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可惜了好姑娘
況且，也到時候了，這個身份被利用得徹底，半年不到的時間，宇文琿已經完全坐穩了皇位。
在眾朝臣看來，宇文琿這個皇帝，任性程度前所未有，但是在政事上從沒讓人失望過。
對於穆鈺蘭這個皇後，大家頗有微詞，但是除了皇帝沒有後妃之外，皇後哪兒不好？哪兒都挺好的。
現在眾朝臣不死心，還想往後宮送人，挑著庶女當嫡女認在主母名下，眼看著過了年節著手每三年一次的采選，太上皇這個身份最後的價值，便是駕崩了。
他一駕崩，宇文琿便會利用這個機會，找個合理的借口守孝，便又能擋三年。
“皇帝，我怕是不行了，你不用為難禦醫。”古忠一句話要說好長時間，“其實立你為君儲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了，能拖到這麽久，看到你登基，我很欣慰。”
看到古忠臉上豐富的表情，宇文琿想提醒他，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麽多戲的。
然而周圍人不少，宇文琿隻好悲慟的道，“父皇放心，禦醫會治好你的，兒臣不能沒有您！”
“……”他不想被治好！古忠拉著宇文琿的手，“就別為難禦醫院了，淩國的江山交給你，我走了也安心了。”
隻這麽一會兒，滿朝文武已經進宮來，現在就跪在殿外。
古忠聽到外麵朝臣的聲音，人數還不少，心道，這次駕崩一定能順利！
宇文琿坐著的位置，正擋著古忠和屋子內其他人的視線，也隻有他能看到古忠眼底的竊喜，不得不提醒道，“父皇，幾位王爺和皇子都來了，父皇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同時以眼神示意，你一個要駕崩的人了，有什麽好高興的？
雖說是關心的提醒話，古忠卻是心頭一緊，不敢再想旁的，看著距離較近的“兒子”們，小一點的已經開始哭了。
年長的，也隻有三皇子哭得有點沒形象，其他隻是紅著眼眶流眼淚。
“老三，老七，老十，你們都很有能力，就好好協助皇帝治理好淩國，要聽皇帝的話。”這幾個能被放心，算是被看好的，純太嬪現在還被禁足呢，就算放出來，也成不了大事了。
隻後麵那幾個小的，得敲打敲打，於是古忠嚴肅了幾分，“你們年紀還小，要好好念書，長大以後，才能幫你們皇兄。”
“還有你們！”說完幾個小的，古忠突然就淩厲了起來，對幾個太嬪妃道，“收起你們的小心思！如果讓朕知道你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什麽仇什麽怨？這話能這麽表達？可即便心裏再不甘願，被瞪的幾個太嬪妃也隻能哭哭唧唧的應道，“妾身不敢！”
“不敢最好。”古忠又恢複了有氣無力，進氣多出氣少的狀態，拉過宇文琿的手，眼睛卻是盯著珍太貴妃，“琿兒啊，早些年我對不住你，如今江山交給你，我放心了。”
這話你都說過一遍了，宇文琿很給麵子的道，“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太妃太嬪跟著您多年，也是不易，兒臣會好好奉養她們。”
“她們跟著我是不容易，隻是有一人，我實在放心不下。”
古忠甚是心虛，不敢和宇文琿對視，周圍凡是知情的人，都默默的看著他裝。
古忠的視線最終落在珍太貴妃身上，“朕最喜愛的便是珍太貴妃，就……讓她陪葬吧。”
“……”穆鈺蘭暗自咬牙，強忍著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反握著珍太貴妃冰涼又顫抖的手，真怕這姑娘一個承受不住崩潰掉。
年紀輕輕就當了太貴妃，容易麽？
病逝暴斃哪個不好，非得弄得那麽血腥，還陪葬，也不怕弄巧成拙。
被子下的古忠哆嗦了一下，剛才不小心碰上穆鈺蘭的眼神，更讓他心虛害怕了。
可是，他現在是臨駕崩狀態哪有那麽多時間說旁的？
宇文琿也有點無語，難道就不能委婉點兒？讓珍太貴妃從宮裏消失的辦法很多種，古忠倒好，選擇了一個最傷人的法子。
“珍太貴妃，你可願意為太上皇陪葬？”
宇文琿才問完，太後不忍的對穆鈺蘭道，“皇後娘娘，珍太貴妃她還小呢……”
“咱們說了不算。”穆鈺蘭搖搖頭，手上卻捏了珍太貴妃兩下，“如果要我給皇上陪葬，我是願意的，我愛他，所以願意生死相隨。當然，珍太貴妃若是不願意，沒有人會為難你。”
雖說是在寬慰珍太貴妃，可是宇文琿聽了穆鈺蘭的話，還是皺眉。
珍太貴妃早就哭腫了眼睛，聽到古忠的話，隻覺得當頭一棒，再有宇文琿的問話，她是不得不回答。
講真，誰願意去死呢？
其實珍太貴妃就想不明白了，昨天晚上古忠還好好的呢，還召她就寢呢，早上還一起吃飯呢，結果一轉眼到了晌午，突然就不行了。
雖然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著他了，珍太貴妃心裏很不好受，但是陪葬殉情，她沒想過。
這會兒問起來，她還真就沒有選擇，既然會難受，那就跟著去吧。願意是個死，不願意更是個死，答應了，還能死得風光體麵一點。
“妾身願意。”
穆鈺蘭見她這模樣，都跟著心疼，“別說傻話，你要是不願意，有本宮在，誰也不會把你怎樣。”主要是古忠太過分了，該是治治他。
珍太貴妃搖搖頭，“多謝皇後娘娘，妾身是真的願意，您剛才也說了，愛一個人，便會願意生死相隨，妾身喜歡太上皇，如果一定要有人陪葬，妾身希望那個人是妾身。”
這一番話，也算得上是表白了，古忠很是欣慰，聽過之後強壓下心底的激動。
但是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珍太貴妃其實很無奈很絕望。
穆鈺蘭就看著古忠歎氣，微微咬著牙，“哎！可惜了一個好姑娘！”
“……”皇後娘娘恨上他了！古忠想問問自家主子，他現在就駕崩行不行？
“父皇，你還有什麽吩咐，兒臣定會照做。”
聽到宇文琿再次詢問的聲音，古忠大腦一片空白，他是該有還是不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