，況且，這兩個孩子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大，送他們出去，也會有更好的未來。」
雲畫點頭，可一想到要送兩個孩子出去，要跟兩個孩子分離，可能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見一次面，她就覺得心口發堵。
「如果實在捨不得，我們就跟孩子們一起，去港島生活，或者是出國。」薄司擎說，「畢竟……很多東西，真沒有那麼重要。」
雲畫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不。我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都來自兩個孩子，還有你。但或許是因為從前記憶太多太深刻的緣故，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不夠真實。我……」
雲畫看著薄司擎，輕聲說道：「我還想回去。如果某一天，我們真的離開這裡回去了，那我希望嘟嘟和兜兜的人生能順順利利。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已經涉及到了很多機密，如果你這個時候離開去國外，那你就永遠是背叛者。嘟嘟和兜兜也會永遠有一個背叛者的父親，這對他們不好。」
薄司擎：「其實不需要顧慮這麼多，畢竟……甚至不需要二十年，只要十年後，國家改革開放，需要全方位引進投資的時候，就會對國外敞開大門，那個時候我們和孩子們回歸，也一樣會受到歡迎，從前一切都既往不咎。只要我們能帶來資金，從前的一切都不會有人在乎。」
雲畫還是搖頭：「可你心中，甘心嗎？」
薄司擎沉默了。
雲畫握著他的手，「我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人，即便我們都覺得這個世界不夠真實，可，又沒有辦法不把它當成一個真實的世界。況且，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更像是時光倒流，給你一個施展才華施展理想的機會，你難道不想看看，憑藉你的力量，能把這個時代改變成什麼樣子，能讓國家發展提前到什麼程度嗎？」
薄司擎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我就知道你懂我。」
雲畫點頭，「你說的對，慈母多敗兒，我……其實實在是當不了嚴母。嘟嘟和兜兜心智也都比較成熟，在我身邊，我總是把他們當小孩子看，但他們是狼是鷹，不是需要圈養的小白兔……我得鍛煉他們狩獵捕食的能力，得讓他們學會適應這個世界。萬一某一天，我們真的走了……他們也不至於茫然無措，不至於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獨自生活。」
薄司擎將雲畫擁入懷中。
「媽媽，你要送我們去港島讀書？」
嘟嘟和兜兜都頗為驚訝。
兜兜很開心，「真的嗎？那太好了，港島比我們這邊發達很多，從那裡能學到很多東西呢！」
嘟嘟卻在遲疑，他盯著雲畫看：「媽媽，你跟我們去嗎？」
兜兜一愣，也連忙抓住雲畫的手，「媽媽，你會跟我們去港島嗎？你也跟我們去港島好不好？你寫的電影都上映了呀，我們上學，你在港島寫電影寫小說好不好？那樣就方便多了，不像現在這樣，跟港島那邊打電話通信都很麻煩呢。」
雲畫心中也頗為不舍。
她嘆了口氣，「媽媽不能跟你們去。」
「為什麼！」兜兜都快哭了，「媽媽你不去，我們也不去。」
嘟嘟鼓著臉：「媽媽，你為什麼忽然要送我們去港島讀書？是因為上次在學校里的事情嗎？我們已經處理好了，我們後來一起去跟老師道歉，道歉不代表我們承認我們偷東西，我們只是道歉對老師的態度不好。老師也接受我們的道歉，還反過來說她不應該偏聽一面之詞，也向我們道歉。」
兜兜也連忙點頭，「對的對的，學校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知道要怎麼處理。媽媽你不要生氣，不要送我們去港島好不好。」
雲畫心酸不已。
「不是因為這些。」雲畫說，「先別著急，晚上我跟爸爸一起，我們一家好好聊聊，可以嗎？」
「哦。」
嘟嘟和兜兜的情緒都很低落。
雲畫做了炸雞，都沒能讓兩個小傢伙的情緒好起來。
晚上薄司擎回來，全家一起開個小會聊聊。
「爸爸，到底為什麼要送我們走。」兜兜問。
嘟嘟也看過來。
雲畫咬唇，她還沒想好一個能說服嘟嘟和兜兜的理由。
薄司擎非常認真地看著兩個小傢伙。
「嘟嘟，兜兜，爸爸跟你們說實話。」
薄司擎說，「我跟你.媽媽，得罪了一些有權有勢的人，他們對我們威逼利誘，但我們不怕這些，可唯獨怕他們沖你們兩個下手。」
嘟嘟和兜兜滿臉驚訝。
雲畫也一樣驚訝，她沒想到薄司擎竟然就這麼說了出來。
嘟嘟和兜兜還這麼小，跟他們說這些，合適嗎？
薄司擎卻沒跟她解釋，繼續說道：「你們是爸爸媽媽的軟肋，是爸爸媽媽的弱點，爸爸媽媽也想好好保護你們，但是目前這種情況，爸爸媽媽沒有足夠的自信能完全保護好你們。所以……」
「所以就把我們送走，離開這裡。」嘟嘟說，「這樣那些人就無法沖我們下手了。可是爸爸媽媽，他們沖你們下手呢？你們就不怕危險嗎？」
薄司擎說，「我跟你.媽媽的身手都不錯，而這裡是國內，管控也都比較嚴格，對方只要不敢明面上大張旗鼓地對付我們，那我跟你.媽媽就都有自保能力。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有辦法給你們請保鏢，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保護著你們……就只能把你們送走。」
嘟嘟和兜兜都沒說話。
雲畫咬了咬唇，看著兩個孩子，她低聲說：「對不起。」
說完，她紅著眼眶起身，去準備水，準備洗漱了。
薄司擎看了一眼離開的雲畫，又看向嘟嘟和兜兜。
「去港島生活，應該會送你們去寄宿學校，平時上課都在學校，節假日會拜託姚阿姨接你們到她家，你們覺得可以嗎？」
薄司擎問。
嘟嘟和兜兜一起低著頭。
過了一會兒，兜兜點頭了。
嘟嘟卻抬起頭來看著薄司擎說：「爸爸，送我們去港島上學可以，住寄宿學校也可以。不過，我們不想住在姚阿姨家。您可以單獨為我們找一個房子嗎？我們兩個想單獨住。節假日可以自己做飯，自己看書做什麼都行。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讓姚阿姨經常去看我們，我們每個周六日都會去姚阿姨那邊吃一頓飯，這樣可以嗎？」
薄司擎微微皺眉，「你們兩個，想單獨住？你們還太小……」
「爸爸，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嘟嘟非常肯定地說。
兜兜愣了一下，也跟著點頭，「我跟嘟嘟單獨住。」
薄司擎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可以，但是，不要跟你們媽媽說，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嘟嘟和兜兜立刻點頭，「好。」
薄司擎又說：「經常給爸爸媽媽寫信，抽時間就打電話。爸爸媽媽可能要很久才能去看你們一次。另外，不要省錢，該花的錢就花，爸爸掙錢能力足夠讓你們舒舒服服地生活。你們是去學習的，不是去省錢的，明白嗎？」
「知道啦爸爸。」
分離的日子很快。
薄司擎說，既然要走，那就快一點。
在嘟嘟和兜兜還沒有同意的時候，他就已經聯繫了港島那邊。等給嘟嘟和兜兜做好思想工作，學校那邊已經聯繫好，去了就可以入學。
薄司擎又通過自己的關係，在學校附近環境、安全都比較好的公寓樓，給兩個孩子找了房子，還安排了一個保姆。
雖然倆孩子說能照顧好自己，薄司擎也不會真的什麼都不管。
保姆不住家裡，是負責在周六日給孩子們做飯，收拾屋子，洗衣服等等。
薄司擎和雲畫一起，把兩個孩子送到機場。
離別之際，雲畫強忍著不哭。
「媽媽放心，我和嘟嘟一定會給你多多寫信的。」兜兜抱著雲畫不撒手。
嘟嘟也靠著雲畫，「媽媽小心，注意安全。」
雲畫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如果……如果想媽媽了，就給媽媽打電話，媽媽爭取快快去看你們。」雲畫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哽咽。
話總是說不完的。
薄司擎無奈，「孩子們該登機了。」
把兩個孩子送上飛機，雲畫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虛弱起來，好像魂兒丟了一樣。
薄司擎握著她的手，夫妻兩個瞪著眼睛坐了一夜。
次日，港島那邊打過來電話，姚佳佳的人順利接到了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也跟雲畫說話，說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掛了電話，雲畫就忍不住抱住薄司擎：「我現在已經開始想他們了。」
薄司擎親了親她的額頭，「都會好的。」
兩人在大街上這樣旁若無人的樣子，引來不少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