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九殿（4）

  擺渡人是一個老者，年邁的身子佝僂，但是卻看不清麵容，身穿蓑衣，頭戴鬥笠。


  在這死寂的冥河河麵上，回響的或是船槳漾水的聲音，或是初死之人的低泣、哀歎、留戀、懊悔等，亙古如此……


  烏篷船在冥河搖曳著，血紅的海水一望無際，冤魂哭泣，哀嚎，懊悔的聲音，他們或許每個，都有一個淒美的故事。


  搖著船槳的是一位頭戴鬥笠的老伯，船槳一起一伏間，血紅的海水蕩漾起了陣陣波瀾，船身也跟著搖晃不定，但無論船怎麽晃動，在穿透掛著的那盞燈籠，卻紋絲不動，連那孤火也未曾搖擺分毫。


  在那盞孤燈旁，還站著一位青年男子，星目劍眉，極為俊美，他的渾身上下都隱隱透露出一股濃鬱的威壓氣息，隻是內斂的很好。


  不過男子的眉梢和眼眸裏，卻始終帶著幾分惆悵和傷感，他的手裏把玩著一罐濃酒，目光仰望著血海盡頭，冷風一吹，他身影似更添加了幾分消愁和難言的苦澀。


  他揚頭舉起酒罐，無言的喝了一口，甘甜可口，卻又像是烈火焚身。


  他揚手的時候，露出了袖子裏的手腕，在背麵，刻畫著一直黑色的栩栩如生的烏鴉圖案，雙眼血紅。


  他是我稱呼的色鬼男，他更是冥界五位聖君之一，冥界號稱，聖君最強的一位天之驕子。


  而他的本名，叫白傾風！


  “王上，你已經觀望很久了，老伯鬥膽問你一句，你在尋什麽？”擺渡亡魂的船老，搖晃著船槳，在他這小小的烏篷船裏。


  這船，原本隻是渡亡魂。


  可如今，他的船上，卻出現了這樣的人物，他還記得，這位聖君當初也曾坐過一次，那是在九殿下闖地獄涅槃塔的時候。


  當初的聖君，還一身浩然之氣，有大無畏一般的梟雄氣焰，盡管他本身性格沉悶不喜爭鬥，為人也親和，但是船夫能看出當初聖君眼裏始終帶著他這種身份所特有的鋒芒和銳利。


  反觀現在，他雙眼之中雖然有隱晦的波動，但卻大多被一層迷茫所遮掩住，雙眼少了鋒芒，多了些許感傷。


  “我在尋，這冥河之中，那些年年歲歲甘願跳入其中受千年噬心之痛的亡魂，我更在尋，他們大多知道到頭來或許自己終將一個人步入輪回，可依然執著的跳入其中，這些亡魂，為的是什麽？”白傾風迷茫的開口，低頭望著血海裏哀怨，嘶叫的亡魂，帶著說不清的傷感。


  “忘川河，孟婆湯，搖搖晃晃苦千年，來來往往一場傷。”船夫默默的歎了一聲，“那些所放不下的前世，不想忘記的，大概都存在著自己一些難以忘記的人吧，或許，這便是世間萬物的情。”


  “情？情為何物？”


  白傾風眯著眼，望著血海盡頭，聲音透露出難言的苦澀，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身影。


  另一個世界的身影。


  “是物，但也不是。”船伯搖頭，“三界眾生，六道輪回，皆要斬情，也是因為這種東西巧妙，如當初的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