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201章 我是什麼？
許思淼的聲音格外的微小，幾乎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
即便是如此，祁易風也沒有刻意往她那邊位置靠近，而是輕輕地握住許思淼置於桌面上的一隻手，似乎是在給予她勇氣。
許思淼輕輕眨了眨眼睛，被握住的手動了動，臉上呆然的表情化解了些許。
「確認了什麼事？」溫潤柔和的嗓音輕輕地詢問著，穿過喧囂的人群，透過輕緩的音樂，輕輕地傳入許思淼耳中。
「直到剛剛，我才發現他竟然有深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好像已經過世三年了，依然存在於他心中……我不可能取代她……之前我一直不相信，可現在由不得我不信……」
許思淼斷斷續續地說著，每一小段話聲音都格外的細小，彷彿一不注意就會被吹散。
即使祁易風一直凝神細聽，也不免漏掉了一些，況且許思淼的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似乎她自己也還因巨大的衝擊而沒緩過神來。
「我控制不住自己，怎麼辦？我控制不住……」等到她發現自己的淪陷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現在只能做徒勞的垂死掙扎，掙扎的效果還不明顯。
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著，許思淼不斷地想要逃離，但彷彿無論她如何掙扎，都逃離不開那張束縛著她的網。
祁易風一直安靜地聆聽著，只是偶爾作出一個輕微的反應，注意著不驚擾到對方。
他輕輕握著眼前女人的小手，感受到對方手心微涼，不知怎麼的，心裡浮現一絲憐惜，還有一閃而過的心疼。
「既然控制不住，那就順其自然吧，不需要去考慮那麼多。有時候想得越多反而越難以遺忘，不刻意去遺忘，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感情之類的自然而然就變得曖昧了……」
許思淼有些怔怔地抬起頭來，目光猶有些失神：「是這樣嗎？順其自然……」
好像確實是如此，她努力想要讓自己不再在乎那個冷峻的男人，不知不覺中反而更多地考慮起了那個男人的事情，幾乎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平白把自己弄得十分疲累。
「可是，怎麼樣才能夠做到呢？時間只剩下那麼一點點了……」許思淼突然搖了搖頭，聲音稍稍提高了些許，一把反握住祁易風的手，「不！時間還有那麼長……」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她都要和那個男人在同一個屋檐下渡過，沒有選擇的餘地。
祁易風安安靜靜地做一個最稱職的聆聽者，桃花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疑惑，卻並沒有出口詢問，只是神情溫和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讓對方一抬頭，就能夠看見自己臉上平和安定人心的臉色。
溫潤的嗓音響起，緩緩瀉出如水的聲音：「既然還有時間，那就還有轉變的希望，也許結果是你想要的也說不定，現在就放棄絕望不是太早了嗎？」
「可是，我和他之間只是……」為期兩年的契約婚姻而已，再怎麼掙扎抗拒，那個期限到了后，現在的一切終將化為泡影。
對上男人泛著溫柔的桃花眼，許思淼反應過來，話音戛然而止。
彷彿剛剛意識到什麼，她飛快地收回握住男人的手，有些勉強地扯起唇角，「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剛剛……我有些激動了。」
衝動地發泄過後，心中的後悔情緒不斷地蔓延而上，幾乎快要將許思淼淹沒其中。
「有情緒波動是人之常情，在我面前，你不用太在意。」祁易風淡淡地笑了笑，神色間是一慣的溫柔體貼。
許思淼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似受到了感染蠱惑一般，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不少。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輕聲感嘆道：「如果，我也能夠像你一樣處變不驚就好了。」
有些自我厭惡地抿抿唇，容貌嬌美俏麗的女子眼神黯淡，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怏怏，眉宇間透露出一抹愁苦。
溫雅俊美的男子募地輕笑出聲，在許思淼投以意外不解的視線之際，才收斂了臉上的輕笑，一臉正色道：「思淼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也會有情緒激動的時候，只是你還沒有見過而已。」
「是嗎？你也會生氣、會憤怒，會激動嗎？」
祁易風好笑地看了一眼她：「你當我是神嗎？」
「好吧，是我又犯傻了，只是感覺從認識你開始，就沒怎麼見過你表情有變動，好像一直都是那麼的溫柔，臉上的笑容讓人看著就覺得十分美好。」
許思淼臉上露出一抹回憶的神色，有些困惑般地輕聲訴說著。
也正因為眼前男人笑容的感染，才能夠讓她那麼早從自己的混亂思緒中走出吧，還有那柔和溫潤的嗓音，似乎能撫平她的心緒波動，讓她不自覺地平靜下來。
「啊！好像也就是在你吃甜點的時候看見過你皺眉了，除此之外你都是一個表情，和面癱差不多了。」
許思淼恢復了正常的聲音，瞪著水潤的明眸仔細地盯著面前的男人看，不放過他臉上的細微神色波動，「你看你看，你現在又是平常的那副樣子了，你說你是不是面癱？」
「……」祁易風臉上溫柔淺笑的神色一僵，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頰，「有見過笑得我這麼溫柔可親的面癱嗎？」
「……你太自戀了！」許思淼噗呲一笑，前傾過身體，也伸出手不懷好意地捏上面前人的臉頰，「我來檢測試試，看看你是不是個面癱，聽說面癱的人因為缺乏面部表情，臉部肌肉都很僵硬的……」
感受到女人嫩滑的小手在自己的臉上亂動著，溫雅俊美的男子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將臉上的手拿開，卻又在下一刻收回了手，任由那隻手在他臉上亂捏亂摸。
淺棕色的眸子微閃，男人眸底的神色一深，飛快地劃過一絲暗光。
「好像挺軟的嘛，也許不是面癱？」伸手又在男人臉頰上捏了捏，感受到肌膚光滑的觸感，許思淼忍不住又伸出另一隻手上下其手。
「你的皮膚比女人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