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犯難
川省？
「川省哪裡？」雲畫忍不住問。
「J縣，聽說過嗎？」季衍問，「世界水利文化的鼻祖都江堰，就在J縣。」
雲畫卻有些懵。
J縣！
她當然知道J縣。
在08年以前，全中國人大多都知道都江堰，卻並不太知道都江堰所在的縣是J縣。
但是08年後，絕大多數人都知道了都江堰所在的J縣。因為那場大地震，使得J縣成為極重災區！
更讓人稱道的是，在這場特大地震中，都江堰損毀的部分都是後來人們加固的部分，而最初原有的工程，幾乎沒有損毀，還能繼續發揮功用，由此足見古人那精妙的建築手段！
等等，她腦子亂了。
她想說的不是這些，而是……J縣！
地震。
雲畫其實從未想過迴避這個問題，她只是想不好要怎麼辦，完全一團亂麻。
可是此刻，她不得不面對這個緊張又敏感到極點的問題。
已經沒有時間了。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就算是真想不起來都江堰，我也不會嘲笑你啊。頂多……歷史沒學好，哎不至於啊，你那學習成績，就算是具體的不了解，都江堰這個名字總聽說過的吧？真沒聽過？」季衍搭著雲畫的肩膀問。
雲畫勉強笑了一下，「我就是……」
讓季衍換一個地方？
不可能。
換不換地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場災難恐怕還是會發生，而那是多少萬人的生命！
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也還罷了。
可她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那她跟劊子手有何區別？那是屠殺！
從蕭如月和玫瑰死神歐陽牧的事情上，雲畫已經知道了重生帶給她的不光是重來的希望，不光是彌補遺憾的機會，還有隨之而來的責任和代價！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要怎麼說，要怎麼做？
以前沒有找回身份，沒有季家這層關係的時候，她自己其實有偷偷地想過，散布謠言。
畢竟在地震來臨之前，的確是有預兆的，地震來前的幾天，地下水犯渾、冒泡、升溫、變色變味、驟升驟降，或者是突然枯竭突然湧出等等。
再比如說動物焦躁不安，不吃食，不入圈，老鼠、蛇紛紛出洞，簡單來說就是雞飛狗跳，動物不安生。
唐山大地震的此類預兆就非常多。
可是……08年川省W縣特大地震，真正在震源附近區域的各種地震前兆，發生的極少。
倒是在其他地方，比如相隔幾千里的魯省觀測到地震雲，地震前一周左右，在相鄰省份出現了深塘一夜乾枯的詭異現象，在Z省出現了數萬隻小蟾蜍上街的反常情況，還有附近省份動物園裡的動物，不吃食，不進圈，狂躁不安。
可是這些地震前兆因為相隔甚遠，都被忽略掉了。
事實上，即便是真的往地震上想，這些相隔太遠的地震預兆，也很難準確判斷到底會是哪裡出現地震。
雲畫原先想的就是偷偷地散布謠言。
中華人一向比較敬鬼神，可以通過鬼神之口，告訴大家注意安全，至少應該呆在空曠處。
當然，這種想法其實很不成熟。
她若散布謠言的話，即便是再小心，只要國家想調查，就一定能夠查得出來。
如果沒有發生地震，她散布謠言就是在擾亂公共治安，會受到法律制裁。
如果真的發生地震，她這位先知……就更危險了！
這些全部都是問題，還是很嚴重的問題。
她壓根兒不知道要怎麼解決才好，一直拖拖拖，就到了現在。
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怎麼辦？
季衍即將去往J縣的事情，讓雲畫再也無法拖延下去。
可她能對季衍說什麼？
她喜歡季家。
季家是她真正的親人。
可是這不代表她就能夠跟季家人說出她的秘密！
上輩子對於她來說，是秘密，更是禁忌，是她完全不願意去回想的。
要說出那些秘密，就意味著她要把上輩子的種種暴露出來……
她做不到。
……
雲畫覺得很難受，很不知所措。
原本因為認親和來到帝都而高興的心情，這下子完全低落下來，完全提不起精神。
到底要怎麼辦！
季衍也發現了雲畫似乎不太對勁，好像自從前兩天說了他要去川省J縣之後，她就一直是這樣了。
「畫畫，你是不是捨不得哥走啊？」季衍忍不住問，「放心，哥人走心不走，有什麼事情打電話啊。有時間的話，你跟阿姨去J縣玩也行啊，那邊山明水秀，有不少名勝古迹。去看看古代最傑出的水利工程也可以呀。」
雲畫看著季衍，抿了抿唇，「好啊。」
「怎麼還不開心？」季衍伸手捏了一下雲畫的臉頰，「咦，看著是不是瘦了點？下巴都尖了。」
雲畫拍了季衍一巴掌，打掉了季衍的手，「瘦了不好看嗎？原來的是嬰兒肥。再說了，哪兒瘦了？我都沒覺得。」
季衍無奈地嘆氣，「女生啊，怎麼都那麼喜歡瘦？瘦不瘦的，有什麼要緊，差那一斤兩斤嗎？」
「廢話，肯定差啊。重一斤兩斤，意味著身體太重，意味著游泳的時候阻力變大……最後別說是差一秒兩秒了，差0.1秒，都得不了第一。」雲畫說。
「好好好，有差別行了吧。」季衍妥協了。
雲畫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
季衍看了她一會兒，揚眉一笑，「走吧，哥帶你去玩，見識一下帝都的繁華，順便給你介紹幾個哥哥，我不在帝都的時候，有些事情長輩不好出面，直接找他們就是。」
「不用了吧……」
「當然用。」季衍不由分說地要把她拽出門，臨走的時候也跟姜寰清打了聲招呼。
雲畫不太情願，但是被季衍拽出來了，就只好跟著去了。
有沒有人罩著她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她平時那麼低調，也惹不到什麼事兒。
可是季衍的好意，她也只能心領。
帝都，藏龍卧虎的地兒多了去了。
這幾年，奢靡成風，不少酒店或者是娛樂場所，都裝修得極盡奢華，一家家的，看誰後台硬！
官宦子弟，巨賈之子，互相攀比，窮奢極欲。
雲畫自認為也是見識過某些奢華場所的人，可是到了帝都，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