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關門就好了
總之，今天顧清漪的戲份在她衣衫破了，季總發脾氣的情況下被挪到了第二天。
晚上吃飯，季淩熙和顧清漪坐在常去的那家小飯店裏。小飯店不是這邊裝潢最好的，但菜色和味道是顧清漪最喜歡的。
季淩熙伸手給顧清漪倒了杯茶，修長的手指瓷白得幾乎和手中的瓷壺融成一體。他動作優雅的將茶杯放到顧清漪麵前，“嚐嚐，還不錯的雨前龍井。”
顧清漪嚐了一口，想到今天在片場的事情，低下頭悶悶出聲，“下次片場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幹預片場的事？”
季淩熙本來心情還很好的，想要同顧清漪說點別的，沒想到她開口就是這個，季淩熙的目光沉了沉，拿著茶杯的手也頓了頓。
他麵容寡淡得讓人看不情緒，手下的動作繼續，如果不是那翻騰在眼底的浪濤，還以為他不過在靜靜的聽著顧清漪說話。
“你確定？”他的聲音很平靜，幾乎和他的麵容一樣，平靜得讓顧清漪心底一慌，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
顧清漪抬頭，目光沒有一往的明亮，帶了點暗沉的灰。她抿了抿輕薄的紅唇，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片場裏有正常的秩序，大家都是按照原本的步調走的，卻因為你我耽誤了不少時間。”
“你想說的，主要是因為我耽誤了時間吧！”季淩熙聲音依舊淡得嚇人。
他放下茶盞，背靠在小飯店的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等著顧清漪的回答，那雙眼睛太過明亮犀利讓顧清漪屏住了呼吸，好半天開不了口。
“你想說，為什麽不開口？”季淩熙看了她開合幾次的紅唇，那猶豫不決的態度讓季淩熙的心底格外的不舒服。
如果顧清漪和他撒嬌，甚至命令的一口氣要求他，他或許會覺得心滿意足，至少這是顧清漪擺正了他們兩人的位置，將他們放在了同一水平線上。就是因為顧清漪這商量的語氣，會讓他認為，顧清漪以為她自己是弱勢，自己才是強勢的那一方，這樣的感情是最讓人恐慌的，也最不長久的。
他希望的是，從遇見顧清漪開始，他的人生換了軌跡。隻因為這個叫顧清漪的女孩，他可以看見陽光下明媚的笑意，也可以了解到開心時的感覺是什麽，甚至因為一點點的小事而感到非常的滿足。或者說，學到了討好另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季淩熙，從出生開始，作為季氏集團的少爺，他的人生便充滿光輝，向陽的康莊大道攫取著所有人的目光。那個位置意味著不可顛覆的存在，也意味著眾人的討好和不擇手段。
她的理所當然讓他學會討好的感覺，也讓他學會了原來有些事情並不是金錢權勢可以為所欲為的。
這是他最願意上的一節課，也是最受傷害的一節課。
顧清漪轉了轉眼睛，也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她張了張口，有破釜沉舟的意味。
“季淩熙，你要是不同意，我下次就將你關在門外麵。”顧清漪橫眉一豎，有些撒潑的氣勢。她瞪著他，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隻是再怎麽裝外麵的氣勢，內裏還是空的。
她有些心虛的看著季淩熙，咬了咬唇忽然對他拋了個媚眼，“你看，咱們商量這麽久了，你就同意唄！”
她嬌俏的模樣，讓季淩熙心神一蕩，剛剛他還在想過去的顧清漪，沒想到下一秒活生生的“過去”的顧清漪就出現在他麵前。
他心神定了定，墨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的亮光又很快的沉寂在眼底，“把我關在門外麵？”
顧清漪心虛的點點頭，“你不同意就將你關在門外麵。”
“怎麽關？”
顧清漪抬頭，愕然的看著他，“直接關門就好了啦！”
“嗯！”季淩熙輕笑出聲，“的確是直接關門就好了。”
顧清漪眨眨眼，這話怎麽聽著不對了？就連話風都不對了，再看季淩熙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和促狹的笑意，顧清漪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怎麽了？”顧清漪問。
季淩熙答：“沒事。”
顧清漪：“……”
當菜上來的時候，顧清漪忽然發現季淩熙轉移話題的本事真厲害，剛才還說要他答應不在片場管事的事情，結果季淩熙就將話題轉移到了關門上。
顧清漪沉著眉眼，咬著筷子鼓了鼓嘴巴，從裏到外的對季淩熙不滿。
她抬眸，瞪他，將話題扭了回來，“我不管，片場的事你必須不能管。”
季淩熙給她舀了碗湯，“我什麽時候管過片場的事情？”
“你今天不就管了嗎？”怕他不承認，顧清漪挑著眉眼說得很細致，還有一種數落他的成就感，“今天在片場，我衣服破了，你就管著人家，害我今天沒拍戲。”
“我管人家什麽了？”
“你在片場發脾氣。”
“發脾氣是叫管著嗎？”
顧清漪：“……”
發脾氣雖然不是管著，但是人家都看了季淩熙的臉色不敢叫她拍戲了啊。她的宗旨是不要耽誤拍戲，好像和發脾氣也沒什麽關係，但也不能說完全沒關係。
顧清漪很苦惱，為什麽說話的時候季淩熙就不能讓讓她？
她哀默的表情愉悅了季淩熙，季淩熙摸了摸她的頭，將湯遞給她，“吃完了跟你說個事。”
他的表情很淡，略帶笑意，讓顧清漪明知道他有事也以為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吃飯過後，季淩熙將她手邊的碗放到一邊，又拿起紙巾給她擦了擦手，“上次你掉懸崖的事我調查清楚了。”
“嗯？”顧清漪抬眸看她，麵容有些緊繃，“是真的有人害我嗎？”
“是的！”
顧清漪一驚，麵色一白，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一些。隨即她又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語音沉悶。
“誰想殺我？”
她的拳頭不由得捏緊了一下，脊背上已經發了一層冷汗。上次如果不是隻斷了一根威亞，她很有可能就是整個人撞到了牆上，那麽就不是簡單的撞傷了腦袋，而是要了她的命。
究竟是有多麽大的仇恨才想著要殺她？
“是誰？”顧清漪的語調更低沉了，腦中閃現了許多人，最後落在狄穎酈身上。
這麽多人的交往裏，她隻和狄穎酈結過仇，但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難道狄穎酈就為了那些小事要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