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2章 蘭斯的父親原來是你
第2244章蘭斯的父親原來是你
蘭斯沒說話,就是一個勁兒地點頭。
薄司擎無奈了,「你們別自己嚇唬自己,蘭斯的父親應該是個教養很好的人,他要見我們,要感謝我們幫助蘭斯呢,況且如果他不愛蘭斯的話,為什麼要花這麼大力氣找蘭斯?」
「對。」兜兜說,「我爸爸說的對!」
蘭斯瞪大眼睛,「不是薄叔叔嗎?」
「是啊,但那是以前,他跟我媽媽結婚了,就是我爸爸呀。」兜兜理所當然地說。
前排的薄司擎也是一陣窒息,忍不住回頭看了雲畫一眼,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雲畫也沒想到兜兜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改口,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但是兜兜願意叫薄司擎爸爸,確實很好,很好。
蘭斯盯著兜兜看了幾秒鐘,緩緩地說,「兜兜,你是不是看我馬上就有爸爸了,不甘心落後啊。」
被戳中心事的兜兜,哼了一聲,「我才沒那麼幼稚!」
蘭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雲畫和薄司擎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終於到了領事館。
工作人員都在等他們。
「蘭斯的父親已經到了,就在會客室。」
二樓會客室的大門沒關。
雲畫拉著蘭斯的手走進去時,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男人。
男人穿著嚴謹的三件套,脖子里戴著灰色的圍巾。
身高一米八多,身材挺拔,寬肩窄腰,從後背看起來歲數並不大。
只是這背影……
雲畫總覺得怪怪的,好像……很熟悉。
「那位就是周先生。」工作人員說道。
腳步聲讓窗邊的人回頭。
逆著光,雲畫有一瞬間沒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太清晰了。
緊接著,男人朝她走了過來,那張臉也從光圈中清晰起來。
在看清楚男人的臉時,雲畫愕然。
「北謙?」
雲畫著實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的腿……
他的腿好了?
他站起來了?
他不需要坐輪椅了!
一剎那間,雲畫熱淚盈眶。
又想哭又生氣。
「你腿好了,都不告訴我!」雲畫的聲音帶著顫音。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是薄司擎站在了她的身邊,緊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傳遞過來的溫度,讓她瞬間清醒起來。
「北謙,好久不見。」薄司擎的聲音低沉中帶著些許笑意,他一隻手握著雲畫的手,另一隻手舉起,錘了一下周生北謙的胸口,「我不記得你坐輪椅的樣子,現在看到的,還是我記憶中的你。很好。」
周生北謙的目光從雲畫身上挪開,從她和他交握的手上挪開,也回敬了薄司擎一拳,笑了,「阿擎,確實好久不見。我很慶幸最狼狽的狀態沒被你看到,不然你一定笑話我。」
雲畫微微一怔,她注意到了周生北謙對薄司擎的稱呼。
以往,周生北謙總是叫二哥的,現在卻叫他阿擎。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對,畢竟周生北謙比薄司擎要大的。
「這是什麼情況?」薄司擎笑,「你總不會是蘭斯的父親吧?」
周生北謙的表情有些晦暗莫名。
他看向了被雲畫牽在手裡的那個小男孩,藍灰色的眼睛,英挺的鼻樑,還有稜角分明的臉。
「你是……蘭斯。」周生北謙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手也攥緊了。
蘭斯點頭,用一種非常好奇的目光看著周生北謙。
兜兜從後面跑上來,看了看周生北謙,又看了看蘭斯,立刻就笑了,「周生叔叔,你的腿真的好了!太棒了太棒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去跑步放風箏了!」
「周生叔叔,你真的是蘭斯的爸爸嗎?太意外了,也太驚喜了!可是……怎麼會呢?」
兜兜歪了歪腦袋,「蘭斯跟我差不多大啊,媽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就在,是你幫著媽媽把我帶大的,那蘭斯……蘭斯應該跟我差不多時候出生……」
兜兜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心智成熟,代表著他懂得很多一般小孩子不應該懂的東西。
比如,他是從出生起就被周生北謙照顧著長大的,但他卻從來沒有見過蘭斯,周生北謙沒有缺席他的成長,給了他完整的童年,給了他類似於父親的關愛和照顧,那就意味著……跟他同樣年齡的蘭斯,周生叔叔真正的兒子,什麼都沒有。
周生北謙給兜兜了父愛,卻完全缺席了他兒子蘭斯的成長。
兜兜有些難過地看向了蘭斯。
蘭斯比他更聰明,他能想到的,蘭斯肯定也能想到。
兜兜有些害怕,怕蘭斯對他生氣。
因為他跟蘭斯玩的時候,經常提到陪伴他成長的周生叔叔,蘭斯清楚地知道兜兜雖然沒有父親,但是有周生叔叔陪他長大……
兜兜低下了頭,抿著唇,他有種負罪感,他搶了蘭斯的爸爸。
周生北謙緩緩地蹲了下來,摸了摸兜兜的腦袋,「不用自責。」
說著,他又看向了蘭斯,他伸手,握住蘭斯的手,「對不起,直到前些天,爸爸才知道你的存在。」
……
雙方認識,而且關係看起來還很好,這場原本預計中可能會有點麻煩的親自交接儀式,就變得輕鬆順暢多了。
各種文件簽署完畢,文件信息也已經傳回M國,要不了多久,蘭斯的信息就會更新,不過現在,有了簽署的那些文件,以及之前周生北謙提供的那些文件,他已經是蘭斯的合法監護人了。
一行人又回到了雲畫和薄司擎的家裡。
走的時候原本是要送走一個人的,現在回來的時候,反倒是又多了一個。
阿姨泡了茶,又切了果盤來。
喝杯茶,終於能好好聊聊。
也沒有避諱蘭斯和兜兜,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瞞著兩個小孩子,瞞著他們只會讓他們更加好奇,倒不如攤開了說。
「我當初從國內被綁架后,在國外被救,又去醫院治療,那時候……認識了一個女人。」周生北謙低聲說道,「我們後來分開,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當初懷孕了。」
雲畫忍不住看了蘭斯一眼。
蘭斯倒是很平靜。
周生北謙繼續說,「幾個月前,我在醫院裡進行康複檢查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她,她得了肺癌,晚期,已經是彌留之際,我們聊了聊,她當時也什麼都沒跟我說。直到……直到前不久,醫院給我打電話,說她過世了,給我留了一封信。她在信上告訴我,我們之間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只是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丟了,她拚命找也沒找到,也不敢告訴我。」
周生北謙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然後就是前些時候全M國都很轟動的拐賣人口案件,我想到了那封信,想到了那個丟失的孩子,我試著提交了生物信息,我只是試一試,沒想到還真的比對成功了……他們幫我找到了蘭斯。」
雲畫也很難過。
無論如何,周生北謙都缺席了他兒子的童年。
再有就是蘭斯,他剛剛找到自己的父親,又得知母親已經過世。
「蘭斯。」雲畫伸手,抱了抱蘭斯。
蘭斯只是看了周生北謙一眼,「我母親……過世了?」
「……嗯。」周生北謙低聲道,「對不起。」
「哦。」蘭斯點點頭,忽然又說道,「那我們不回M國可以嗎?」
周生北謙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都沒有想到,蘭斯提的第一個要求竟然是,不回M國。
「為什麼?」周生北謙問。
蘭斯說,「我對龍國已經很熟悉了,我喜歡這裡的美食,喜歡這裡的朋友,我不想回M國。如果我的另外一個監護人已經過世,我也沒有非回去的必要了,對嗎?」
「……對。」周生北謙輕聲說道,「如果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
「謝謝。」蘭斯說。
兜兜立刻看向了周生北謙,「周生叔叔,那你呢?你前幾天不是還給媽媽打電話說要回來嗎?是因為蘭斯的事情回來的,還是你想回來了?去年我們回來的時候,你都說過不久也回來的。那時候你的腿還沒好呢!」
接著不等周生北謙回答,兜兜就又用控訴的語氣說道,「周生叔叔,你腿什麼時候好的啊,為什麼都不說一聲!我跟你視頻那麼多次,你都不告訴我,故意瞞著我。」
「對不起兜兜,叔叔想給你一個……驚喜。」
「哼。」兜兜傲嬌了一秒鐘,接著又開心了,「原本我們都還擔心蘭斯的爸爸會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擔心蘭斯回去M國之後會不開心,我們都跟蘭斯說好了,等他回去M國之後,如果被欺負了,一定不要忍氣吞聲,要報警,實在不行的話,讓我媽媽去M國,帶律師團告蘭斯的爸爸,把監護權再搶走……」
「嘿嘿,周生叔叔,現在蘭斯的爸爸是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啦,太好啦蘭斯。」兜兜很是興奮,「真的想不到哇,你爸爸竟然是我的周生叔叔,蘭斯,你爸爸超好的!以後你就再也不用擔心啦!」
蘭斯抿著唇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看起來情緒不是很好的樣子。
不過也能理解。
就算是大人,都不一定能夠處理好這種情緒,更何況是小孩子,更加不擅長處理這種複雜的情緒。
「蘭斯,你真的想留在國內?」周生北謙問。
蘭斯點頭。
周生北謙嘆了口氣,「好,選擇權在你。原本……原本不知道你存在的時候,我也是要回國的,這樣挺好。」
蘭斯沒有說話。
「你的腿完全恢復了?」雲畫問。
周生北謙笑了笑,「恢復七成以上吧,正常走路沒有問題,速度稍微慢一點,然後就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攀爬等等,更不能踢重物,當然,也不能長時間行走站立,但這些都不是問題。」
「嗯。」雲畫連連點頭,「能站起來,能走路就很好了。也急不來的,以後多鍛煉之後,腿部功能就能恢復了,畢竟你已經坐了那麼長時間輪椅,能恢復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好,千萬別著急。」
「我知道。」周生北謙道。
「你們坐,我去廚房看看,讓阿姨多加幾個菜。」雲畫笑著說,「要留在國內的話,你的房子也得重新收拾,你跟蘭斯都暫時先住我們家,等你那邊收拾好了再說。」
「……」周生北謙看向了蘭斯,隨後就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你跟我還客氣。」雲畫笑著起身。
兜兜也拉著蘭斯興奮地回了房間,早上出門時收拾的東西,現在再重新歸置回去。
客廳里,只剩下了周生北謙和薄司擎。
「我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一些。」薄司擎低聲說,「對我來說,我們是真的好多年沒見了。」
周生北謙笑,「是啊,好多年沒見。都有些……不敢認了。」
「以前的事情,畫畫都跟我說了。」薄司擎看著周生北謙,語氣十分鄭重,「北謙,謝謝你幫我照顧畫畫和兜兜。」
「……不客氣。」周生北謙低頭輕笑,「我不是為了你,才照顧她的。」
薄司擎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正在籌備婚禮。證去年就領了,婚禮一直都沒來得及籌備,到時候給我當伴郎吧,兜兜和蘭斯都能當小花童了。」
周生北謙微笑,「好啊。」
「這次回來,打算就留在國內了?」薄司擎問。
周生北謙揉了揉眉心,「暫時看蘭斯的意願吧。」
「以後……想做什麼?」
「還不知道。」周生北謙道。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的關係,不必見外。」
「一定。」
對於周生北謙來說,他跟薄司擎7年未見,也沒有聯繫。
而對於薄司擎來說,他跟周生北謙12年沒有任何聯繫。
這種難言的疏離,實在是太正常了。
兩人並不是喜歡沒話找話聊的人,不過,薄司擎確實有話。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畫畫當年的事情。」薄司擎低聲說,「我很遺憾,失去了那幾年的記憶。」
「畫畫沒跟你說過嗎?」
「說過。」薄司擎道,「前些時候,我們一起回去江溪,她帶我重新走了一遍當初跟我一起走過的路,跟我說了很多事情,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在一起的,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