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1

  當樊遠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兩天後,他記得自己被封澤餵了一杯水,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封澤給他下藥了,可是為什麼呢?他想不通,就像他想不通寒朗為什麼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更想不通那樣強大的雷斯燁怎麼會這樣輕易地死去……


  明明在前一天夜裡,那個男人還抱著他訴說自己有多幸福,現在卻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那個人是顏睿,儘管知道他的靈體不死不滅,但是失去了記憶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在面對死亡的那一刻在想什麼,他有多絕望有多痛苦有多不甘心,樊遠無法想象,他只知道自己的胸腔疼的快要死去。


  一隻溫潤的手掌撫上他的額頭,男人輕聲問道:「好一點了嗎?」


  樊遠歪了歪腦袋看過去,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男人是封澤,他依舊穿著之前那件黑色休閑襯衫,兩天沒有整理過自己,已經冒出了胡茬,看上去狼狽又頹廢,眸中的溫柔卻不容錯認。


  樊遠張了張嘴,出口的聲音沙啞難聽,低聲問道:「我們在哪?」


  封澤倒了一杯水,把人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聲道:「我們現在正在趕往西北,寒朗的人原定北上,我們不論是繼續北上還是南下都有危險,西邊有我父親的舊部,等我們安定下來,再向寒朗討回這筆債。」


  樊遠避開他喂到嘴邊的水杯,定定地看著他,封澤動作一頓,自己先喝了一口,笑道:「放心,這杯水沒動手腳,先前喂你喝安眠藥,是擔心你在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現在你應該冷靜下來了吧。」


  樊遠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只是沒有再避開那杯水,乖乖喝了兩口。


  等他喝完水,封澤往他水潤的唇上親了一口,樊遠沒什麼反應,只是睫毛微微顫了顫,封澤看著他的臉忽然低笑道:「被我吻讓你這麼難受?那雷斯燁呢,你跟他廝混的時候很開心吧,我比他差在哪?」


  樊遠漠然地看著前方,這個問題寒朗也問過,而他已經懶得回答了。


  封澤輕嗤一聲,「你昏迷的這兩天,食物和水都是我一口一口喂進去的,覺得噁心嗎?沒關係,你總要適應的,反正從此以後你只屬於我了。」


  樊遠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幽深得看不見一絲光亮,他緩緩問道:「雷斯燁的死,有沒有你一份?」


  封澤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笑得狠戾,「你懷疑我?那件事如果換成我做的話,寒朗和雷斯燁,一個都逃不了,我也用不著這麼狼狽地逃去西北。」


  樊遠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封澤撫上他柔嫩白皙的臉蛋,輕笑道:「你會懷疑也很正常,畢竟我才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寒朗一定也沒想到,他機關算盡,最後卻是為我做了嫁衣,他回去之後滿世界找不到你,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瘋,真是有趣得很。」


  樊遠看著他面無表情道:「你真卑鄙。」


  封澤眸色漸深,「你覺得我卑鄙,無非是因為我趁人之危,把你強行帶去西北,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沒有出手,現在你已經成了寒朗的禁臠,我喜歡了你這麼久,憑什麼把你拱手讓給別人?何況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一點你早該知道的。」


  樊遠咬著下唇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至少在我心裡,一直都覺得你們是好人,你,還有寒朗,都是我從來沒想過要防備的對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封澤抬起他的下頜和他對視,一字一頓道:「我們從來都不是好人,不論是我,還是寒朗,甚至包括死去的雷斯燁,我們的好從來針對的只有你一個,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否則接下來我會很困擾。」


  樊遠默然不語,像是已經心灰意冷,封澤也不介意,不知從哪變出一件羽絨服把樊遠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拉著他出了門。


  外面正在下雪,紛紛揚揚的雪花,現在不過十月,末世的極端天氣越來越嚴重,對異能者來說影響不大,對普通人而言卻是災難,這些雪花中包含那種不知名的病毒,如果沾染太多會變異成喪屍。


  「小五,我們現在的位置是?」


  「叮,現在位置在d市邊緣地區,按照封澤的速度,到達西北軍-事基地不到兩周的時間,如果主人要逃回帝都的話……」


  「我為什麼要回帝都。」


  小五叮了一聲,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主人打算放棄走劇情?」


  樊遠嗯了一聲,冷聲道:「我要讓兇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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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後,各方勢力彙集在帝都,參加抗體研製商討會。


  繼半年前解毒劑公開發布,寒朗的人再次創造奇迹,研發出來只要注射入人體內,可以至少二十年內不會感染病毒的抗體,此項研究成果可以說是劃時代意義的,這意味著在病毒發生變異之前,人類的基本安全得到了保障。


  但是有一點,這種抗體的研製和推出需要大量的經費和材料,寒朗這次沒有選擇自主研製然後高價出售,而是讓各方勢力參與入股,這次帝都的會議,就是為了展示這種抗體的神奇功效。


  所有的一切都和原作中一樣,寒朗和封澤各自佔據兩地,成為華國最強大的兩股勢力,同時也是互相敵對的敵人。


  據知情人士透露,這兩位九級巔峰異能者,曾經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後來因為一個漂亮的男孩而反目成仇,聽說寒老大當年為了這孩子差點瘋了,也不知怎麼挺過來的,到如今身邊仍舊一個人都沒有,估計還是念念不忘。


  封澤嗤笑一聲,「他還真當自己是情聖啊。」


  他親密地攬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那女孩一頭黑色的飄逸的長發,穿著一身紅色束腰短款禮服,黑色的絲襪勾勒著兩條魅惑的長腿,烈焰紅唇,冰冷的眼神,稚嫩的臉蛋,每一樣都在無聲挑逗著在場的雄性動物。


  女孩聞言眯了眯眼看他,薄唇親啟,冷冰冰吐出三個字:「你真煩。」


  在華國向來橫行無忌的封澤封大當家瞬間投降,討好地笑道:「是是我煩,寶貝兒你今天真美,我都有點後悔帶你出來了。」


  那女孩斜睨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我已經做到了你的要求,你現在才想反悔?」


  他生氣時臉頰帶著一絲薄紅,整個人的神采都變了,封澤看得一陣眼熱,他摟著人快速走進一所隔間鎖了門,把人壓在牆上狠命地親吻,手不受控制地伸進裙子下面。


  「女孩」猛地把他推開,擦了擦嘴,把細長的高跟鞋脫下扔向某人,怒罵道:「大變態!惡趣味!你要是喜歡這種款的就去找個女人,別來折騰我!」


  封澤笑嘻嘻地貼上,從背後把小孩納入自己的懷抱里,「哪能啊,寶貝,我喜歡的只有你啊,這樣比較有情趣不是,而且我不想讓寒朗認出來你……」


  樊遠冷哼道:「他認不認得出有什麼關係,反正你要替我殺了他,我們說好的,你別忘了。」


  封澤眸中掠過一抹暗色,語氣有些無奈,「你還是忘不了雷斯燁?你要讓他佔據你的心多久?你應該知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樊遠光著腳爬上一旁的沙發,盤著腿坐好,那條蓮蓬式短裙瞬間走光,他裡面只穿了一條黑絲透明丁-字-褲,白皙的翹臀就這麼明晃晃地露了出來,他卻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肆無忌憚。


  「你盡可以試試,如果你不想做到一半,發現我變成一具……」屍體。


  他話沒說完便被封澤堵住了唇,樊遠笑著不回應也不反抗,任由他親吻,這人接吻的技巧和雷斯燁不是一個檔次的,每一次都能讓他心滿意足,好幾次都差點撐不住想要回應,可是他還沒忘記,這個混蛋是怎麼耍他的。


  雷斯燁毫無疑問是顏睿,而眼前這個人……沒錯也是,那麼寒朗呢?樊遠覺得他已經不想去驗證了。


  從前種種的不合理全都有了解釋,為什麼他會對這三個人無法抗拒,為什麼會為了寒朗心疼難過,為什麼接吻時會產生那種熟悉的感覺,還有雷斯燁在這個世界死去,靈體應該會恢復力量和記憶,卻遲遲沒有來找他,這些問題全部有了答案。


  難怪雷斯燁會這麼輕易就死去,能殺死他的果然只有他自己,這人把自己玩死了,卻害他流了那麼多眼淚,簡直罪無可赦!


  他竟然敢分成了三個人來耍他,總要付出一點代價不是?

  等封澤終於吻夠了,樊遠喘著粗氣趴在他身上,手指輕輕撫過某個已經抬頭的硬-挺,感覺到那人的呼吸越發粗重,他低笑道:「這就硬了,越來越差勁了啊。」


  封澤額角青筋跳動,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才勉強壓抑住想要把眼前這個小妖精就地解決的衝動,把人圈在自己懷裡,他只覺得自己是在飲一杯毒酒,明知道會痛苦會受傷,卻捨不得放下。


  他努力平息那陣邪火,咬牙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樊遠想起雷斯燁也說過這句話,他勾唇一笑,「你上輩子不欠我什麼,是這輩子欠的。」


  而且一欠就是三份,你們倆就好好償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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