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離不開你
雖然冥域之主開口就是以一座城為代價,但事實上這還達不到封禁墓場的分量,他之所以這麼說,一方面是聽到謝清橋與陸洲的談話,知道他們喜歡這座落雪城,另一方面,卻是給了謝清橋開條件的空間。
他給出了足夠的誠意,正巧謝清橋也需要借用冥域的『轉生鏡』,所以這交易確實可以談一談。
「妖皇這是答應了?」
謝清橋反問道:「你不幫凌波報仇了?」
「談不上報仇,本座也不過是為自己。」冥域之主倒也不來虛的,坦然道:「況且,本座方才已試過,卻奈何不了妖皇,除非……」
「除非什麼?」
冥域之主看向陸洲,古怪的一笑:「除非能抓住陸少俠,用他來威脅妖皇,倒是有幾分可能。」
謝清橋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冷冷道:「你可以試試。」
陸洲聽著卻很新奇,在同輩人中他一直是最強的,向來只有敵人抓住他的朋友來威脅他,這還是頭一回他自己被當成了旁人的軟肋。
冥域之主見到謝清橋的模樣,頗有深意的道:「本座若是真想這麼做,就不會開這個口。但封禁墓場一役后,打這個注意的怕是不少。」
陸洲聞言,忽而淡道:「打主意的人不少,能做到的卻極少。」
冥域之主打量著陸洲,片刻,竟是點了點頭:「人域第一天才,本座早有耳聞,如果你沒有被逐出天穹劍宗,謝天衍的繼承人非你莫屬,可惜……」
謝清橋有點不高興,卻沒說什麼。
陸洲握住他的手,打斷冥域之主的話:「並不可惜,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人在世上,總要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謝清橋唇角微揚,心情立刻雨過天晴。
冥域之主啞然,一開始知道這兩人的事,他是有些嗤之以鼻的,堂堂人域第一天才,竟然會被妖族迷惑,甘心成為妖皇的禁*臠。不過現在看來,這兩人的相處分明是平等的,妖皇可是海域四洲等待了無數年的王者,那樣傲慢到目空一切的性子,情緒居然也會被一個人類左右。
而這個傳聞中冷漠無比的第一天才,哄人的話說得比久經情場的花花公子還動人。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到。
「如果你在封禁墓場中也說得如此不委婉,那本座倒是理解人域的諸位道友為何氣得跳腳了。」
畢竟辛辛苦苦養得好白菜被豬拱了……等等!
如果妖皇這副樣貌都要被比作豬,那其他所有人豈不是連豬都不如了?
不妥不妥。
冥域之主幹咳幾聲。
陸洲被他說得有些無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將這事弄得眾域皆知。
他已經不是十幾年前張揚不嫌事大,一舉成名便要天下知的少年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陸洲其實很想低調一點。
但跟謝清橋在一起,註定是沒法低調了。
他不想讓人域的前輩們生氣失望,可更不能讓謝清橋傷心難過。
人心都是偏的。
這大概就是甜蜜的煩惱。
陸洲想著,握住謝清橋的手卻不曾鬆開,抬起頭,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了回去:「我有自己的路,縱然是生身父母,也不會幹涉子女,眾位前輩只是一時難以相通罷了。倒是域主,封禁墓場確實機遇重重,可同時也危機重重,不說裡面有沒有域主想要的東西,就算有,域主也未必能得到。拿一座名聞天下的落雪城換一個機會,值得嗎?」
冥域之主道:「落雪城再好,也不過身外之物,比不上自身修行。」
落雪城並非冥域主城,所以在冥域之主看來送出去也不算什麼。
謝清橋卻捏了捏陸洲的手心,湊到他的耳邊道:「洲洲你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像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傢伙可比你想的精明多了,他肯定是在封禁墓場中有所發現,才會提出這個要求。」
溫熱的呼吸掃到耳朵,痒痒的。
陸洲稍稍側了側頭,低聲道:「域主還在,好好說話,別湊那麼近。」
謝清橋勾了勾嘴角,壞壞的一笑。
陸洲頓時明白他是故意的了,嘆了口氣:「小橋,不要總亂來。」
這寶貝兒隨心所欲慣了,壓根不在乎時間地點,想一出是一出,也不在乎別人看了怎麼想,雖然陸洲也是比較洒脫的,但至少在人前得端住。
謝清橋抬著下巴,笑眯眯地沖他努了努嘴:「就亂來!」
陸洲:「……」算了,你高興就好吧。
冥域之主淡然的表情有崩裂的趨向,知道這兩人感情深厚,可至於這麼旁若無人嗎?
「妖皇考慮得如何?」被忽視的冥域之主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就當謝清橋跟陸洲在商量正事好了,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謝清橋這才抬眼,道:「除了落雪城,我還需要借冥域的『轉生鏡』一用,如果你答應,那地圖便可以給你抄錄一份。」
聞言,冥域之主神色微變,落雪城不算什麼,可轉生鏡已涉及到冥域的核心機密了,別說借出,動一下都會引起大震蕩。
「我跟洲洲會在落雪城停留三日,三日一到便會離開。」
謝清橋牽著陸洲的手,與冥域之主擦肩而過,往紅梅林里走去,「你可以考慮考慮。」
等到陸洲回頭看時,那邊已不見了冥域之主的蹤影。
「借轉生鏡,是為了復活你娘?」陸洲沉吟道:「看冥域之主的表情,似乎有點懸。」
謝清橋抬手將他的臉轉了回來,「別想其他了,想我。」
陸洲似笑非笑,「我看你是越來越驕橫越來越霸道了。」
謝清橋理直氣壯道:「是啊,都是你慣得!」
「看來又是我的錯?」
「是啊,」謝清橋心情愉快地親了他一下,「你的人是我的,你的錯也是我的,所以還是變成我的錯了。」
「……」
說實話,陸洲有點被他繞暈了,謝清橋的邏輯從小到大都很神奇。
謝清橋說著,跑到了前面去,回頭彎了彎眉眼,璀然一笑,紅梅落雪的美景霎時成了陪襯。
陸洲便站在原地望著他,心神都為之奪,至於其他的,還重要嗎?
兩人就這麼漫步走著,逛了一天多,從梅林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沒有動用絲毫靈力,一路看著景色,也是一種享受。
「洲洲,」謝清橋忽然拿出一捲圖紙晃了晃,笑吟吟的說道:「這裡風景這麼美,不如……我們來看這個吧。」
陸洲驀地回神,想起這是什麼后,哭笑不得,「你這是煞風景吧。」
這捲圖紙是什麼呢?
正是謝清橋心心念念的春*宮*圖和艷情話本!
從黎光城過來的路上,謝清橋也不知搜集了多少這種東西,一男一女的都扔了,剩下的……按照謝清橋的話來說,都是很有趣的東西。
雖然陸洲並不覺得有趣。
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在天穹劍宗時,撞見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偷看類似書本的場景,每次他們一見陸洲過來,立刻就會把書本藏起來作鳥獸散,生怕正直的陸師兄/陸師弟會將他們帶去執法殿,事實上陸洲那時候根本就不會搭理這種事。
「路上你說趕時間,現在總有時間看了吧。」謝清橋隨意地坐在樹下,沖他招了招手,故意道:「你不陪我,莫非是想讓我找別人一起看嗎?」
陸洲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抬手對著他的額頭輕輕一敲,「你敢!」
「我敢。」謝清橋驕傲地揚了揚眉,趁著陸洲變臉前,湊過去蹭了蹭,「但是不想。我只想跟你一起看,對別人都沒有興趣。」
陸洲:「是嗎?」
謝清橋毫無警覺地扒著手指算了下,「在海域的時候,有不少大妖說喜歡我,比如鳳澤的那個弟弟,東海域那條花蛟,最過分的是在我面前脫光衣服的妖狐……我直接燒光了她的毛,讓她變成禿狐狸了!」
陸洲聽得無語,妖族的都這麼奔放嗎?
「妖族化成人形大多美貌,聽說妖狐更擅長魅惑之術,小橋沒動心嗎?」陸洲瞥他,語氣有點不對。
謝清橋聽出來了,拉著他的手笑道:「洲洲,你覺得他們有我好看嗎?」
「自然沒有。」
「所以他們就算脫光了,在我面前也是白骨一堆。至於魅惑之術,我的七情萬象瞳比妖狐的魅術強多了。」謝清橋揚眉,「你吃醋了?」
陸洲捏著他的臉,湊上去咬了咬他的嘴唇,咬得有些重,謝清橋輕輕「嘶」了一聲。
陸洲淡淡道:「你故意說這些,不就是想看我吃醋。」
謝清橋撒嬌地抬著頭,「疼。」
陸洲嘆氣,再次親了過去,這一回很輕柔地舔了舔,放緩聲音道:「還疼不疼?」
謝清橋喃喃道:「洲洲,你真好。其實從你送我銀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並非只是顧及著對我娘的承諾,你不僅保護我,還很溫柔地在關心我,怕我生氣,怕我不開心,總是想辦法哄我高興……我都能感覺到,所以我喜歡你,對我來說,你是無可替代的。」
「我有時候惹你生氣,都是想著你能更在意我一點。因為我發現自己離不開你了,也想讓你離不開我,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陸洲哪裡會生氣,心都軟成一片了,抱著他很久都沒有鬆開,嘆了口氣,「寶貝兒,你早就做到了。」
早就做到,讓我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