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凝和白玥冥三人去了田喬焉的院子,田喬焉像是一隻歡快的鳥兒一般,將自己有的好東西全都擺出來。田喬焉十歲生辰的時候,突然喜歡上了綠色,田雲馨便差人給田喬焉打了一副翠玉的茶杯。
“瀧四,你嚐嚐這茶。”田喬焉語笑嫣嫣,瞧著白清端進來的茶,開口道:“聽我娘說是田雲堡特有的,外麵是買不到的。”
瀧凝滿臉的笑意,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然還不足以見人心,但是瀧凝也是明白了。田喬焉還是一個心性單純的閨閣姑娘,雖然長在這裏,但是還未經受過這些血淋淋的事情。
“你拿這般好的東西過來,我倒是沒有什麽能回報你的了。”瀧凝淺淺抿了口茶,味道果真不錯。隻是這茶,不知為什麽,瀧凝總是能嗅見淺淺的屍腐之氣。笑嗬嗬的仰起頭,瀧凝對著田喬焉道:“隻有我這鐲子,還算是給不錯的。今日便將這東西當成禮物,贈與你可好。”
田喬焉是個爽朗大氣的,隻是白玥冥在身邊的時候,難免有些少女的羞澀。聽著瀧凝的話,哄著小臉瞧了一眼白玥冥,開口道:“我別無他求,隻是我爹的病,瀧四你定要上心一些。”
“這是自然。”瀧凝眼裏帶著一點試探,瞧了一眼緋青,抬手將鐲子套進田喬焉的腕子上。細白的腕子,襯著湖綠色的鐲子,分外引人注目。
緋青借口需要草藥,田喬焉一麵歡喜著腕上的鐲子,揮揮手讓白清陪著去了。瀧凝和白玥冥對視一眼,忽然開口道:“田小姐,我今日可否去城外看看,有一位草藥不夠,需要我親自去采。”
“瀧姑娘要去城外采藥?”
瀧凝這話是對著田喬焉說的,可是應話的卻不是田喬焉。門口剛進來一個年輕的丫鬟,瀧凝方才便注意到了,這是田雲馨身邊的人。此刻這丫鬟隻驚訝了一句,後麵便語氣淡淡道:“奴婢失禮了,堡主吩咐奴婢,說是請瀧小姐一行人過去。”
“做什麽?”田喬焉有些好奇,方才娘親還說的好好的,讓自己陪著瀧凝。可是現在又讓人過去,不知所為何事。
丫鬟低眉順目,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奴婢不知,奴婢隻奉命請瀧姑娘過去。”
緋青還沒有回來,白玥冥自然也不會離開瀧凝太遠。田喬焉嘟嘟娘娘的不願意,卻還是帶著瀧凝一行人去了田雲馨的院子。
田家雖然很大,但是卻隻有兩個正經的主子。因此田雲馨的院子與田喬焉的梅雪小閣並不遠,沒走多久便到了。瀧凝敏銳的發現,來的時候院中並未這般多的下人,可是此番路上,明裏暗裏的人倒是多了足足一倍有餘。
“娘親。”進了院子,田喬焉立刻撒嬌的開口道:“我們連一盞茶都沒有喝完,您便急匆匆將人喊過來了。可是張婆子出現什麽異樣了?方才瀧四還說草藥用完了,她連草藥都沒有補齊呢。”
田雲馨已然一派慈母的樣子,瞧著自己女兒如花一般的小臉,開口道:“娘親想著今日定要好好招待瀧姑娘和白公子,這馬上快要午膳了,你去膳房盯著今日要做的菜吧。”
田喬焉不願意去,可是卻怎麽都強不過田雲馨。因此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末了還朝著田雲馨嘟嘟嘴。
“堡主真是熱情。”瀧凝別的什麽也不說,隻慢悠悠端著手裏的一盞茶,開口道:“草藥有些不夠了,我的婢女去配藥了,還未回來。”
田雲馨臉上笑意不減,隻是卻不達眼底。身邊站著的丫鬟上前一步,開口道:“後院便是一片藥田,還請瀧姑娘先去看看我家老爺吧。”
“麻煩瀧姑娘了。”田雲馨這才懶懶的開口,眸子瞧著瀧凝,生硬的笑意開口道:“本想讓瀧姑娘好好歇一歇的,可是這老爺不知怎了,那會竟然有些吐血。我這也沒了主意,隻好讓候著臉皮打擾瀧姑娘了。”
事已至此,瀧凝自然也明白了田雲馨的意思。左右不過是看病吧了,早看晚看其實並無差別。隻是那張婆子說去這老爺的時候,明顯是眼裏帶著感情的。還有此刻田雲馨這樣子,雖然麵上不顯,但是瀧凝就是有一種感覺,田雲馨著急了。
白玥冥雖然一直未曾說話,但是周身的氣勢卻是掩蓋不住的。丫鬟領著瀧凝去了田喬焉爹爹的院子,田雲馨自身後暗暗盯著白玥冥,心裏思緒翻湧。
自己那傻女兒瞧不出來,但是田雲馨作為一個過來人,自然是心中清楚的。這白玥冥與瀧凝兩人,且不說這表兄妹的關係是否真假,隻白玥冥看著瀧凝的眼神,裏麵便是掩蓋不住的感情。
這表情田雲馨見過,卻是深惡痛絕。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怕現在落在女兒身上,也是有些求而不得的。但是謀事在人,田雲馨思及此,暗暗下定了決心。
丫鬟一路領著瀧凝,倒是走了好一會了。瀧凝心中好奇,為甚田喬焉的院子離田雲馨這般近,可是作為田雲馨的夫君,這田家老爺的院子,竟然這般遠。
“白公子,白公子留步。”後麵氣喘細細追上來一個粉色裙子的小丫鬟,杏眼桃腮,還是天真爛漫的年歲。見前麵眾人停下,小丫鬟強壓下心頭的感覺,開口道:“白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白玥冥冷冷的轉身,衣角劃出一個冷冽的弧度,開口道:“什麽事情都等著看完病人的情況再說。”
“還請白公子隨奴婢走一趟吧。”小丫鬟見白玥冥拒絕,咬咬牙俯身跪下。大眼睛立刻泛著水花,開口道;“奴婢剛入府中做事,要是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好,隻怕……”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倒是讓瀧凝有些憐惜了。瀧凝與白玥冥對視一眼,開口道:“你且去看看,回來的時候找一找緋青。這丫頭去配個草藥,怎麽的去了那般久。”
白玥冥並不想去,但是見著瀧凝眼裏的意思,還是依然去了。
不見兔子不撒鷹,田雲馨明白,瀧凝和白玥冥自然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