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嫁
藍璃早早便被良辰美景從被窩裏拉了出來,說是要上妝。新娘妝是及其複雜的,自然而然的時間要的也就多些。推開窗欞,入眼的是密密麻麻的小雨,藍璃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任由二人擺布了。身後的喜娘是流蘇指派過來的,說是資質比較老成了,若是遇上什麽事情,好歹也是說的上話的。耳邊時不時傳來的是聽了許多回的,譬如早生貴子……獨獨沒有白頭偕老。
藍璃身著大紅色的嫁衣,很美,藍璃卻隻能強顏歡笑。陪嫁的東西不過是一支發簪,而流蘇派人帶來的聘禮也不過是一塊玉佩。想來這便是世界上最最窮酸的婚禮,原來公主出嫁也可以這樣。
出了宮門,百姓們皆是撐著油紙傘想要親眼目睹藍璃那傾城的容顏。不少人為之雀躍,淩宇的百姓接受了戰火的洗禮,如今迎來的便是第一個上好的日子。不少人為之藍璃惋惜,大好的日子,卻被下雨給糟蹋了。這一場婚禮沒有十裏紅妝,那是她曾幻想過的東西。
“你說,奇怪不奇怪?昨兒個還是陰天今兒個倒是下起了雨來了。”耳邊回蕩的是兩個丫頭的話,藍璃閑著無事,便做了一回竊聽的人。
“可不是麽?我聽說啊,若是在成親那天即便是上好的的黃道吉日,若是碰上個下雨,也是不好的。話說,若這般新娘子,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一個稍大得丫鬟附在原先那個丫鬟的耳邊說道。
“喜娘,這就是你帶來的丫鬟麽?”美景撐著油紙傘,走到二人跟前不冷不熱的說道。她緊緊的拽著絲帕,就怕一時控製不住想要罵人。美景壓了壓心中的火氣轉而說道:“今兒個是我們主子大喜的日子,莫憑白的討了忌諱。”說完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
“神氣什麽呀?真當以為自己主子嫁過去會得寵麽?”丫鬟待美景走了後,嘟噥著道。
此時她身旁的丫鬟捂著嘴嬌笑道:“方才怎麽不當著她的麵說啊?保不準今兒個你得個好果子。”說完便撐著傘快步走開了。
“你這丫頭!”由於是下著雨,也不好追著去,隻好在原地跺了跺腳。
突然一滴水珠滴在藍璃臉上,藍璃用手觸摸,那是痛徹心扉的冰涼。就連喜娘都知道他們無法白頭偕老,所以才不會說出白頭偕老這句話。藍璃抬頭看了看頭頂,才發現,原來轎子的頂是層紗,難怪會漏雨。流蘇,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讓著這麽對我?若是出太陽,就算是初春的太陽不大,時間久了也會出汗的,到時候妝容定會花了。若是下雨,她全身濕透,等待她的終究不過出醜二字。藍璃一想到這裏眼淚便模糊了雙眼,用手將眼淚擦去,盡量不花了美麗的妝容。
“主子道客棧了!”良辰挑開大紅色的幔帳,撐著一把油紙傘。
“到了麽?”一路上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到哪裏了。直到良辰說到客棧了,才知道到了流蘇等候的客棧了。
“公主嫁到!”這一回挑了小李子做陪嫁的太監,他一進門便扯著嗓子喊道。可是卻無一人前來迎接。“你們這是聾了還是啞巴了?沒有瞧見我們公主麽?”
“瞧是瞧見了,這人不都在這麽?”說話的是同喜娘一階的太監。說話沒有小李子說的那麽陽氣,卻多了一份女人味。“將將有人傳來喜訊,說是宮裏頭的月貴妃喜得龍子,且胎像不穩,皇上已經快馬加鞭的回去了。那個公主,爾等迎你會北淼!”
“你!”隨後而來的是美景,大老遠的便聽到了這位公公的措辭,險些罵人。“哪有迎娶時,新郎官不在的到了?這真真是太欺負人了!”
“不過是個即將亡國的公主罷了,帝君娶你們公主那是你們的福氣,得了便宜難道還想著去賣乖麽?”公公的話字字珠璣,堵得美景無話可說。
“即便是亡國的公主,那還是一個公主,本宮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閹人評判的地步?”不來接還好,他做的這些足足可以斷了她的念頭了,可是這奴才也欺人太甚了吧?“就算本宮進了北淼不得寵!可是本宮終究是你們的主子,這身份放在哪裏都是不能逾越的!”
似乎藍璃這個下馬威來的正是時候,生生是鎮住了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今天本宮也沒有帶什麽值錢的東西,不日一人就二十兩銀子吧,今天的事情本宮就既往不咎了,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了。”打一巴掌在給顆甜棗對於誰都是受用的。藍璃環顧了四周讓店小二領了一間幹淨的房間便歇下了。
到北淼的時候是難道的好天氣,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藍璃礙於身份忍住了想要伸懶腰的衝動。這一回,流蘇是出宮門迎接的。他身著大紅色的喜袍,上頭繡著騰空的龍,由於是皇上,省去了胸前掛朵大紅花。射了轎門,流蘇將手遞給藍璃。
藍璃有些錯愕,不是應該將她背進去麽?可是隨即一想,覺得自己很可笑。不是正妻,有怎麽會有正禮?遲疑了一會,藍璃將手放在流蘇的掌心,掌心傳來的溫度灼熱讓藍璃倍感溫暖。流蘇似乎察覺到藍璃的緊張,握著藍璃的手緊了許多。
藍璃看著流蘇的側臉莞爾一笑,流蘇,若是我將手遞給你,你能許我地老天荒麽?
由於是帝王,就沒有了繁瑣的禮節。他將藍璃牽到正殿的時候,便吩咐隨身的丫鬟將藍璃帶了下去。
“君上,怎麽不開心?”上官朧月依舊是一身火紅色的衣裳,畫了堪比新娘子還要妖豔的妝。她邁著款款的蓮步朝著流蘇一笑溫柔的問道。
“大喜的日子,哪有不開心的道理?”或許有吧,隻因為自己娶得人不是她吧。“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怎麽還是改不了亂跑的毛病?”流蘇用手附上了她還未隆起的小肚子說道:“外頭涼,進去吧。”
夜靜悄悄的來了,北淼的皇宮便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架勢。不少達官貴人前來赴宴,其中不乏有那些各國的君王。藍璃隻是在閨閣裏小睡了一會,期間被良辰喚起來幾次,吃了點東西果脯。她說,晚些時候還要出去會會那些宴請的賓客。定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吃的,藍璃將信將疑的還是吃了不少。
藍璃出去的時候外頭已經到了高 潮時分了,藍璃在想,其實不去也沒關係不是嗎?
“話說,帝君的新納得妃子是個跳舞的好手,不如今日孤鬥膽請帝君的這位妃子舞一曲可好?”說話的人明顯是有些醉了,說話的時候有些大舌頭了。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隻等流蘇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