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始幹活
「你們昨天是不是搶了一個老頭，還害死了他的閨女？」孔晨鳴開門見山的問道，成功轉移了對方的注意力。
孔晨鳴取出那把長刀，看到刀柄前的一道紫雲紋路，他接著問道，只是聲音越發的生冷：「是誰害的菲菲姐？」
「菲菲姐？」他想起昨天那老頭好像叫自己的閨女菲菲，於是沉聲道：「是我！」
孔晨鳴仔細的看著對方的眼神，那一絲細微的焦慮和閃躲出賣了他，他毫不猶豫的出手，再次封住對方的啞穴。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本來已經走開了，卻猛地回身，一掌將他擊昏，栽到在地。
回想起先前四人的表現，孔晨鳴走向那四人，將那個大個子弄醒，問道：「昨天是不是你害死的那個姑娘？」
「不是，」大個子回答的乾脆，乾脆的讓孔晨鳴沒脾氣。
大個子看了眼倒地的四位。
「他們只是昏倒了。只要你實話實說，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孔晨鳴微笑著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來這裡？」
大個子撓著頭皮，想了想后說道：「我們是『星海五狐』，我是老三，他是老大，那是老二、老四、老五。我們要到那個什麼妖風嶺去一趟，驗證……對了，『玄妖黑蛛』，驗證它是否在那。」
「星海五狐？老牌探子？竟然栽在了我的手裡？看來那個計劃可以實施了，不過他們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孔晨鳴暗自嘀咕，腦中萬千思緒涌動。
好一會兒后，他好像想通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更盛了，語氣越發溫和的問道：「只要你說出是誰害死昨天的姑娘，我就放過其餘的人。」
「不行，我們兄弟五人一條命，怎麼能夠捨棄老五？」大個子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慌不擇口地說道。
孔晨鳴噗呲一聲，一個沒忍住的笑出了聲，然後抬手一掌，將他再次打昏。
孔晨鳴弄醒老五，將他拽了起來，問道：「老五，是不是你們老大害死的昨天那個姑娘？」
老五機警的用目光掃視一圈，發現哥幾個的肚皮胸膛還在鼓動，於是小心地回答道：「老大？他可只對寶物感興趣。」
「那是誰幹的？老二、老三，還是老四？只要你告訴我，我便放過你們餘下的人。」
「你說話可算數？」老五的眼光變得複雜，想了想后慢慢的問道。
孔晨鳴冷哼一聲，說到：「哼！以骨為誓，我知道真兇后，絕不傷別人性命。」
「好吧，是我！只可惜我還沒嘗到肉香，她就用玉簪子剜心而亡，真她娘的晦氣！」
得到了孔晨鳴的承諾，這個老五便一咬牙，開口承認。
「你起誓！」孔晨鳴明顯有些激動，語氣也越發的冰冷。
「害死昨天姑娘的兇手，只有我一人，若非事實，骨爛魂銷！」
老五起誓，沒有遭到反噬。
沉默，沉默，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里，孔晨鳴幾次取出那柄精緻的玻璃匕首，卻又都慢慢地收起。
甚至有一次，孔晨鳴的匕首已經壓在閉上雙眼的綠衣男子脖子上，十幾息后又狠狠地撤了回來。
那人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幾滴鮮血緩緩的流下，遠比小鎮城樓石匾上的那灘殷紅、鮮艷。
孔晨鳴仰頭望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后，猛地一揮手，狠狠刺向那人的脖子。
撲通一聲，那人再次無力栽倒在地上，脖子處還是只有原來那道血痕，沒有噴涌而出的血流。
孔晨鳴用的是匕首柄的錘擊。
殺人，不像想的那麼容易。
至少，對孔晨鳴來說，是這樣的。
有些沮喪的耷拉著腦袋，他恨自己下不了手！
在鎮上，跟他熟悉的女孩子非常少，而讓他覺得親近的就只有妙人兒和王菲菲兩人。
現在，害死王菲菲的兇手已經被自己制服，而他卻不能夠為她報仇雪恨！
狠狠地吸了口氣，孔晨鳴才又走向那位老大，抬手將他弄醒。
「我要廢掉你們的修為，你有沒有異議？」孔晨鳴冷冷的開口，不再拐彎抹角。
這位老大沒有吱聲，他知道眼前的人還有話要將。
「我廢了你們后，你們要馬上離開，附近的高手都在找你們。」
「離開這裡后，你們便會遇到鬼怪，他們會試探你們，通過試探的會被他們招到麾下，成為真正的探子。」
孔晨鳴一口氣說完，便不再出聲，兩人很有默契的沉默著。
「什麼試探？通不過會怎樣？」幾十息后，這位老大才出聲。
「到時候，你讓他們……記住，千萬不能夠說慌，不然就死定了！」孔晨鳴稀里糊塗的說了一大通，聽得那個老大一愣一愣的。
孔晨鳴說完后，那位老大直接沉默，像是在消化剛才的信息。
正當三十息，孔晨鳴挪動身子的當口，那位老大才開口問道：「既然有這樣危險的試探，還要逃出這一帶，你為什麼還要廢掉我們的修為？」
「你可以選另一條，讓我宰了你們的老五，為菲菲姐報仇……
就算我不廢掉你們，那些鬼怪也會同樣做的，而且會更慘……
言盡於此，我今天留你們性命，也是給你們一次機會，希望你們能夠把握。要知道，我本可以一刀宰了那個老五的！」
說完，他拽下肩上那根衝天羽，用羽毛的骨尖往對方身上一戳，一陣奇異的光芒從他的身上放出，轉眼間匯聚到羽毛上，消失不見。
接著，他依次將剩餘四人的修為廢掉，才掏出一塊骨牌扔給那位老大。
「這塊地骨符給你，有事情只管發給自己訊息便可，我有辦法看見。」
「記住，無論好壞，人，終究是人。」
「你為什麼相信我？」那人一臉疑惑，根本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因為你還算有些血性！」
離開小樹林后，孔晨鳴邊走邊摸索，取出了自己的天骨符。
「廖伯，劫匪已處理，我現在去採藥。」將消息傳給廖伯后，孔晨鳴才又繼續往小山進發。
今天，可真夠玄的！
孔晨鳴心知肚明，要不是有了新寶貝，要不是自己會演戲，要不是對方大意的連星圖都沒有匯聚，想要脫身可沒這樣容易。
不大工夫，孔晨鳴就來到山前樹林邊，就要穿過樹林時，一條碗口粗細的青花大蛇突然向他背後撲來。
孔晨鳴好像背後長了眼，頭也不回的往邊上一讓，青蛇撲了個空盤在地上。
還想跟他玩偷襲！
「幸運法則」第二條：時刻認清周圍局勢。這樣好的埋伏藏身寶地，怎麼會被浪費了？
他輕笑著說道：「初級劫獸，就敢出來逞凶。」說完，卻快速的轉身要逃。
青蛇蛇身上一道黃色紋路環繞周身，背後的北斗星圖天樞、天璇兩顆星閃亮，盤在地上吐著血紅信之，原本的猶豫蕩然無存，身子一弓再次撲向男孩。
一道銀光閃過，男孩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枚銀針，頭也不會的脫手而出，精準的沒入青蛇身上某處大半，近一丈長的大蛇身形頓時僵住，無力的跌落在地上。
「幸運法則」第四條：永遠不讓對手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男孩上前兩步，蹲到青蛇的跟前，雙手閃動間將一枚枚銀針插在它身上，嘴上一個勁地嘟囔：「碰上我算你好運，待會送你到湛藍谷內，要是換成別人，早就送你去你的天國了。」
七針過後，男孩雙手一拍，大蛇的身影便消失不見，男孩則滿意的拍了拍腰上的第三個剛剛鼓起的皮囊，快步走向前面的大石頭。
十個皮囊圍成一圈，均勻地掛在腰帶上，此刻已經有三個高高鼓起，其中前兩個是從他家裡實驗室中帶來的兩個為他的實驗獻身的英雄，再加上已經制服了的這頭劫獸，這趟進山採藥可沒白來。
終於來到山腳下，孔晨鳴安靜的坐在褐色的大石頭上，盤著雙腿等待著第一縷晚霞的降臨，小腿上帶著的一對怪異的灰色護腿，沒有絲毫的不適。
他看上去十一、二歲的樣子，左臉上一塊奇異的印記，像是塊玉。一身利落的灰衣，顯得越發精神。
山沒有名字，也不算高，山前一掛瀑布嘩嘩作響，山頂上一顆不知道幾百年的古松傲然挺立，大半的樹身探出山後的峭壁。
一隻灰雕蹲在古松樹的橫枝上，碩大的頭顱不住的四下觀望，這一刻，它看向山下。
孔晨鳴知道這隻看向自己的灰雕，鎮上人都對它視而不見，有人還說它是山神顯靈，守護這個小鎮，因為它從劫獸口中救下過好多人。
三十個呼吸了，他起身移動位置。
「幸運法則」第五條：不要在一處暴漏超過三十個呼吸。
這一條看上去小心的過分，可是原來的「逍遙法則」中第五條是：絕不站在空曠處暴漏自己！這已經是很大膽了。
往前走到一顆大樹下，他看向遠處的大漩渦。
大漩渦長在遠處的通天屏障上，四門堂的先生說這屏障是九星禁靈大陣，裡面是湛藍谷。
湛藍谷，據說是一處遼闊到廣袤無垠的山谷，被這樣一圈直通九天的斑斕屏障結結實實的包圍著，屏障外面有一個個巨大的漩渦，不時地將附近的能量拽入谷內，特別是周圍的劫氣。
湛藍谷內，據說生活著數不清的劫獸，劫獸都是強悍兇殘的，而這谷內的有些已經強大到能夠震憾屏障了。
孔晨鳴一拍腰間的三個皮囊，化作一道灰影三竄兩竄，一會兒便來到漩渦近前的涼台上。
涼台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剛好在漩渦最強的力度範圍，劫獸一靠近便會被卷進漩渦，無一倖免。
涼台上有一張絲綢般的細網布，獵人們只需將死後的劫獸放到網布下，然後將涼台升起便可，劫獸體內殘留的劫氣全不會被漩渦帶走。
所以，鎮上的巡邏隊如果遇到搞定不了的劫獸，便會將它們引到涼台附近，只要它們上了涼台，便會被掠進漩渦，進到谷內。
谷內的事情無從考究，可是看到這巨大的漩渦，孔晨鳴馬上想起不久前的一樁烏龍，下意識的向後退了段距離。
說是有一對老仇敵，老是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對手，終於有一天，其中一位想到了一個絕妙主意。
這位事先將死對手迷倒，然後扛到一處大漩渦前，剛想將昏迷中的死對手扔進漩渦，這大漩渦突然膨脹，將兩人所在的位置吞沒，等到漩渦恢復正常，那裡什麼也沒有留下。
這一幕，剛好被伏擊劫獸的巡邏隊看到，彙報到四門堂，經調查才真相大白。
他輕輕一拍三個鼓鼓的皮囊，三道艷麗的身影出現，正是兩位實驗英雄和先前捕捉的劫獸。
劫獸們剛一出現，大漩渦上便分出幾股巨大的吸力，將它們掠向半空的漩渦。
「再見，小黑、小白！再見，小蛇！到了谷內好好保重，沒準我們還會再見！」
孔晨鳴一出聲，三個劫獸都驚恐的轉過頭去，感受到前方濃郁的劫氣后，快速游向漩渦之內。
孔晨鳴抬手一招，數十根銀針飛速掠回，眼看就要刺到手臂的時候，一閃后詭異的消失。
為了自保，他學習了殘缺版的身法《九影步》和刀法《落塵》，可是孔晨鳴心地善良，不忍心殺戮，於是用銀針代替短刀，力爭制服劫獸後放生。
放生進湛藍谷，既阻止了劫獸們傷害人類，又不用殘忍的殺戮，這是孔晨鳴從一位江湖猛人那想到的。
那一位當真是江湖猛人，也是那本書的作者，當然也是「逍遙法則」的制定者。
逍遙，這是他自己說的名字，別人也就這樣叫他。
說他是江湖猛人，那可一點也不誇張，相傳他曾經數次獨自進出骨域核心，更是周遊十萬大澤、劫淵、南荒和西方界，並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整理成手札，取名《逍遙見聞錄》，這本江湖上基本上沒人見過的書，卻令人費解的成為了禁書。
這還沒完，這位猛人為了修鍊，竟然一下子跳進了這大陣的一處漩渦，從此消失，見到者說逍遙進到漩渦內，應該是到湛藍谷內遊歷去了！
這件事跟那烏龍都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中間被腦補過幾分，反正漩渦增加了湛藍谷和大陣的神秘色彩，而且，它們本身三丈多寬的漩渦口也足夠震撼。
最重要的是，那裡是孔晨鳴處理皮囊中劫獸的最理想地方，特別是在劫獸們幫助進行完他的一些試驗之後。
收回目光、剎住思維，孔晨鳴終於等到了第一縷晚霞。
以比到漩渦更快的速度掠回，他充滿期待的看向前方的大片蕨菜，希望這次能夠收穫多多。
他開始認真的幹活——採集紫霞蕨。
紫霞蕨，是一種神奇的草藥，跟平常的蕨菜混生在一起，只有每天的這個時候，晚霞溫柔的灑在它們的身上，紫霞蕨的葉片才會發出晶瑩的紫色霞光，非常迷人。
為了獲得更多角度的發現，他非常專註的不斷變換著位置，一會兒爬上後面的大樹，一會兒站在那塊大石頭上，最後乾脆蹲在草地上。
孔晨鳴以極高的效率採摘草藥，一想到回去就能真正擁有手臂上的寶貝了，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