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親一下吧

  以前的謝清橋是個糰子,親來抱去怎麼都行,現在的謝清橋……看看陳妙瀧他們幾個努力剋制還是忍不住瞄向謝清橋的視線,就知道這張臉的魅力有多害人了,簡直不分男女老幼,無視性別,秒殺一切。


  陸洲也是人,是人都會被誘惑。


  而謝清橋雖然外表長大了,心思卻還單純,所以陸洲很嚴肅的拒絕:「不可以。」


  「洲洲果然是嫌棄我了!」


  謝清橋一落寞,再美的風景都黯淡了顏色,彷彿開得正美的鮮花瞬間凋零一般,這才是真的叫人心碎。


  葉鈞三人好像受到暴擊,齊齊捂心口。


  「不是……」陸洲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順口就想找個借口哄他:「小橋,你難道不覺得……我現在親你,是在占你便宜嗎?」


  謝清橋不解,「現在親是佔便宜,以前就不是了?以前跟現在為什麼不一樣?以前能親,現在怎麼就不能親了?」


  他一連串的疑問快把陸洲弄暈了。


  陸洲理順了思路,謹慎回答:「以前你是個孩子,現在是大人了。」


  「哦……」謝清橋點頭,想了一會,忽然想通了,湊近了,飛快地在陸洲臉上親了一下,笑吟吟的說:「我變成大人了,洲洲不能親我,可是洲洲沒有變,所以我親洲洲,還是一樣的,對不對?」


  陸洲石化。


  這究竟哪來的邏輯!


  一時竟無法反駁。


  謝清橋自覺無比機智,心情變好,重新牽著陸洲往前走。


  陸洲綳著臉,看似面無表情,很正常,實則一路發獃,等回到三大世家的院子,他還沒緩過來,葉鈞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謝清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陸洲目光一凝,隨即鎮定的反問:「什麼事?」


  「公子,您打算怎麼安排令弟?一下子從小孩變成大人,這也太詭異了……」葉鈞摸摸後腦勺,「我們會守口如瓶,可若被有心人查到了,您會很麻煩的吧。」


  「麻煩?」謝清橋道:「誰敢在洲洲面前鬧事,我就殺誰。」


  陳妙瀧一臉「你最美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


  陸洲在沉思。


  葉鈞發現沒人應他,一手搭在周子晉肩上,擺出哭喪臉,「子晉,我好無力……」


  周子晉以為他累了,搬過來一張凳子給他,認真道:「你坐。」


  葉鈞捶桌:「……」多年的發小竟然都不懂我!


  陸洲終於開口:「麻煩永遠不會缺,多一點少一點有什麼區別?你們先回去安排一下,我們明天離開碧雲城。」


  從遇見謝清橋開始,陸洲的生活註定會發生變化,他沒覺得以後的生活會平靜,而且早已做好了準備。


  葉鈞還想說什麼,周子晉更為敏感的發現了陸洲跟謝清橋有話要單獨說,沖陸洲拱手致意后,一手拽著摸不著頭腦的葉鈞,一手拖著花痴謝清橋的陳妙瀧,費力地離開。


  謝清橋有些餓了,拿出靈果咬了幾口,塞得臉頰鼓鼓的,陸洲見了就無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一點沒變,外表長大了,內心還是個孩子。


  他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想到這裡,陸洲那點被親了下的不自在就淡去了。


  謝清橋眨了眨眼睛,「洲洲,你為什麼一直在看我?」


  陸洲隨口道:「你好看。」


  謝清橋「咦」了聲,笑彎了眼眸,湊到他眼前說:「那你這樣看,是不是更清楚一點。」


  膚光勝雪,美如玉瓷。


  陸洲有點招架不住,往後退了些,淡淡道:「小橋,以後不要這麼突然地靠過來。」


  「洲洲,你變得好奇怪,」謝清橋撇撇嘴,「以前你可沒那麼多規矩和講究。」


  「你既然長大了,就不能再像個孩子似得,哪怕親如父子兄弟,也該有別,」陸洲知道他不怎麼明白,便沖他招招手,坐下倒了茶,「你過來,以前沒跟你細說,現在正好跟你講講,什麼是成年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了。」


  「好啊。」謝清橋饒有興趣地在他身旁坐下,雙手捧臉,很乖的模樣。


  陸洲有點欣慰,開始跟他認真地講道理。


  一會兒之後,謝清橋雙眼發暈,開始打哈欠。


  再一會兒,謝清橋趴在桌上,直接睡了過去。


  陸洲的聲音被他當成了好聽的催眠曲,重點什麼的都是那天邊的浮雲。


  「小橋,小橋?」陸洲以手扶額,有點哭笑不得,本來是氣,轉念想想謝清橋的性子,還真是要感謝他開始的認真,真算是給面子的了。


  謝清橋的側臉極美,閉目沉睡的模樣顯得很是靜雅,眉眼淡漠而秀致,像有一股清氣氤氳漫延,隔絕著他與塵世的距離。


  陸洲盯著看了一會兒,拿出外衣,輕飄飄地給他披上。


  罷了,還是不為難他了。


  陸洲這樣無奈的想著,底線又朝牆角挪了挪,不知躲在哪個犄角哭去了。


  這時候,海羿的那一番話重新回蕩在陸洲的耳邊,讓他生出幾分不安,他不願去深思,卻不得不去想。


  感情是相互的,他養了謝清橋那麼久,謝清橋捨不得他,他就能捨得謝清橋嗎?


  幻境中因謝清橋而重生,仇恨中得謝清橋陪伴,這個孩子的存在,某種程度上,是他新生的開始。


  如果不幸被海羿言中,其實他並不擔心自己,他只擔心謝清橋。


  想要變強的渴望又深重起來,因為他心知肚明,只有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劍聲隨風,劍影回落,樹下,玄衣人隨著劍勢彷彿進入了某種玄妙的境地,一招一式,渾然天成,殺伐之氣斬落花葉,花葉卻不凋落,仍停留原處,彷彿絲毫未損一般,隱隱有種破碎的美感。


  夜幕無聲無息間籠罩大地,明月撕裂一道口子,流瀉如水的月華。


  不知過了多久,謝清橋還沒有醒來,陸洲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小橋?」陸洲拍了拍他的肩膀,抬高聲音,「小橋!」


  謝清橋沒有反應。


  陸洲捏住他的右手腕,靈力探入他的體內,這一回沒有像上一次那樣遭到強烈的反彈,但他體內的靈力竟不受控制地往謝清橋體內涌去!

  「嗯?」陸洲皺眉,手卻像被無形的勁氣環繞,黏在謝清橋的手腕上,怎麼也掙脫不開。


  謝清橋似乎被驚醒一般,眼中掠過一絲血光,而後瞬間恢復清明。


  「洲洲,你怎麼……」謝清橋話剛開口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臉上驟然出現驚疑之色,「怎麼會這樣?」


  陸洲眉頭卻是眉頭一松,「你醒了就好。」


  謝清橋見他短短時間內靈力已被吸取大半,頓時抬起左手,對著自己右手腕就是一劃。


  「你別!」


  鮮血濺下,靈力斷開,陸洲被一股力道震退幾步,又連忙衝過來,扣著他的手撒葯,臉綳得有些冷:「又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你傷害自己做什麼?」


  謝清橋卻比他更嚴肅,「洲洲,海羿的法器令我身體發生變化,有些力量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以後你要小心一點。」


  陸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謝清橋慢慢地低下頭去。


  「重點不是這個,」陸洲緩緩道,「小橋,我是保護你的人,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受到任何傷害,你明白嗎?」


  謝清橋聞言,輕輕一笑,他突然張開手臂抱住陸洲。


  「洲洲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陸洲一怔,隨即便察覺到失去的靈力重新涌了回來。月色如水,徘徊且悠長,月影之下,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也顯得分外纏綿起來。


  「但我更想要洲洲知道,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樣的。」


  海天界。


  季天揚大步邁進議事大殿,行色匆匆,「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本尊?」


  大殿中坐著三個人,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面貌慈善,人稱「拐尊者」,一個胖胖的矮個子,手上不停地打著算盤,貪財好賭,自封「善財尊者」,還有一個對著鏡子照個不停的年輕女人,她相貌一般,卻愛美成狂,容不得旁人說她一句不美,自稱「凌波尊者」。


  此三人都是化神期的修士,與季天揚並稱海天界四尊者。


  「聽說你得到了一顆明心養魂果?有沒有興趣賣給我啊?」善財尊者一上來就談交易。


  季天揚眉頭一掀,凌波尊者笑盈盈的說:「善財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人家為了忠心耿耿的屬下找了許久的養魂果,好不容易得到一顆,你開口就談這個,豈不是存心要惹毛他?」


  季天揚流氓慣了,說話毫不客氣,「看來本尊來得太早了,沒給你們說完廢話的時間!」


  拐尊者脾氣最好,一直扮演著和事老的角色,聞言便道:「天揚,你有所不知,是海域四洲派遣了使者過來,說是要與我們談個『十年不戰之約』!」


  「他們歷來強勢猛進,會主動提起休戰?」季天揚可不信。


  拐尊者嘆了口氣,「前幾日海域異象,我們四人聯手都沒能探個究竟,加上這一出,我敢肯定他們有所圖謀,只是我不敢妄下決斷,才找你們過來商議,你們說……究竟是戰是和?」


  季天揚沉吟片刻,道:「先讓我見見那使者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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