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遭遇鬼獸
星海之水,不增不減,沒日沒夜的流向四方。
六道身影腰胯春筍劍,背負八根定蛟叉,手中拄著一根,來回的在聖湖畔巡邏。
一隻冰蟾小心翼翼的潛伏在水底,隨著水流悄悄地潛行。
水道陡然變得開闊,它知道,這是到地方了,於是開始往岸邊摸索。
岸邊的一棵大樹上,一隻雲雀慵懶的蹲在樹叉上,抬眼慵懶的看著不斷往上摸索的大冰蟾,仰頭無聊的叫了兩聲。
冰蟾非常小心,星海無數的前輩來到這裡都是有去無回,它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感應到前面岸上有一隊實力強大的看門狗,應該就是那些該死的控鶴衛了,有多遠離多遠。
它將出水無聲演繹到完美,踮著腳從一處窪地上了岸,頭頂雲雀的叫聲嚇了它一跳,機警的伏在窪地內。
確定沒有事情后,它身上精光一閃,一個渾身白包的胖蟾蜍就變成了一個白袍大胖子,只是臉上滿是白瘡。
這個胖子剛邁出窪地,還沒來得及整理衣服,便被迎面而來的寒光釘在當頭,嗖的飛向後面的大樹上,牢牢地釘在了上面。
大胖子轉眼間又變回了原形,一個渾身白包的大冰蟾,只是整個腦袋被釘在了大樹上,可能到死他都不會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每到入夜時分,妖族劫匪便會從星海順流而下,妄圖潛入聖都。
而每次迎接他們的,便是控鶴衛手中鋒銳的定蛟叉。
隨手將冰蟾的真骨剔出,挑出一顆泛著寒氣的不規則元丹,又搜出一顆金燦燦的珠子,美滋滋的拿在手心把玩著,一步三搖的往回走,說道:「這回合該輪到我,運氣不錯!一顆人形骨紋珠,一根靈妖真骨,一顆冰蟾丹。」
「人形骨紋珠交出來換酒喝,要不然以後搞不定了,別怪哥幾個太忙了看不見。」
「你這個混蛋!」
雖然嘴上不讓,卻已經將那可金光閃閃的珠子扔了過去,而且看上去非常的肉疼。
坐在石凳上的那位突然停下,取出一塊骨符看了眼后,騰地站起來,說道:「出發,有任務了!」
「那這裡……」
「會有下一組頂上的!」
「歐耶,又可以駕鶴暢遊了!」想想都來勁。
「嗷、嗷!」那人卻上前兩步到湖邊,低聲怪叫幾聲后,回身說道:「這次是秘密行動,不能用流雲鶴,太過招搖。」
雖然控鶴衛並不是因為騎著流雲鶴而命名的,但並不妨礙他們對於騎乘流雲鶴的熱情,每個控鶴衛都以擁有一隻流雲鶴為榮!
「真是可惜,那我們怎麼去?」另一位臉一臉可惜的問道,但問完便長大了嘴巴,震撼的看著湖面。
嘩嘩,小半個湖的水面都開始動蕩,一陣有些腥臭的小雨毫無徵兆的降臨,除了最前面的那位,所有的控鶴衛都如臨大敵,將手中定蛟叉扛在肩上。
轟!終於,一股巨浪湧向天空,水珠卻凝而不散,將上面一物高高的托起在半空。
眾人定睛一看,一隻貨真假實的蛟龍,通身雪白,遍布龍鱗,卻生得怪異,不知長了一顆老虎的腦袋,就連四根爪子也長成了虎爪的模樣。
虎蛟,地級妖獸,戰力逆天的空間類妖獸。
只是這個頭,有點太小了吧!
「咱們這次,乘坐虎蛟前去。」說完,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縱身躍起,沖向那條嬌小的可愛的虎蛟。
他們的眼珠子越瞪越大,他們的頭領卻越變越小,眨眼間消失在虎蛟的背上。
他們只覺得虎蛟猛然一晃,周遭的水流便開始激蕩,好一會兒,虎蛟才穩住身形,猛地衝出水面,如當初在聖湖那般,懸浮在水柱之上。
「斷江城!」
「我的天,才用了一盞茶功夫!」另一人取出骨鍾一看,一個勁的揉著眼睛。
八百多里的距離,果然是虎蛟!
眾人一起縱身跳起,落到江畔,回身向虎蛟抱拳致謝。
這嬌小的虎蛟一搖尾巴,算是回應了吧,接著撲通一聲,扎入水中消失不見。
剛一上岸,迎面便衝來一隊人馬,稀里嘩啦的將六人團團圍住。
「我們是奉命前來保護幾位的,各位大人一定要小心的呆在隊伍的中央,要不然的話……」
吼、吼、吼!振聾發聵的獸吼聲由遠及近,轉眼間衝進隊伍之中。
兩頭劫獸長相猙獰,身上劫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頭衝進外圍的隊伍,另一頭往屋頂一折,沖向中間的七人。
兩根獠牙足有一尺多長,
這名小將迴轉身來,看著這頭恐怖的劫獸從頭頂衝來,劫獸身上的三道劫紋閃爍著青芒,花豹劫獸張開血盆大口,他雙手捉刀就要橫劈,只是這一招明顯是要腳下斜錯步的,可是為了保護身後的人,他沒有閃身錯步。
這一刀的結果,他早已知道,那肯定是兩敗俱傷,只能夠希望以後的路上不要遇到這樣強悍的劫獸了!
嗖!一道烏芒閃過,秘境花豹劫獸應聲向後飛去,釘在了路邊的巨傘菇上。
抬手將定蛟叉拽出,他利落的將花豹整個收起。
這時候,另一邊隊伍中的那隻靈境野豬劫獸也已經被亂刀砍死,不過還是有兩人被獠牙挑飛刺傷,眼看是不行了。
「我們不用保護,你們還是去忙你們的吧,留下一個帶路的就行!」頭領上前一步開口道。
「正好還有另外一伙人需要解救!小生子留下,其餘的向城東出發!」這名小將相當幹練,深深地看了六人一眼后,利落的帶著人離開。
這城內的情況遠比想象中要嚴重,劫毒已經全面爆發,到處上演慘烈的殊死大戰。
他們被帶到城主府,確切的說是一輛中型精鋼骨紋牢籠戰車前,三頭白綾牛並排架套,精壯到極致。
六批雲馬還在吃著草料,遠遠的看上去,就像六朵顏色各異的雲彩。
斷江城城主沒有出現,領頭之人說城主大人正在處理災情,抽不了身。
七點,他們還在聖泉旁邊巡邏,接到指令后馬上騎上虎蛟,逆流而上直奔星海而去。
雄關城的白綾牛天下聞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名不虛傳,三頭白綾牛拉著笨重的中號骨紋精鋼牢籠,竟然能夠疾馳如風,一路呼嘯著直奔湛藍谷而去。
他們的流雲鶴太過招搖,不適合這次的押運任務,所以全都改騎雲馬。
雲馬,長著如天上雲朵般的美麗皮毛的妖獸,狀如馬,頸后鬢毛飄逸如雲,速度快,承載卻只比寶馬強些許,可御水而行,優良者可短暫御空,彈跳驚人。
他們一行這一車六騎,沿著斷江江畔前行,速度快到極致。
他放出一隻小小的雲雀,在隊伍的周圍來回飛翔,這雲雀一會兒逗一下車夫,一會兒大膽的停在白綾牛的背上,一會兒又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到斷江往南轉的地方,他們便開始直直的奔向湛藍谷,確切地說是那處通天的屏障。
他們後面有尾巴,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卻並沒有急著處理,遠遠的,他看到一處山谷,那裡可真是絕佳的地方,殺人越貨、埋伏劫道的理想勝地。
他命令隊伍慢行,自己在最前面帶著兩人,剩下三人在戰車后,進入備戰狀態。
一夥劫獸從山谷的另一頭呼嘯著衝來,瞬間將他們包圍。
這一夥劫獸中的實力都在靈境以下,除了領頭的一隻靈境狼獾。
六人展現出靈境修為,便將一眾劫獸快速斬殺,一個不留。
標誌性的行頭不能使用,都找的趁手的兵器頂上,這樣的場面可不是第一次遇上,都有備用的趁手寶貝。
這一波殺完,隊伍還是停在原地,他們感覺到了陣陣的殺氣。
路邊的草叢中,一處青草突兀的貼到地上:另一邊的一顆大樹上,一根樹梢猛然一晃,現在可沒有一絲的風。
「是鬼獸精銳,啟動陣法!」
一直沒有動作的車夫大手一抬,往戰車某處一拍,一層晶瑩的光瞬間將戰車整個籠罩,接著,一道道能量箭支密不透風的激射而出,不分敵友,不分方向,就是只管一個勁的往外射。
鬼獸是一種逆天的存在,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不會露出影子,當然,凡事有利必有弊,他們的隱身如此逆天,防禦卻是低的可憐,普通的箭支都能夠輕易的將他們整個洞穿。
噗噗,虛空中開始冒出一道道血柱,不過也就是在最初那一息,之後便沒了動靜。
叮叮叮!只有箭支打在他們護體光罩上的清脆響聲。
「呃!呃!呃!」滲人的鳥啼聲忽然出現在耳邊,六隻樹冠大小的怪鳥按照一二三的衝鋒隊形從高空俯衝而來。
六人全都取出標槍長矛,精準的投向怪鳥的要害,卻只是發出噹噹的金屬碰撞聲,顯然是沒有對它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怪鳥俯衝而來,目標卻不是六人,也不是車夫,而是戰車的門窗和頂棚,他們想要破壞牢籠,放出傷員。
一波過後,戰車外的晶瑩光罩便被攻破,戰車裸露在空氣中。
「是羽部精銳,變陣!」
不直接參加戰鬥的車夫再次動作,往戰車某處再次一拍,嗡,又一層光罩出現,接著一根根巨叉出現,然後帶著響亮的破空聲射向再次撲來的怪鳥。
三隻怪鳥讓他無暇分身,一隻攻擊車夫,剩下兩隻對付三人,還有兩人被鬼獸包圍,稍有不慎便會遭受致命的攻擊。
鬼獸的防禦雖然低的可憐,攻擊卻異常恐怖,一雙利爪鋒利無比,長度更是能夠貫胸而出。
噗!先前出手擊殺冰蟾的那位肩膀飆血,那是他在危急關頭側身躲過一劫,要不然鐵定是前胸進后被出。
可這一下,好像是開啟了飆血的機關,他的周身上下到處開始飆血,鮮血將他淋透。
它們的目的不是取他的性命,而是讓其餘的人分心,然後從整體上得手。
果然,車夫的一條臂膀被怪鳥一爪撩下,肩膀上噴出一道妖艷的血柱,車夫奮起另一隻手掌將怪鳥擊飛,自己也斜靠在了戰車上,臉色煞白。
頭領一分神,被一隻怪鳥抓住戰機一翅膀扇飛,張口吐出一口瘀血。
「說好的救兵呢?怎麼還沒來?」
「就算來了,這犄角旮旯的地方,能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強者?來了也是白白送死!」
山谷一側的山頂上,一位少年抬手將身邊少女的長弓一拽,說道:「妙人兒,別急!」
「我們不是來救人的嗎?不出手大老遠跑來幹嘛?」一身黑袍的瘦小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對啊,晨鳴,人命關天,再不動手就晚了!」散發著陣陣清香的少女也出聲問道,語氣中透著一股焦急。
孔晨鳴轉過身來,疑惑地盯著山谷另一邊的山頭,說道:「急也沒用,我答應來救人,就一定會把他們救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