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
樊遠難得出門一趟,顏睿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直接把人擄去了自己府上。
這是樊遠第一次來顏睿的府邸,從前的將軍府,現如今的武王府,果然與他所想的一樣,處處從簡,風格粗獷卻又利落,處處透著不羈和威勢,很有些常年征戰在外的武將風範。
很久以前他就發現,顏睿對於生活的品質方面沒什麼追求,唯一的喜好也就是品酒,偏偏他是主神,世間再罕見的好酒也不過如探囊取物一般,根本無需費心,所以他很少會花心思去做一件事,行事風格往往簡單粗暴。
也正是因為對他而言,世間一切都可以輕易獲得,所以他的生活很無趣,無趣到,他有時會以製造混亂和玩弄人性為樂趣,現在本源世界有多混亂,連他一個中下層位面的男配扮演者都已經有所耳聞,這人卻希望越亂越好。
唯恐天下不亂,說的就是顏睿這種人。
兩人剛攜手踏入內院,一名管事便急匆匆迎面走來,可見是有要事要稟告,樊遠偏過臉問道:「你要談正事,我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
顏睿沒說話也沒放開他的手,意思很明顯,讓他留下來陪坐。
那管事到了近前,見了樊遠也沒驚訝或疑惑,反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禮,才轉而對顏睿道:「王爺,三殿下在會客廳等候已久,不論老奴拿什麼借口打發他都不肯走,陛下御賜的碧螺春都已經喝了好幾盞,看樣子,見不到王爺是不會罷休的。」
樊遠訝異不已,三殿下不是聖上跟前最得寵的皇子?怎麼會這般死乞白賴地要見顏睿,似乎還是常客的樣子,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顏睿輕嗤一聲,擺手道:「沒空,只管讓他等著好了。」
說罷便拉著樊遠的手進了內院。
樊遠扯了扯他衣袖,壓低聲音道:「溫君昊來找你做什麼?」
顏睿湊他耳邊哄道:「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樊遠二話沒說,往他腮幫子上吧唧親了一口,「說吧。」
「……」顏睿僵硬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道:「皇帝派他去冀州剿匪,他怕自己有去無回,想跟我借一支軍隊隨行保護。」
樊遠點頭,皇位的爭鬥素來是殘酷的,即使是血緣至親也不會絲毫手軟,稍有不慎便會喪命,如今幾位皇子都已成年,時局更加艱難,便是有著天命庇佑的男主,恐怕也難以安心。
樊遠道:「溫君昊有帝王之才,應該會是一個好皇帝,你便幫他一次又何妨?還能送他一個人情,日後難免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顏睿捏捏他細嫩的掌心,道:「我拒絕他,還不是為了你。」
「嗯?」樊遠不解,「怎麼是為了我,我和他往日又沒有仇怨,連他長得什麼樣我都不知道。」
顏睿眸中掠過一抹暗芒,幽幽道:「寧惜蓉,如今就在三皇子府。」
樊遠聽到那個名字,倒是有些吃驚,他原以為寧老夫人必定會把她和寧哲送出京城,走的越遠越好,畢竟已經發了喪,全京城都知道她已經死了,若是在外面碰著了熟人,可怎麼解釋?
顏睿看出他的困惑,解疑道:「寧老太太派人將她送走,不過被她半路逃了回來,之後她使計見到了溫君昊,不知編造了什麼理由哄住了他,如今已經改頭換面,用別人的身份活著。溫君昊對她用情至深,若是他當了皇帝,勢必會幫她對付我們,屆時,你可不要抱怨我濫殺無辜。」
樊遠被他說服了,真心誠意道:「不如往他的碧螺春里加包瀉藥好了,保管他不敢再來煩你。」
顏睿:「……」
樊遠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顏睿把他的話貫徹得如此徹底,沒過一會便有小廝前來稟告,說三皇子因為腹部不適,自己回了府,連「改日再來拜訪」都沒來得及說。
樊遠憋笑憋得很難受,等人走了,他拍拍顏睿肩膀,道:「王爺好大的膽子,給皇子下藥,事情敗露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顏睿嘴角彎了彎,將他打橫抱起,朝自己的書房走去,一本正經道:「既是如此,該及時行樂才是,本王這些日子憋得難受,不如寧公子陪本王逍遙一夜,來日上刑場本王也能瞑目了。」
樊遠聽他又不正經,倒是沒怎麼抵抗,任由他把自己壓倒在寬大的書桌上,那人將書案上的紙筆掃到地上,動作迅速地解開他的衣衫,白皙幼滑的肌膚驟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樊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小聲打商量道:「要不去卧室吧,這裡冷著呢。」
顏睿搖頭,笑得邪肆:「一會就讓你熱起來。」
樊遠聽他這麼說有些面熱,心中忍不住期待,顏睿卻沒有動作,只是盯著他好看的身體一寸一寸看了起來。
他的目光太下流,以至於樊遠忍不住在腦海中幻想這人粗糲的手指在自己身體上摩挲的場景,顏睿喜歡撫摸他的身體,每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情動之時,他會用近乎膜拜的姿態親吻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這麼想著,腦子已經漸漸迷濛,身體漸漸染上了不正常的緋紅,某處也不受控制地抬起頭,這具身子太過青澀,以至於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顏睿輕笑起來,「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寶貝你也太饑渴了吧。」
樊遠睜開眼眸瞪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磨蹭,哼唧道:「還不快點。」
顏睿最喜歡他這樣坦率的時候,若不是顧慮他身子弱並且尚年幼,早就按捺不住把人辦了,哪用得著一天天地把豆腐當正餐。
可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小孩才十四,等到成年還有四五年的時間,那時候身體也未必比得上正常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免得他受罪,這麼一想,似乎開葷之日遙遙無期了。
他強行壓抑體內的邪火,收回那隻手,淡定問道:「這裡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
樊遠難受地扭了扭身子,道:「我要為許氏養老送終的,哪能這麼快,這個回頭再說,你快幫幫我。」
顏睿卻充耳不聞,堅持不懈道:「養老送終有什麼難的,用能量支撐這句身體活到一定壽命便可,在程序里添加你想要的條件,例如孝順聽話,才華橫溢,即使不能如你一般,也能湊合著讓許氏安享晚年,你不願走,其實還是在貪圖母愛的溫暖吧。」
樊遠默了默,不甘不願地問道:「非走不可?」
顏睿態度難得強硬起來,「你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我不希望其他人任何人得到你哪怕一絲一毫的在意,容忍許氏至今,全是因為心疼你先前受的罪,並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下去。」
樊遠別開臉不說話,過了半晌他系好自己的衣裳從桌案上爬下,自顧自朝外面走去。
顏睿腳步一動差點就情不自禁追了出去,硬生生忍住了,心想現在認輸,就代表了接下來漫漫無期的素食生活,一定要穩住!
煎熬地等了半盞茶的功夫,身後驀地貼上了一個溫軟的身軀,看來是他賭贏了。
樊遠對自己這般沒志氣萬分唾棄,但是顏睿沒有追出來,可見是認真的,這件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比起一時的溫暖,當然還是愛人最重要。
他泄氣道:「好好好,我答應你還不成,等考完科考,安排好許氏以後的生活,還有料理好寧家的糟心事,就跟你回本源世界。」
顏睿這才滿意,轉身把他納入懷中,溫柔親吻他的鬢角,「要說到做到。」
樊遠聽出他語氣里的愉悅,心情也好了許多,嗯了一聲:「說到做到。」
心情愉悅的主神大人說:「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你,等去了本源世界便可簽收,包君滿意。」
樊遠對他的說辭頗有些懷疑,不是他不信任顏睿,而是他太了解這個人了,總覺得他的「包君滿意」四個字里飽含了滿滿的陰謀的味道,是錯覺嗎?
是不是錯覺不知道,反正無論他怎麼逼問,怎麼撒嬌,連色—誘都用上了,顏睿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樊遠氣悶地回到寧府,發現自己母親穿著一身粗布衣裳站在寧家門前,見到他時眼眶瞬間就紅了,一臉受到天大委屈,生無可戀的模樣。
等弄清了來龍去脈,他原本就十分不爽的心情上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分分鐘想暴走殺人的節奏。
原來繼今天上午樊遠開罪了那位大小姐之後,許氏無意間又衝撞了她一次,不小心將湯藥灑在她身上,寧惜敏以為他們母子是有意和自己對著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許氏房裡放了個插滿銀針的詛咒娃娃,上面貼著的自然是老太太的名字。
於是沒等樊遠回來,許氏已經被奪去所有財物,凈身出戶了。
而樊遠院里沒有寧惜敏的人,所以暫時還沒有遇到這等栽贓陷害,不過親娘被趕了出去,已經足夠膈應人了。
樊遠冷笑一聲,很好,他不想和她斗,這人卻偏往老虎頭上拔毛,那就別怪他一個三千多歲的老怪物,跟一個十多歲的小娃娃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