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1章 你還要不要臉

  第2203章你還要不要臉


  而雲畫,也被這一噩耗給弄懵了。


  已經三天了,他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怎麼可能!


  醫生明明說了情況不嚴重,手術也很成功的,怎麼忽然就……就惡化了呢?


  手術結束已經三天,他卻一直都沒醒過來,這本身就很可怕,更何況薄司瑤還說他現在開始不斷高燒!

  雲畫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當初在礦山之下時的情況,還有回國之後他的情況……


  薄司瑤哀求她過去。


  雲畫很清楚這是為什麼。


  因為無論是在礦山之下,還是後來回國之後,他的情況都很不穩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血液對他有用。


  六年前,她為了救他,幾乎抽幹了全身的血液,抽到心臟驟停的程度。


  但是她把他救回來了,這個結果對於她來說,值得她付出一切代價。


  那現在?

  雲畫在掛了薄司瑤的電話之後,大腦一片空白,她根本什麼都沒有考慮,也壓根兒就不需要考慮。


  救他,她還需要考慮什麼?

  薄司瑤動了死心,有自己的小心思,故意打電話告知她要她過去,又如何?


  她不在乎被利用,她什麼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他!

  只要能救他,她做什麼都可以,拿命換都可以,更何況只是拿出她的血。


  雲畫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已經五六年過去了,她的血液還會像當初那樣有效嗎?

  如果她血液里那種對他有用的位置元素減弱了的話,是需要更多的血?還是壓根兒就救不回他?

  她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


  雲畫飛快地回到房間,換了衣服,而後就飛快地跑出房間,下樓。


  慌亂之中,她的動靜有些大,在書房裡工作的談鄭越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看著雲畫:「畫畫,怎麼了?這麼晚了你是要去哪兒?」


  雲畫看著談鄭越,抿唇。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如果她說實話,談鄭越很可能會阻止她。


  當年……


  當年她用自己的血去換薄司擎的命時,談鄭越就氣得不行,甚至因此對薄司擎十分敵視。只不過六年的時間,看著雲畫孤身一人帶著兜兜,一直都沒有辦法接受其他男人,也沒法開始新的戀情,談鄭越終究還是心軟,父親終究是沒辦法對女兒硬下心腸的,他也開始妥協,甚至如現在這般態度,支持她跟薄司擎在一起,對於談鄭越來說,只要女兒開心幸福,那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但是雲畫知道,如果現在她又要用自己的命去換薄司擎的命,談鄭越一定不會同意。


  「慕晴有些鬧情緒,我去跟她聊聊。」雲畫下意識地撒了謊。


  許久都不曾說謊,雲畫現在已經不太善於撒謊,尤其是在親近的人面前,她總是會掩飾不好。


  談鄭越果然看出了破綻,「不對,你說清楚,到底要做什麼?」


  「真的是慕晴……」


  「我給慕晴打電話問問!」談鄭越冷著臉,他已經直接下樓,抓住了雲畫的胳膊,「肯定不是慕晴,是薄司擎對不對?他又怎麼了?手術不是已經成功了嗎?這三更半夜的又著急叫你去做什麼?畫畫,他不知道情況,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凌南那邊查的案子還沒完全的頭緒,兇手說不定就隱藏在你周圍,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自己不明白?你要真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門還有兜兜,怎麼辦?你說你要我們怎麼辦?」


  雲畫一臉愧疚,可她不能再耽誤了,「爸,他那邊……確實出事了,不是他叫我去的,是……」


  「是什麼?你先說他出了什麼事?」談鄭越的臉色很不好。


  雲畫抿唇,「他從手術之後就一直都沒有醒過來,今天又開始持續高燒……」


  談鄭越的臉色頓時變了。


  很顯然,談鄭越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雲畫和薄司擎一起從NF回來,薄司擎陷入深度昏迷之中,高燒不退,身體機能不斷衰弱。


  當時是誰救活了他?


  是雲畫!是畫畫!

  是畫畫把自己身上一半的血液抽走給了薄司擎,人體失血達到百分之五十,哪怕之後立刻進行輸血,也是九死一生。


  雲畫用盡一切,拼出了九死一生中的那一生,可誰敢保證再來一次,她還能拼到那一絲生機?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六年前她的身體素質還很好,但是此後她經歷了懷孕生子,到嘟嘟死亡,她深度抑鬱……


  這一切的一切,對她的身體損傷都極大。


  更不用說對她身體損傷最大的,就是六年前給拚死給薄司擎輸血的那次了。


  六年前談鄭越沒辦法阻止雲畫,但是六年後他一定會阻止她!

  「不準去!」談鄭越緊緊攥著雲畫的手腕,臉色冷若冰霜,「六年前你任性了一次,我們都隨你的意願,但是現在,我不准你再任性!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倒是算算,你救過他多少次了?」


  「爸。」雲畫想要掙脫,可談鄭越的手勁兒很大,壓根兒掙不脫,「爸,我還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要去看看。」


  「看什麼看?你看不看不都就是那個情況?」談鄭越冷著臉說,「畫畫,你已經是當媽的人了,以前你不考慮我們也就罷了,那你現在有兜兜,你連兜兜也不考慮了嗎?還是你覺得兜兜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不需要太考慮他?反正就算你出事了,我們也不能不管他,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爸。」雲畫無奈了,「還沒到那個地步,說不定……說不定他很快就好了,我就只是去看看。」


  「只是去看看?」談鄭越壓根兒就不相信,「好,我知道不讓你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做任何決定,我都必須在場。我絕對不容許你再拿自己的命去任性!」


  雲畫沒有任何辦法。


  她現在也非常著急,只能暫時先這樣,談鄭越要跟著去,那就去吧。


  「這件事情先別跟你.媽說。」談鄭越道,「你.媽最近的血壓有些高,醫生說是跟年齡和激素有關,她最近情緒也不太好,一直都在控制著,這件事若是讓她知道,她血壓肯定立刻就不穩了!」


  「我知道。」雲畫說。


  父女倆開車去了醫院。


  薄司擎被轉入了特殊醫療部,給他進行測試的還是六年前的團隊,主治醫生姓鄭。


  雲畫過去的時候,薄司瑤就在病房外面,整個人一臉的疲憊,陳恩年沒在,葉梓喻也沒在。


  「他人呢?」雲畫快步走過來,直接問。


  薄司瑤猛然抬頭,看到雲畫過來,她立刻就滿眼驚喜,「畫畫你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我帶你去見二哥。」


  薄司瑤說著,就拉著雲畫的手去薄司擎的病房。


  病房裡,薄司擎身上到處都是冰袋,這是醫生在對他進行物理降溫,長時間的高燒會燒壞腦子的。


  「你看,物理降溫也只能維持他的體溫不再繼續升高。」薄司瑤說,「現在還是40度,我不知道他能撐多久。」


  雲畫走近過去。


  薄司擎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


  情況果然很差勁。


  「醫生怎麼說?」雲畫問。


  薄司瑤搖頭,「找不出來病因,原本以為是感染,但是傷口也沒有感染,各項檢查證明他體內各項指標都正常,也沒有出現器官衰竭的情況……連抗生素都沒法用。」


  「跟上次一樣?」雲畫問。


  薄司瑤不吭聲,只是有些擔心地看著雲畫。


  從過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談鄭越,開口了,聲音很冷,「你父母呢?」


  薄司瑤一愣,連忙說道,「我爸有公務去南方了,我媽……在醫生辦公室,她怕……怕畫畫不想看到她。」


  「呵。」談鄭越冷笑了一聲,「你叫畫畫來想做什麼?」


  薄司瑤的臉頓時一白,搖頭,說不出話來。


  「想叫畫畫像六年前一樣無條件把血輸給薄司擎?」談鄭越的聲音極冷,「你知不知道,六年前畫畫給他輸血那次,就差點兒死了!她把自己全身一半的血量都輸給了他……你們還嫌不夠嗎?」


  薄司瑤連忙搖頭。


  「六年前,她和薄司擎是戀人關係,並且兩人剛剛經歷了同生共死的局面,我不管他們在NF到底是誰救誰更多一點,總之,那個時候我或許能夠忍受她用自己的命去換薄司擎的命,但是現在,我絕對無法容忍,你們也趁早死了這條心!」


  談鄭越的聲音很冷,更加堅定,毫不留情,「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看著她做傻事。她和薄司擎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以後薄司擎的事情,也不要再來找她!」


  說著,談鄭越就抓著雲畫的手腕,「走,跟我回家。」


  談鄭越的手勁兒非常大,抓住雲畫的手腕稍稍用力,就把雲畫給拽走了。


  雲畫也懵了一瞬,在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抓住了門框,穩住了自己,眼巴巴地看著談鄭越,「爸……」


  「畫畫!」談鄭越看她這樣子,渾身的氣不打一處來。


  雲畫抿唇,「爸,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談鄭越的臉黑如鍋底,「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一個字都沒聽到是不是?他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想做什麼?六年前你任性,我們隨你,現在,不可能了!你就算是不為我和你.媽著想,你連兜兜都不想嗎?」


  雲畫遲疑了一下,「或許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先……先試試看……」


  「呵。」談鄭越真是被氣笑了,「試試,你告訴我怎麼試?先抽一百看看,不行就兩百三百五百一千兩千?」


  雲畫臉色發白,無話可說。


  而就在這時,葉梓喻過來了。


  她的眼睛通紅,一張臉慘白如紙。


  看著整對峙的母女,她臉上也全然都是愧疚,「對不起畫畫,這次叫你來,只是想讓你再看看他……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你也不至於連他最後一面也沒見到。你爸說的對,我們確實沒有資格再要求你做什麼……」


  「薄太太,你還要不要臉!」談鄭越的聲音凌厲至極,「你要真心不想再讓畫畫做什麼,你今天就不會讓薄司瑤給畫畫打電話了!你無非就是看準了畫畫還放不下薄司擎,只要她知道了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有什麼意圖明明白白說不好嗎?用得著耍這份算計,丟人不丟人!」


  葉梓喻的臉色瞬間更白了,她勉強一笑,「你……說的對,我確實很無恥……」


  她慘笑,眼淚滾滾而下,「你是位父親,我也是位母親啊,你叫我怎麼辦?看著阿擎這樣一點點靠近死亡,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畫畫是他唯一的希望,我要怎麼辦?」


  談鄭越的眼神冷到了極點,「你要怎麼辦跟我們無關。從六年前開始,畫畫跟他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一點,我想你比誰都清楚。你讓畫畫見他最後一面,現在也見到了,以後沒事請不要再給她打電話。走,畫畫,我們走!」


  雲畫確實驚呆了,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麼些年,自從談鄭越把東北談家的生意全部都交給了談霄之後,他本人已經非常低調,完全就是一個低調佛系的商人,平和淡然。


  尤其是在他跟季長卿重逢並且結婚了之後,他整個人就越發顯得淡泊,身上再也沒了從前名震東北的談老虎的痕迹,那一身的莽氣更是蕩然無存。


  現在的談鄭越,是個成功的商人,低調平和又紳士。


  可是剛剛……


  雲畫真是嘆為觀止。


  不管是現在這個平和的談鄭越,哪怕是從前那個還一身莽氣的談老虎,也不會對女人如此苛刻,毫不留情地大罵!

  雲畫真是被嚇到了。


  葉梓喻再怎麼說也是女人,又因為她丈夫薄東來的關係,身為薄太太,葉梓喻已經多少年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毫不留情地罵了。


  可談鄭越就這麼做了!


  要知道,談鄭越的任何一個身份,都沒辦法跟薄家比,可他就是對葉梓喻毫不客氣。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女兒雲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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