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樂樂，對不起
季淩熙實在氣急，現在任何的辭藻都無法詮釋他現在的心情。
他以為顧清漪仍會高傲拒絕的……
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在顧清漪看來有些假意。
顧清漪冷笑，“這個是你給我的唯一選擇，我不答應怎麽辦？你現在朝我下手，將來說不定會朝樂樂下手。作為這個條件的另一個附屬條件，在任何時候，你不能傷害樂樂。”
顧亦樂是她的命根子，無論什麽時候她都要保證他的安全。
季淩熙目光猙獰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你就這麽看我的嗎？我逼你做著你不齒的事情，甚至在你不答應的情況下，還會遷怒到你兒子身上。顧清漪，你就這樣想我的？”
“不是嗎？”顧清漪倔強的看著他，“從始至終，你想著我的，不過就是這件事，如今你冠冕堂皇的提出了這個要求，我也答應你了，你還想我怎麽樣？”
“可以！”季淩熙露出抹森然的笑意，“你本來就沒資格要求，既然你有了附屬要求，那我的條件也要升級。我升級的條件是，從今天開始，你的身份變成我的情人。”
情人？
顧清漪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個詞語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並且在某一天，這個所有人不齒的詞語竟會落在她的身上。
“不可以！”
她大叫著，仿佛這樣才能排斥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季淩熙諷刺的笑著，“你現在還有什麽理由拒絕？你知道我的身份是個成功的商人，我不可能做虧本買賣。”
她就知道，商人的眼裏隻有利益，就算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們也要看這個人的價值才會決定是否投資。
哦，對了！季淩熙手中的演藝公司就是最大的經紀公司，他們原本就是看人投資的。
顧清漪冷笑，“你的條件我答應了，現在請從我的公寓出去。”
她高傲的指著門口，似乎剛才淒婉哀求的人並不是她。
“漪漪，你為什麽讓季叔叔出去？”
顧亦樂上完廁所，就看見顧清漪雙目微紅的瞪著季淩熙，那雙眼裏的淡漠、涼薄是他從來沒有看見的。
顧清漪緊張的跑到顧亦樂身旁，將他摟在懷中，顫抖的身子嚇得顧亦樂從她懷中彈了出來。
“漪漪，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渾身發抖？”
他聲音有些哭腔，拉著顧清漪往季淩熙身旁走，“季叔叔，我們帶漪漪去醫院好不好，漪漪生病了。”
望著孩子天真的童顏，季淩熙覺得自己有些齷齪了。
他淺笑，摸摸顧亦樂的腦袋，解釋，“今天本來是找漪漪有事情的，因為之前漪漪惹我生氣了，但是現在漪漪似乎不高興了。”
“那現在到底是季叔叔不高興呢，還是漪漪不高興？”他勉強的聽懂了季淩熙的話，但是沒有完全明白季淩熙的意思。
“所以，漪漪是沒有生病了，隻是因為生氣了？”顧亦樂覺得自己很聰明，因為他從季淩熙的話裏聽到了這個意思。
季淩熙點頭，“對，她沒有生病，隻是因為生氣了。”
顧亦樂看了眼顧清漪，又直視著季淩熙。半晌，他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季淩熙，“那你跟漪漪道個歉嗎？我相信隻要你給漪漪道歉，漪漪一定會原諒你的。”
他大約說得有些急，麵色緋紅的還帶著些咳嗽，那雙明亮的雙眼好比東海的珍珠，純粹精致得讓人無法拒絕。
季淩熙心中軟了幾分，但也不可能去跟顧清漪道歉。
他直視孩子，傾注了他無意間的溫柔，“那你不想問問為什麽我一開始不高興嗎？”
顧亦樂想了想，覺得季淩熙說得很對，因為一開始季淩熙說，是顧清漪惹他不高興了。
作為公正來說，他確實應該聽聽季淩熙的說法，然後判定誰是誰非。
他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顧清漪，“漪漪，你做了什麽事讓季叔叔不高興了？”
顧清漪並不想顧亦樂過多的知道這些事，更不想最後在純真的顧亦樂口裏發出“情人”兩個字。
“沒事，就是他很愛生氣。”顧清漪胡攪蠻纏的將事情含糊過去，目光懇切的望著季淩熙。她希望這個男人至少看在顧亦樂還小的麵子上不再說起這件事。
然而有些事並不是顧清漪想的那樣，亦或者說季淩熙本就沒打算將這件事藏著。
他大方的接受著顧清漪的目光，一句話也沒說。
顧亦樂急了，“不可能！季叔叔不是那麽愛生氣的人。”
他同季淩熙相處過很多次，還有幾次是私下的，季叔叔教給他很多東西，耐心細心得完全不是顧清漪說的那樣。
“難怪季叔叔要生氣，一定是你誤會季叔叔了。”顧亦樂小臉一板，神色頗為認真，“不要以為隻有你和季叔叔相處過，我也和季叔叔認識很久了，我知道他的，他不是那麽愛生氣的人。”
顧清漪無言，不知道自己養的兒子為什麽偏向了季淩熙。
她氣急，惱怒的吼道：“你是覺得媽媽還比不上一個你認識了不到兩個月的人嗎？”
突然的喊叫嚇傻了顧亦樂，他縮在季淩熙的懷中目光呆滯的仿佛失去靈魂的娃娃。
顧清漪也嚇傻了，沒想到自己今天的發火會將顧亦樂嚇成這樣。
她手忙腳亂的從旁邊奔到顧亦樂的身前，顫抖著雙手撫摸著顧亦樂的麵頰，一個勁兒的朝他道歉，“樂樂，對不起，是媽媽不對，媽媽不該朝你發火的。”
她哽咽著，被淚水模糊了視線，拿著顧亦樂的小手往自己身上招呼，“樂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和媽媽最好了，你理一下媽媽好不好？”
她怎麽能如此愚蠢？
明知道樂樂比別家的孩子更需要親人的嗬護，她怎麽能吼他？怎麽可以吼他？
她悔恨著，又不知所措。
季淩熙望著她的哀婉，將目光挪向了窗外，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此時狠狠的蜷緊著擠成一團團的坨紅，上顯露著青色的血管。
他還是不忍，特別是看到她的眼淚……
終於，他不再強迫自己，遲疑的將手落在了她的後背上，為她舒緩著氣息。
“沒事，樂樂他沒事。”他很肯定顧亦樂這次的情況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上次顧亦樂是心理疾病的迫使，這次他分明沒感覺到顧亦樂上次的顫抖。
他想，大約是從來沒經曆過顧清漪的吼叫，顧亦樂一時間受不了，所以看上去才有些呆滯。
果然，季淩熙的話才說完，就看見顧亦樂不理會顧清漪，直接將頭埋在了季淩熙的懷中。
不說話，隻是緊緊的拉著他的西裝。
顧清漪心下一喜，隻要顧亦樂沒事就好。
她拍了拍顧亦樂的後肩，明顯的感覺到了他的一顫。
她道歉，“剛才是媽媽的不對，那你能原諒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