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善良和禍害
“……”對於這種情況,穆梅默認了,讓她給穆老四父女倆為奴為婢,是絕對不可能的。
頓了頓,穆鈺蘭又道,“你們家當你丟人,丟了穆家的臉麵,你以為他們還會養著你麽?亦或者再給你找門親事?要知道,穆家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可不少。”
穆梅的臉色白了又白,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
她不是不知道穆家現在是什麽情況,隻是不願意麵對,現在無情的現實被穆鈺蘭直說了出來,穆梅隻覺得絕望和崩潰。
“穆梅。”穆老四看到穆梅這樣子,不忍的心軟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鬆口,“我們這裏幫不了你,你還是趕緊走吧,若是穆家找來了,我們也保不住你。”
穆梅緊咬著下唇,低著頭,淚流不止,這一次是真的痛苦的哭泣,“四叔,蘭花,我到底該咋辦?”
穆鈺蘭單手拄著下巴,看著穆梅琢磨了一下,“裏長在鎮子上認識的人多,你去問問,找個正經的活計,也能養活自己。”
“真的?”穆梅瞬間又有了點希望,現在的她真的走投無路,但凡有人給她指一條路,她都覺得是救贖。
“信不信由你,你嫁給獵戶家的時候,就不算是穆家的人了,雖然有休書,但當初的婚書已經讓你和穆家拖離關係。”穆鈺蘭好心告訴她,不過是看在這個年代的女人不容易,“所以穆家如果賣了你,你可以去府衙告他們,這是拐賣婦女。”
雖然婦女兩個字有點刺耳,穆梅這才成親多久就被休?一個月不到!
可即便如此,這時的穆梅還是感激的,“謝謝你蘭花!謝謝四叔!”
“別廢話了,去裏長那兒等著吧。”穆老四毫不客氣的把人攆去裏長家,同時心裏慶幸著,至少他還活著,如果連他都不在了,那時候自家閨女怎麽辦?
完全可以想象,穆家對穆鈺蘭,肯定更不當人看。
這會兒他們父女倆還能好心提醒一下穆梅,都算是天地良心,即便把人打出去,村裏人也不會說他們父女的不是。
穆梅走後不久,果然聽見外頭穆家人四處找人,一邊找一邊罵,說穆梅是掃把星,討債貨……
“爹,你冷不冷?你把腿蓋上,千萬不能涼著了。”穆鈺蘭給穆老四燒了熱水添茶,檢查了炕和火牆,還算正常。
“不冷,暖和著呢!”比往年都暖和,屋子裏暖和,心裏更暖和。
穆老四看了眼外頭的雪,雖然有些朦朧,但還是能看出來,越發的大了,今年這個冬天,怕是要比往年都冷。
安排好穆老四歇一會兒,穆鈺蘭回到自己屋子,剛才想到給穆老四做一副厚的護腿套,雖然去鎮子上買不方便,但好在上次多買了布和棉花。
坐在熱乎炕上縫製著布料,聽著外頭細微的落雪聲,穆鈺蘭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過上這樣的生活。
沒有太多的紛擾,沒有生活壓力,特別容易獲得滿足感,這樣的日子正好。
當當當!
“進來吧。”
家裏能在她這兒不出聲先敲門的,隻有宇文琿了。
穆鈺蘭抬頭見他進來,放下手上的活計,從另一頭拽過來個包裹,“你來的正好,我新做了幾件褂子,你試試合不合身,不行我再改。”
本來是想今天早上給他的,結果下了雪,給忘了。
“嗯,多謝。”宇文琿也沒試,隻看了看就直接放在一邊,穆鈺蘭給他做的衣裳不算少了,除了最開始應急的,沒有不合適的。
他的心腹過來後,見自家主子生活得艱苦,沒少給他帶東西,都被宇文琿拒絕了,如今的他,還是挺享受這種生活的。
“你要是待著沒事兒,就去看看家禽窩,那邊的火要是斷了,家禽都得凍壞了。”
“知道了。”宇文琿嘴上應了,卻沒動,坐在炕沿兒上,看著她做活兒。
穆鈺蘭說的那些事兒,不用他自己動手,即便他去做,也會有人搶著幹。
這會兒過來,就是想安靜的和她待一會兒,可是小姑娘貌似沒這意思。
“咋,還有事?”穆鈺蘭見宇文琿坐下沒走,隻好再次停下手裏的活計,“是不是缺什麽東西?有些我不太懂,可能照顧不過來,你別客氣,盡管說。”
宇文琿輕嗯了一聲,怎麽感覺自己像“小白臉”,被小姑娘養著呢?
“也沒旁的事兒,剛才出去了一趟,已經回來了。”頓了頓,宇文琿又道,“獵戶家的兒子也找到了,不知道怎的,人就走到後山,雪下大了迷路,後來睡著了。”
迷路睡著?穆鈺蘭對這種說法是完全不相信的,人家是獵戶,能在山裏迷路的可能就很小,別說後山地形沒那麽複雜,更別說下著雪在外頭睡著了。
不過她不是懷疑宇文琿撒謊,而是懷疑這件事背後有詭異。
“不管他們是睡著了還是病倒了,反正跟咱們沒關係。”穆鈺蘭一邊纏著線,一邊道,“看以後穆家還敢不敢瞎算計,這叫惡有惡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說的對。”宇文琿盯著那雙纏線的小手,“穆家是罪有應得,這都是輕的。”
突然,穆鈺蘭手下一頓,認真的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對穆梅太狠心了?這件事一個鬧不好,穆梅這輩子就掉進深淵了。”
“狠心?怎麽可能?”隨著穆鈺蘭停下的動作,宇文琿也收回了視線,轉而落在穆鈺蘭臉上,“要我看,你多餘提醒她,穆家的人都一樣,做了錯事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哎!穆鈺蘭歎了口氣,繼續擺弄著針線,她也不想多事,可這個年代女人苦啊,也不過是因為這個,才多說了幾句罷了。
“不用想太多,你很善良。”在宇文琿心裏,穆鈺蘭就是個頂好的姑娘,從來不會主動害人,今兒還恩將仇報,怎能讓人不動容?
這會兒他特想去摸她的頭,剛伸出手就發現距離有點遠,他夠不到,隻得自我尷尬的收回手。
“啥叫善良?當時又不是真的想幫她,幫她也得不到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