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
那個人的呼吸灑在他的耳廓,讓樊遠那一刻生出了被燙傷的錯覺,他說他認輸了,這場煎熬的博弈是他贏了………
樊遠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就在方才,他的心臟從高空墜入深谷,在半空中被人硬生生截下,不上不下的好像做夢一般不真實。
其實他早該發現的,雖然性格迥異,可是無論是高煜,顧祁,方煦還有裴啟,他們都有著相似小習慣,例如喜歡凝視他的眼眸,喜歡飲酒,還有總是有意無意地親近他,作出那些曖昧的舉動。
他扮演基佬男配雖然不算久,也走過好幾十個世界,男主作為氣運之子,與女主有著與生俱來的吸引力,要是有這麼容易掰彎,這世界上就不會有「直男癌」這種東西的存在了。
雖然男主未必都是直男癌,但是絕對是筆直筆直的,一次是意外,兩次可以說是巧合,當這個世界的男主裴啟,再次有了出人意料的舉動,他實在不能再繼續騙自己了。一個又一個巧合拼接在一起,哪怕再不可能,那也是唯一的真相。
——高煜,一直沒有離開過他。
當這個猜想首次出現在腦海的時候,被他迅速地否決了,這不可思議的程度無異於痴人說夢,高煜,他應該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和李雲茜相親相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才是屬於他的結局,怎麼會一個又一個世界追過來。
只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在心底生根發芽,他就會不自覺去試探。在裴啟面前毫無防備地「喝醉」,上一個世界方煦的壞習慣便自然而然顯露出來,他在扒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吃豆腐的時候,想必不知道他其實一直保持著清醒。
那些方煦習慣性的小動作,純粹的斷袖之癖已經不足以解釋。
這場綁架的戲碼來的很及時,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不論是在侯府地牢,還是在太子東宮,他都一定會在關鍵的時候出現,不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畢竟那個人從來不在意劇情,只在意他。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期待著,還是害怕著,他不覺得自己能去愛一個男人,可是他知道他捨不得那些溫柔,孤獨了幾千年的歲月,忽然降臨的溫暖誰能忍心推拒?
他動了動喉結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問的問題太多,以至於開不了口。
過了半晌他問道:「明知道我在詐你,為何還要出現?」
裴啟幽幽嘆了一口氣,修長如玉般的食指輕輕拂過他的眼角,「因為你眼中的難過和失望,讓我很不好受。而且,看到你被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我的忍耐也到極限了。」
樊遠拍開他的手,從他的懷抱里掙了掙,裴啟不敢再放肆,只好鬆開了手。
樊遠歪著頭沉默地打量他,見他神色中逐漸顯現出些許不安,這才挑眉問道:「方煦?」
裴啟點頭。
樊遠咬了咬牙,再問:「顧祁?」
裴啟還是點頭。
樊遠吐了口氣,一字一句緩緩問道:「那麼,高煜?」
裴啟這次沒有點頭,他試圖解釋道:「高煜只是我的一部分,並非完全的我。」
他說的含糊不清,樊遠卻聽出了他的潛台詞:傷害你不是我的本意。
樊遠勾唇道:「是嗎,可我最喜歡的就是他,不但紳士有禮、體貼溫柔,還乖乖配合著走劇情,比起總是搗亂的顧祁,方煦,還有你,他真是太可愛了不是嗎?」
裴啟臉黑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他光速恢復正常,面帶笑意湊到樊遠面前道:「你真的希望我乖乖走劇情?當時我說我喜歡李雲茜,你不是很難過?」
樊遠皺著眉退後一步,「我扮演的是基佬男配,當然要表現得傷心難過,不過是演戲罷了,你未免入戲太深了。」
裴啟步步緊逼,「口是心非,一個人的情緒究竟是真是假,我還是能分辨得清的。你其實是捨不得我的,是不是?」
樊遠別過臉,不去看那張帶著壞笑的嘴臉,這讓他想起方煦那個大變態使壞的樣子。
他用力把他推開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扮演者?能自行選擇任務的扮演者,一般等級很高,絕不可能來下層位面執行任務,不僅任務簡單沒有挑戰性,而且獎勵不夠看,純粹是在浪費時間。況且,如果你是扮演者,系統不會檢測不出來,扮演者的精神力和原主的身體匹配度,絕對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或者說,原本的男主被你弄去哪了?」
裴啟聽完他的分析,一本正經地點點頭,眼中帶了一抹讚賞,他勾著唇調笑道:「好奇嗎?想知道的話,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樊遠氣的簡直想一拳砸過去,馬丹他認識的高煜可不是這樣子的,這傢伙是個純黑芯,簡直比方煦那廝還沒有底線。
「不想說就算了,不管是不是同行,我也不管你是何方神聖,總之請你別再妨礙我做任務了,既然你已經是裴啟了,接下來就認真走劇情!」
裴啟凝視他的雙眸,稍顯無奈道:「我恐怕做不到。」
樊遠不可置信,「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到?破壞他做任務還有理了?能要點臉嗎?!
裴啟靠近他,眸中閃過一抹幽深,「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唯有這個不行。你該知道的樊遠,我喜歡你,你讓我按照劇情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實在太勉強我了。」
樊遠略有些不自在,哪怕之前已經猜到了對方是為了自己,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地追過來,可是這與明明白白被告白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至少此刻他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尷尬。
他以拳抵唇咳了幾聲,小聲道:「雖然我演的是基佬,但我其實是直男。」
裴啟被他可愛的反應逗得差點笑出來,上一個世界除了最後一步,什麼都做了的老夫老夫了,現在跟他說自己是直男,好好好,直男直男,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誰讓他總是順著他呢。
他從善如流地贊同道:「我知道你是直男………」
果然話音剛落,樊遠的臉色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裴啟有些隱秘的憂慮,小傢伙是一直靠著自我催眠活到現在的?
他接著道:「可我就是喜歡你,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想讓你為難,所以一直隱瞞著真相,既然被你扒了馬甲,我也不想狡辯什麼,任務上我會盡量配合你,但是和女主的那部分劇情,我恐怕不能滿足你的要求。」
樊遠聽他願意讓步,著實鬆了一口氣,男主和女主的劇情跟他其實沒有多大關係,他自己那部分劇情走完就好,其他的隨他怎麼折騰,反正被扣獎勵和經驗值的又不是他。
他佯作思慮了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可以,你可要記著自己的話,不能食言!」
裴啟點頭,笑得溫柔和煦,「這是自然,我何時騙過你。」
樊遠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幾個世界加起來,這傢伙騙他的次數簡直不要太多,他森森感覺到有點不太靠譜。
「以後先不說,先說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吧。裴瑜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歪了劇情………」
他話還沒說完,便硬生生停了下來,因為裴啟的眼神倏忽變得有些可怕,他看向男配君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死人,樊遠感到不妙,想要上前查看裴瑜的脈搏,沒走兩步便被裴啟拎了回來。
「別靠近他,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把他變成一個死人。」
樊遠聽他這麼說便放下心來,鬆了口氣道:「沒死就好,只要還有一口氣就還有救。」
裴啟轉過他的臉,幽幽道:「你心甘情願被他揩油,就是為了逼我露面?如果我沒有出手,難道你要任由他為所欲為?」
樊遠囧了囧,雖然成功逼他現了形,可是從他口中複述出來,總覺得有點怪怪的,顯得他特別弱智,特別幼稚有木有!
他怒道:「我又不傻,怎麼可能讓他為所欲為,本來都已經準備兌換道具了,不過被你打斷了而已。說起揩油,你揩的還少了?」
裴啟振振有詞道:「我與他如何能一樣。」
「在我這裡,你與他並無差別,都是淫棍!」
「可我只對你一個人淫,旁的人,我連多看一眼都嫌煩。」
「所以我該感到榮幸嗎?!」樊遠翻了一個大白眼,「既然確定裴瑜死不了就好,我們速速離開,雖然被救走的劇情提前了,好歹沒給飛了。不過門外都是把守的侍衛,你有什麼辦法避開嗎?」
「直接離開就好。我過來的時候貼了隱形符,你身上的披風也貼了,所以現在旁的人看不到我們。」
樊遠雙眼放光,隱形符這種東西簡直就是避免ooc的神器,雖然他的系統商城也有,可惜他現在等級太低,壓根沒解鎖,有再多的經驗值也兌換不了。
樊遠忍不住眼熱,「………你竟然有這麼高端的道具,哥們,你等級到底多高啊,透露一下唄。」
裴啟摟著他往外走,邊走邊誘哄道:「不是兌換的,之前在修□□自己做的,想要嗎,我可以送你幾張,今晚陪我睡覺怎麼樣。」
「滾犢子!幾張符就想讓勞資賣身,你想得倒是美!」
「我說的是純睡覺,你想到哪裡去了。」
「嗯………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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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下隱身符的時候樊遠的內心是崩潰的,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裸奔了,好在外面披了一件披風能稍微遮擋一下,可是一行走,裡面那條純白的褻褲就露了出來,簡直不要太尷尬!
裴啟抿著唇在旁邊看著,提議道:「要不還是貼上符咒吧。」
樊遠淚奔,「全王府的人都知道我被人劫走了,忽然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算是怎麼回事!」
裴啟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說著他把樊遠打橫抱起,出了那條巷子,大步往王府走去,那條披風勉強遮住樊遠的兩條長腿,他連掙扎都不敢,生怕走光丟臉丟到關外去,只能由他去了。
裴啟已經迅速進入角色,肅著臉一臉正直道:「本王會告訴他們,蕭公子被賊人傷了腿,不能成行。」
樊遠淚奔,「多謝王爺體諒/(tot)/~~」
馬丹你的咸豬手敢不敢從勞資臀部上離開啊!敢不敢不捏得那麼用力啊!敢不敢要點臉啊!
#人類已經阻止不了色狼了!#
#掉了馬甲的男主越發不要臉!#
#挂念了許多年的竹馬君已經面目全非了腫么破!!#
裴啟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顏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