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醋了吧

  許文柏額頭上一個大包讓人不忍直視。


  陸洲:「小橋,別亂欺負人。」


  雖然許文柏膽小怕死老拖後腿,但怎麼說也算是同道,現在情況已經夠不妙了,徐映真才被他打暈,謝清橋一過來又砸暈了許文柏,這不存心添亂么。


  謝清橋「哦」了一聲,無辜地攤了攤手,「腳滑。」


  陸洲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就是存心的。


  謝清橋看了看徐映真,問道:「她怎麼了?」


  「被呂松偷襲打傷,又吸入了黑霧,」陸洲邊說邊招來杜明溪,「杜道友,你試試能不能救她。」


  杜明溪連忙上前,陸洲順勢就徐映真遞給他攬著,站起身走到謝清橋身邊,擰著眉頭,頗為嚴厲道:「不是讓你回屋睡覺嗎?怎麼又跟過來了?如果你不聽我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跟我出來了。」


  謝清橋盯著他的眼睛,嘴角就是一癟,眉眼低垂,顯出幾分委屈。


  這一看就是裝的,這一定是裝的。


  陸洲告誡自己,千萬趁此機會教訓一下這熊孩子。


  「你這性子……」


  然而下一刻,謝清橋眼中就泛起淡淡的霧氣,籠著他秀致的眉目,像三月煙雨浸透了垂柳,塵世梨花帶雨而開,孱弱朦朧,如隔雲端,叫人一看心都要碎了。


  對著這張臉,誰還發的出火氣?

  陸洲心中一窒,剩下的狠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嚴厲的語氣在舌尖轉了個彎,不由自主地就放輕了聲音,「算了,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謝清橋破涕為笑,撲過去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洲洲最疼我了。」


  在陸洲看不見的地方,他眼中的霧氣眨眼即消,幽光閃爍,哪還有什麼孱弱之感。


  陸洲沒忍住,嘆了口氣——這祖宗一定是上天派來磨他的!

  杜明溪:「……」你們是不是忘記了我還清醒著?


  事實證明陸洲沒忘,轉眼就推開了謝清橋,道:「你都不是小孩了,別讓杜道友看了笑話。」


  謝清橋不滿,他還沒抱夠。


  杜明溪保持微笑:「清橋是因為聖心青蓮才突然長大,實際上也還是個孩子,我怎麼會笑話呢。」


  陸洲怔了怔,恍然的想,原來小橋是這麼忽悠杜明溪的啊。


  他見到兩人同時出現起就存在的那股彆扭感,一瞬間煙消雲散,沖杜明溪點了點頭,詢問道:「徐道友如何了?」


  「我救不了她,」說起這個,杜明溪搖了搖頭,很是自責的說:「以我的能力只能暫且幫她壓制一下,若想救徐道友,只怕還得要魘珠吸走她身上的怨力。」


  就在他說著的時候,徐映真緩緩睜開了雙眸。


  「徐道友,你怎麼樣?」陸洲道:「抱歉,我沒能及時擋住呂松,害你受苦了。」


  徐映真並不怨天尤人,靜靜笑道:「陸道兄,這不怪你,修道之人逆天而行,生死本是常事,是我技不如人罷了。」


  她這話一出口,陸洲和杜明溪都有些難受。


  謝清橋垂了垂眼眸,想起徐映真送還他的銀鈴,忽然上前,伸出一指點她眉心,指尖有淡淡的白光亮起,徐映真一驚,隨即面露痛苦之色。


  陸洲抬頭,竟是看見一道黑霧順著謝清橋的指尖從徐映真體內鑽了出來,而徐映真慘白的臉色也慢慢恢復了些許紅潤。


  杜明溪則是盯著謝清橋的手,心中喃喃道:「這種力量,好親切啊……」


  片刻之後,謝清橋收回手,虛空一捏,黑霧轉瞬消散。


  「你,你是?」徐映真望著謝清橋呆了呆。


  杜明溪跟她解釋了一下,「他就是陸道友的弟弟清橋,上一回在青蓮石府中,他吃下聖心青蓮后就長大了。」


  正巧許文柏揉著額頭醒了,聽到這番話脫口就道:「卧槽!」


  原來大美人是兇殘的*oss,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啊!

  徐映真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能,完全愣在了那裡。


  謝清橋的奇異之處不是一回兩回了,陸洲方才愣了一下,不願他們多想,回過神后立即轉移話題,肅容道:「呂松已經先我們一步去尋找魘珠,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否則魘珠落到呂鬆手里,後果不堪設想。」


  「呂松是絕天盟的人,絕天盟究竟想要做什麼?」杜明溪始終不解。


  徐映真一邊服下丹藥恢復靈力,一邊緩緩道:「或許是呂松的個人行為,就算是絕天盟,他們也未必會承認是他們指使的呂松。」


  「不錯。」陸洲頷首,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想出師都無名。


  眾人都沉默了,片刻之後,都起身繼續往前走。


  許文柏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時不時地偷瞄謝清橋和陸洲,心中怨念幾乎快要化為實質了:「找什麼魘珠喲!魘珠在boss面里算個屁啊!男神你們醒醒啊,要是讓boss得到魘珠再放出魘妖獸,那情況要比原書更慘烈啊!鬼知道聖父光環現在能不能影響boss!」


  可惜這些話,他也只敢腹誹,不敢真說出來。


  他一直覺得,謝清橋待在陸洲身邊這件事本身就很詭異,要麼boss沒覺醒自己的身份,要麼就是早有預謀。


  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謹慎點為妙。


  黑霧更濃了,以眾人金丹期的修為,都開始產生壓力,重傷未愈的徐映真周身靈力涌動,情況最是糟糕。


  許文柏和杜明溪都自顧不暇,陸洲見此,落後幾步,出手幫了她一下,「徐道友,太勉強會有傷根基。」


  徐映真臉上露出極美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謝清橋走得最輕鬆,每走一步,他周身的黑霧都會悄無聲息的消散,他見陸洲去幫徐映真,輕輕哼了聲,有點不高興,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許多。


  「小橋,你慢點,別走丟了!」陸洲連忙叫他。


  謝清橋彷彿沒有聽到。


  眼見著他快要走出視線,陸洲行動快於想法,丟下徐映真就上前拉住了他,「叫你怎麼不應?」


  徐映真:「……」


  謝清橋眨了眨眼睛,似乎才反應過來的模樣,無辜道:「洲洲你剛剛跟我說話了嗎?霧太大,我沒聽到啊。」


  這謊話說得好沒誠意。


  出於女人的直覺,徐映真頗為微妙的想,難不成謝清橋剛剛吃醋了?不,不會吧……


  陸洲卻習慣了謝清橋的任性,只道:「你走慢些。」


  謝清橋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玩著鈴鐺,「可是……我發現魘珠了啊。」


  「但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啊?」杜明溪驚訝的開口。


  許文柏閉了閉眼睛,木然的想:「哦,boss你終於玩夠捉迷藏的遊戲了,可喜可賀!」


  謝清橋抬手,虛空一劃,轉眼間,周圍場景像是夢境脫離,黑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殘破的碎石大殿,一顆漆黑泛紅的珠子鑲嵌在石壁上,閃著幽冷的光,黑霧就是以它為中心,不住地擴散出去,而石壁之下,堆著如山般的屍骨,無窮無盡的血氣與怨力交匯著,滲入每個人的心底。


  杜明溪眼眶一紅,難掩悲傷的情緒,「竟然有這麼多人被其所害。」


  陸洲擰著眉頭,不著痕迹的看了謝清橋一眼。


  謝清橋淡淡道:「黑魘林近日才爆發,這些死在這裡的人大多因為貪心,想要得到魘珠,成就不死不滅之身,又或者心有邪念,真正心性善良純潔的人此前不會被引入黑魘林。」


  「但凡人在世上,有幾個能真正做到心無雜念?」杜明溪不贊同地搖搖頭,「清橋,你太苛責他們了。」


  謝清橋冷漠臉:「哦。」


  許文柏:「唉,聖父光環被免疫了啊,憂桑!」


  陸洲道:「杜道友此言有理,人存在便有七情六慾,成仙成神也磨滅不了本性,惡者放縱私慾,善者約束雜念,這才是最大的區別。」


  謝清橋贊同臉:「洲洲說的都對。」


  杜明溪:「……」


  許文柏心道:「……無力吐槽,心疼聖父一秒鐘。」


  魘珠找到了,但怎麼拿還是個大問題,看殿中的情形就知道,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反噬而死。


  杜明溪試了試隔空取物,但魘珠就像是釘在牆上一般,紋絲不動。


  許文柏憂心忡忡:「我聽說當年劍祖等人才能打碎魘珠,我們這幾個金丹期會不會太託大了?」


  「黑魘林已經處在魘珠的結界里,我們出不去,只能一搏。你們別動,我過去試試。」


  陸洲面色平靜,握緊落橋劍,就欲上前。


  「洲洲!」謝清橋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上前,「你們拿不到魘珠的,以你們的實力,觸動魘珠只有一死!」


  陸洲對上他擔憂的眼神,緩緩道:「小橋,你是不是知道其他辦法?告訴我。」


  「對,清橋方才還為我逼出了黑霧,這份手段,一般人絕對做不到。」徐映真這會忍不住出聲,「清橋,黑霧已經擴散至方圓百里,不知有多少無辜人遭了殃,如果你知道些什麼,還請直言,若能救下那些無辜人,就算賠上我的性命,也是無妨的。」


  杜明溪也期待地看向謝清橋。


  謝清橋捏住手心,靜靜道:「放出魘妖獸,讓它收回魘珠,你們願意嗎?」


  徐映真下意識地搖頭,杜明溪也張口結舌。


  陸洲握緊劍柄道:「這絕對不行。」


  許文柏又偷偷瞄了眼謝清橋,據他所知,boss應該是有辦法打碎魘珠的,但boss不提這個,難不成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終於聰明了一回。


  謝清橋的確是怕暴露身份,一旦被人類強者察覺,那麼他和陸洲的處境將會變得十分危險,何況,他先前還殺了陸洲的同門師兄,戚爍。


  這事跟陸洲並無關係,怕只怕,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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