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5章 她知道了！

  電光火石之間，某一個念頭再一次在雲畫的腦海之中流轉。


  雲畫立刻就擰起了眉頭。


  她甚至忍不住戳著自己的腦袋想，可那念頭實在是太快，嗖的一下就飛走了，她還是沒抓住。


  這讓她非常懊惱。


  到底是什麼？

  她明明想到了的，可就是抓不住！


  齊子衡沒有什麼反應，就只是看著雲畫。


  而顧淮一，卻是已經快要被雲畫給急死了。


  就不能痛快一點嗎？


  要說就說！


  「你們兩個……需要我單獨給你們一些空間嗎？」顧淮一還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他甚至都站了起來，「要不你們再好好聊聊？」


  雲畫看著顧淮一。


  顧淮一抽了抽嘴角，給了雲畫一個眼神，而後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齊子衡的病房。


  很顯然，他是真的非常想要知道答案，非常想要撬開齊子衡的嘴，可是齊子衡的嘴巴實在是太嚴實了，一個字都不肯透露，真是讓人無語啊。


  同樣的呢，顧淮一也覺得非常奇怪，既然齊子衡都能告訴雲畫，那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雲畫是警方的特別顧問，雖然只是個虛職，但更重要的是，雲畫跟他很熟悉啊，雲畫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所以只要齊子衡告訴了雲畫，那雲畫肯定會告訴他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這麼麻煩，非要告訴雲畫？

  顧淮一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麼非要告訴雲畫？

  為什麼不怕雲畫一轉身就把消息又告訴警方？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顧淮一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不斷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到底為什麼不怕雲畫告訴他們警方？只能是因為……是因為……


  顧淮一忽然頓住了腳步，他猛然抬起頭來，眼睛瞪大，手也攥緊了。


  沒錯，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是因為……


  是因為齊子衡有把握，他認為告訴了雲畫，雲畫也不會告訴警方！


  是了，是了！

  就是這樣。


  也只能是這樣了。


  齊子衡不肯向警方說出兇手襲擊他的真正原因，卻願意把這個原因告訴雲畫，他並不怕雲畫得知之後就立刻告訴警方，原因很簡單，他認為雲畫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告訴警方！


  顧淮一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原本他只是對兇手好奇，對齊子衡好奇，他懷疑的也只是兇手和齊子衡之間會不會有某些不太能擺在檯面上來的聯繫。


  然而現在，他又要開始擔心雲畫了！


  畢竟這一系列的案件，可都是沖著雲畫來的。


  每一個死者都跟雲畫有關，這案子當然是沖著雲畫來的。


  雲畫不肯說出東山療養院院長段辛海和她的關係，齊子衡不肯說出兇手襲擊他的原因，但是卻又願意把這個原因告訴雲畫，他斷定雲畫知道了原因之後，也不會告訴警方……


  這一切，就像是一張大網，一張以雲畫為中心的大網！


  顧淮一的呼吸有些急促，心思也變得沉重起來。


  該死的，他實在是想不出來。


  他是刑警，見過的案子數不勝數，對各種作案動機也都了如指掌，很多時候猜都能猜出一個案子的作案動機，然而現在，他對這個案子簡直毫無頭緒！

  如果薄司擎在就好了。


  最初案子發生的時候，薄司擎去執行任務了，他沒辦法求助，當時也沒想那麼遠。


  現在呢，薄司擎倒是閑下來了，可是雲畫跟他之間又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情，這個以雲畫為中心的案子，當然不可能讓薄司擎插手，他甚至連提都不能提……


  真特么的操.蛋！

  顧淮一氣得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引來路過護士的注目。


  ……


  病房內，顧淮一走出了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了雲畫和齊子衡。


  齊子衡看著雲畫，緩緩地笑了。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他看著雲畫，輕聲說道，「你要聽嗎？」


  雲畫的心情很糟糕。


  不是她想不想聽的問題，而是她痛恨自己，明明想到了什麼，可是又沒有辦法抓住那一絲絲的靈感……


  還有就是，看著此刻齊子衡的樣子，雲畫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


  好像他有些不懷好意一般。


  此刻的齊子衡，就像是拿著毒蘋果的老巫婆，誘.惑你吃，你很餓很想吃，但你知道蘋果有劇毒，吃了就會死……


  吃還是不吃？

  ……


  回酒店的車上。


  顧淮一眼神複雜地看著雲畫，「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雲畫看向窗外。


  顧淮一真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後，他無奈地說道，「好吧，雖然我真的很想知道齊子衡被兇手襲擊的真正原因，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的選擇是對的。他的答案，或許並不是那麼好聽的，甚至都不是善意的。他不說就算了，如果他真的說了……我反倒是怕你出事。」


  雲畫看向顧淮一，有些驚訝，「你也這麼認為？」


  顧淮一直接就翻了個白眼，「很簡單的邏輯關係。他這麼長時間都不肯告訴我，證明他是真的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警方。但是他為什麼又願意告訴你呢？在明知道你是警方的人跟我關係又那麼好的情況下，他還是願意把秘密告訴你，你覺得是為什麼？」


  雲畫沉吟片刻，勾了勾唇，「是因為他篤定就算是告訴了我原因，我也不會告訴你。」


  「對！」顧淮一拍手，「沒錯，就是這樣，那麼，為什麼呢？為什麼你知道了原因，也不會告訴警方？」


  雲畫抿起了唇。


  她忽然有些緊張，有些……無措。


  「你怎麼了？」顧淮一感受到她的情緒，立刻就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別是被我剛才的話嚇到了吧？你的膽子怎麼可能這麼小。是暈車嗎？到底怎麼了？」


  雲畫已經說不出話來，立刻示意司機停車。


  司機停車，雲畫跑下車，跑到了路邊的大樹跟前，開始嘔吐。


  她的臉色很白。


  她不斷地嘔吐，可是胃裡的食物都已經消化了，胃裡並沒有什麼東西能給她吐，胃液經過嗓子被吐出來，一路灼痛了她的食道和咽喉，特別難受。


  周寧已經連忙拿了紙巾和水下來，給她漱口，擦嘴巴。


  雲畫吐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然而實際上她就只吐出來了一些酸水苦水而已，別的什麼都沒吐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了！」顧淮一嚇得不行。


  雲畫輕輕地搖頭，什麼都沒說。


  她的臉色非常難看。


  雲畫休息了一會兒，吹了會兒冷風，這才重新回到車子上，回去酒店。


  顧淮一十分擔心，「你這樣子，我都不敢放心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國算了，還是回國安全一點，在國外什麼都不方便，也不安全。」


  雲畫搖頭。


  「哎你說你這……」顧淮一無奈極了，「其實就算是失戀了，也沒有必要就躲來國外吧。出來玩兩天也行，可你這哪兒是玩啊，整天呆在酒店裡刷高考真題，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你要刷題在哪兒不能刷啊。再說了，薄司擎不是都已經不記得你了嗎？葉阿姨把方方面面都打點過了，沒人會那麼不長眼地在他面前亂說什麼，所以……你真的沒有必要避開這麼遠的。」


  雲畫抿唇。


  避開？


  她不是避開，她只是……


  只是想稍微離開遠一點，僅此而已。


  否則，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葉梓喻告訴了她，薄司擎就在香山別墅，並且暫時不會離開，他的行動自由暫時被限制了，葉梓喻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她想去，她可以去找他。


  而她最終決定……放手。


  她沒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真的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她怕自己出門散步，一不小心就會去到香山別墅，她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偷看他，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必須離開那裡。


  她必須。


  「齊子衡那邊，你別管了。」顧淮一又說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我會再交代一下容璟，好好看著你。齊子衡那邊不管他了，他自己都不怕兇手再來找他，我們又何必為他操心？但是他可以不管，你自己的安全卻不能不在意。我始終還是那句話，製造出這一系列案件的兇手，真正的目標就是你！」


  顧淮一看著雲畫，嘆了口氣，「你看，他殺的每個人都跟你有關。你雖然不說，但你也沒有否認段辛海的確也是跟你有關的，對吧。你好好想想，這其實就是一個局，一個巨大的圈套。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或許……」


  「或許齊子衡不肯說的原因，也是跟你有關呢？兇手殺齊子衡，也是因為你，齊子衡知道卻為了保護你，而不肯說。這也是為何他願意告訴你，卻不願意告訴警方，因為他認為告訴你了，你也不會告訴警方……反正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你自己琢磨吧，有什麼進展了再跟我說。餓了餓了，走吧，吃飯，在M國的最後一頓飯，吃完我就要好好睡一覺，明天凌晨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