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嫉妒過去
“當著，王的麵。”
“唔……”漠狼抱住了頭，狠狠的揪著頭發。
心髒，頭，都在劇烈的疼痛。那種疼讓她喘不過氣，讓她想撬開腦子，挖出心髒，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原因。
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後悔了，後悔了跟隨這個女人來這裏聽她講述她自己的過去。可是……她又突然想通了，現在知道總比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的恢複了原本的記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要好。
因為她害怕，害怕當自己想起來的時候，發現央陽原來與她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麽好，發現西亞其實不是她的隨從，而是其他的什麽。發現太多太多與如今的事情完全不符合的真相……她，不想麵對……
所以，說吧。她，能夠承受。
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壓下心底的疼悶感。鬆開手，理了理頭發，看著嫉妒嘴角含笑點頭示意道：“繼續吧，然後呢？發生了什麽？”
嫉妒挑眉，眉眼中多含了絲笑意，一口將杯中的茶水飲盡，呼出一口熱氣，繼續言道：“然後，王就決定複活你了。王挖出了自己的心髒，替換了你的。你活了過來，王卻死了……而且是死無葬身之地，身體化為了飛灰，什麽都沒有留下。”
提及此事，別說漠狼心疼了，就連嫉妒自己都忍不住心痛。因為啊，那件事情可以說是她心中的一根永遠也拔不掉的刺啊……
那時候，眼睜睜的看著王化為飛灰，一句話也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留下。隻有他的眼神，還有嘴角的笑容，成了她心中一直存在不可磨滅的，記憶。
在王出事後的那段時間裏，明明身為魔族不會做夢的她，卻連續做了七年，整整七年的夢！
她不敢睡，不能睡，因為她隻要一睡著，就會看到王那雙充滿了失望的眼睛，聽到王滿是嫌棄地話語。
沉默，一陣沉默。漠狼沒有說話，而嫉妒，也忽然之間沒了氣力說話。她們雙雙看了眼對方，看到了對方眼底同樣的情感，笑了笑。
“漠狼，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因為你可以作為一個女人生活在這裏，生活在王的身邊，不需要隱藏身份，不需要膽戰心驚，隻需要過自己想過的就好。而我呢？卻不行……”
嫉妒又給自己添滿了一杯茶水，修長的雙手將其捧著，也不喝隻是靜靜的看著，看著裏麵的茶葉打璿兒：“從小，我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不知道自己叫什麽是誰又在哪裏。有意識以來，就生活在一個不算貧困的小城市裏，過著自己的生活，每天挨的打都是為了讓自己有口飯吃。不論是去偷還是去搶，都無所謂，隻要能活著。”
嫉妒恍若覺得自己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令她無比絕望，卻又慶幸的時候。
“我沒有道德觀念，沒有善惡之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基礎，從不考慮其它。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過來的……”
“還記得那天，天空下著小雪，我因為偷東西不慎被人抓住打斷了腿躺在大街上。抬著頭，看著天，等待著肢體僵硬，呼吸消失，神智不清，最後死亡。”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在哪裏，尤其是冬天，幾乎每天都會在街頭上看到像我這樣的人死在大街上。不論是凍死的，還是被人打死的，都尤其的多，也讓我很習慣，很坦然。可是……有些事情，在驀然之間，就不一樣了。”
一身紅衣，一顆紅痣，一雙紅眼，成了那個冬天最美的一道景象。
他，出現了……她的王，她唯一的王。
“你還好吧？以後要不要跟著我一起爭霸世界？王當初就是這樣跟我說的。是不是很傻，傻到讓聽的人忍不住想大罵一聲傻叉！”嫉妒說著，自己忍不住噗笑出聲，眼角都笑出了淚水，晶瑩剔透。
“那麽，你罵了嗎？”漠狼好奇問到。
嫉妒點頭，“嗯，我罵了。用我身體裏僅存的力氣大聲的罵出來了，然後我閉上了眼睛等待。等待著那習以為常的辱罵毆打……可，過了很久，不或許並沒有很久，我想象中的打罵並沒有出現，反而是王又開口了。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笑容，同樣的態度，不一樣的話語，進入了我已經凍僵了的耳朵。”
——哈哈，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我決定了，就是你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比那個女人還要厲害！
嫉妒到現在還記得，當他說出這個話語的時候，那雙晶亮的眼睛，簡直都跟燈泡一樣了。
特別的閃，也特別的，讓人離不開眼……
“我答應了，答應了跟他一起。因為我想著，反正我也要死了，陪著這個家夥玩玩兒也沒什麽，就當是死之前給自己積德，下輩子也好投個好胎。”
“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來一回的就是三千多年。早就該死了的我，還活著。而那時認為傻到家了的人，也是真的有那個本事做到他所想做的事情。可是啊，在三千年前地那一次，本就可以成功了，他卻放棄了。而那時候得我，也明白了，他之所以想成為神不是因為欲望，而是因為愛……”
“他啊，愛著你啊。不論是三千年的你，還是如今的你……他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他愛你。”嫉妒快要哭了，眼淚在眼中打轉，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反而更忍不住的想哭。
當她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的心有多痛。痛的幾乎想讓她自己將心髒給挖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看看為什麽它會這麽的不受控製。
“我知道了，也懂了。所以我決定了，一直作為一個男人活下去，活在王地身邊，等待著他的再次蘇醒。不讓他發現我是女人，不讓他發現我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會埋在我心底的最深處，誰也不會知道。永遠。”
漠狼不知該說什麽，做什麽……因為在聽了嫉妒的話後，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麽的渺小，那麽的無能。她什麽都沒有做就得到了那麽多，讓付出努力的人沒有得到她應得到的。
她，該離開嗎？該放手嗎？可是，舍不得啊，怎麽辦？她好像……也愛上了央陽。
無微不至的關懷，每次生病後一睜眼就能看到的身影，所有的有求必應，溫柔的眼眸眼神，大大的手掌輕輕撫摸時的溫度。讓她留戀，不想放開。
“……我。”
如今的漠狼可以說是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嫉妒又怎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麽？搖了搖頭，看著漠狼示意她不需要多說什麽，微微的一笑道：“我知道，所以你不需要做什麽，不需要讓給我，不需要。因為，即使你讓了，王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我一直都知道的。王，不過是將我當做兄弟一般……習慣了，真的已經習慣了。”
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喝了口茶滿嘴的苦澀：“繼續說吧。三千年後主王回來了，而我沒想到你也是回來了，並且還跟沒有恢複記憶的王有過一段過往。當時我沒有在你們的身邊，所以不太了解，不過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個時候你們生活在龍族的地盤——血色天堂。”
“血色天堂具體什麽樣子我也就不多說了，以後有時間的話你可以讓王帶你回去看看，畢竟如今大陸上除去魔族以外也就隻有龍族了。看看也好，那些可是曾經的你的孩子……”
嫉妒的語氣一頓，皺了下眉頭，突然想起了剛才好像並不是說到這裏了來著：“哦對了，之前好像講到了我殺了你，王複活了你來著！中間的那段事情我不太了解，之後你可以問問王。”
漠狼無語……她所想知道的就是那段啊，你不知道我怎麽可能去問央陽啊！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好嘛！
扶額，無奈臉？
“你活了，王死了。而後，你就跟瘋了一樣，自己殺光了所有人族，獸族，為的就是給我們魔族清理道路。這種生活，你過了七年，整整七年你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殺戮，瘋狂的殺戮，所有見過你的人族獸族都死了。那段時間，就是西亞一直跟著你的，可以說你是主人沒錯，他是你的下人也沒錯。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好像還是好朋友呢～”
漠狼鬆了口氣，如今兩個人的身份都確定了。這下子就不需要心驚膽戰的害怕他們會離開了，真好～
“那麽，央陽死了後又是怎麽活過來的？你不起說了，他為了救我死了嗎？那麽又怎麽活過來的？是我救得，還是你？”
嫉妒心塞塞的喝了口茶，道：“是你，也不知道你從哪裏找來的法子，救活了王。而你當時似乎也出了狀況直接昏死了過去。一直到現在，你醒了，卻什麽也不記得了。”
漠狼愣住了，原來一切的經過是這樣嗎？雖然，她還有很多很多的疑問，但是……這樣就好了吧，知道的太多，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笑容，緩緩的浮現，出現在臉上。溫柔，燦爛，如同冬季的陽光讓人身心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