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賽后·四
第六十六章
賽后·四
薛忱被她一問,下意識地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東西,臉上好像是也有點兒臉紅,卻唯恐女朋友誤會自己,趕緊搖頭給自己辯解:
「那什麼,你別誤會,奧運村裡發的!」
他一邊說著,生怕郁辭不相信,一邊還把手裡的東西往郁辭眼前遞。
郁辭看了一眼,盒子上居然還真有個奧運五環的標記。
其實郁辭當然不是懷疑薛忱有什麼瞞著自己的「劣跡」,只不過一半是不好意思的害羞,另一半是出乎意料的驚訝和意外罷了。不過這會兒被薛忱這麼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一句,她一下子臉上更紅了,下意識地就往被子里縮了縮:「那你帶回來幹什麼呀!」
郁辭確實也有聽說過,奧運村裡的的確確是會在每個運動員的房間里分發安-全-套的——在郁辭想來,這大概就和酒店賓館的房間里也總是會準備安-全-套一樣。備著也就備著了,也說明是賓館服務周到,實際上並不是每一個住賓館的人都會用上。
但是這個人居然就這樣把東西帶回來了!
帶回來就算了,可不僅帶回來,放假離隊居然還塞在包里隨身帶著!奧運會離現在怎麼也有半個多月了,帶著一盒安-全-套漂洋過海不說,出門還不忘帶上,這到底是個什麼居心啊!
卧室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昏昏暗暗、照得人影影綽綽的。郁辭整個人縮在薄被裡、只露出一張好看秀氣的臉,睜大了眼睛紅著臉、語氣像是有些惱羞成怒……薛忱忽然覺得好像有點兒口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一邊順手把手裡的小盒子放在床頭柜上,一邊撓著頭在床沿坐了下來,稍稍遲疑了一會兒,有些不太確定地回答了一句:
「嗯,可能是……帶回來做個紀念品?」
誰會要安全套做紀念品啊!郁辭簡直就要被他氣笑了,只是一看他坐在床邊撓著頭的樣子渾身上下都像是透著點傻氣,又覺得自己忽然就不那麼緊張、也不那麼害羞了,點點頭「哦」了一聲,又拉了拉被子、轉過身去用背對著他、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那你就好好留作紀念吧。」
「啊?」薛忱一下子就傻了眼了。
盯著女朋友「冷酷無情」的背影看了足足十來秒,頓時就手忙腳亂地掀開被子往床上鑽。
「郁辭,郁辭……說話要算數啊!」郁辭才剛清凈了沒一會兒,忽然就被人從背後纏了上來,耳邊喊自己的聲音又是委屈又是急切。郁辭心裡好笑得不得了,順勢轉了個身,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就已經被緊緊地壓著躺在了床上。郁辭抬眼,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大片赤-裸的胸膛,頓時又是一愣,隨即簡直是哭笑不得:
「你不是帶回來做紀念品嗎?那得好好保存。」
就這麼半分鐘都不到的工夫,他連上衣都已經脫完了!
老實說,其實薛忱的上身,她在屏幕上見到的次數比看到真人的次數大概還要多一點兒——他們每次打完比賽或是訓練完都像是剛從水裡被撈起來似的,這人就喜歡光著膀子披著大毛巾「勾三搭四」地和周圍隊友「跑火車」;真要到了她的跟前,他反倒像是知道不好意思了,衣服套得比誰都快,捂得嚴嚴實實的好像生怕她看似的。
郁辭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是一些項目的運動員那樣有些誇張的賁起,他的肌肉線條流暢又協調,看著就挺賞心悅目的。
薛忱被她這一下戳得呼吸有些急促,一邊壓著她一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補救、另一隻手抓著頭髮恨不得能把剛才說的話吞回去算了。糾結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只能走上每一次面對女朋友時候的老路——
得了,老老實實交代吧。
「反正發了,我就順手收起來了。」薛忱的臉也很紅,一邊說一邊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以防萬一、有備無患嘛……哎不是,我的意思是,萬、萬、萬一又像上次那樣,你說那樣多不好啊!」
這是今天以來,他第二次結巴了。
郁辭當然也不可能忘了上一次,明明都已經到那樣的境地了,他卻還是硬忍了下來。明明有時候還像是個半大的少年、傻乎乎的,可有時候卻又別誰都成熟、比誰都有責任感。
只不過……
上一次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這會兒奧運會發「紀念品」他不僅記得帶回國了,帶回國半個月以後出門還記得往自己的包麗塞——到底是惦記了多久、滿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呀!
郁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逗他,佯裝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問他:「哪樣不好呀?」
薛忱噎了一下——其實他也挺緊張的,緊張得連小結巴的毛病都又犯了。他有些著急上火地抓了抓頭髮,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說才好。急了一會兒他像是忽然又回過味來了,低頭對上女朋友含笑的視線,這才忽然一下子反應過來女朋友又在逗自己玩呢!
他也不生氣,笑嘻嘻地湊過去親她:「這屆奧運我拿了男單和男團冠軍,用這個是不是還挺有特殊紀念意義的?」
他問得一本正經、好像還挺認真的,郁辭聽完簡直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但她也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再去逗他了——鬧夠了一陣、兩人的緊張都緩和得差不多了,薛忱的吻終於真正地落了下來。
他當然不是真的那麼傻,他只是緊張,也知道郁辭緊張。鬧一鬧,回到他們平時相處時的步調和節奏,就不會那麼忐忑緊張了。
郁辭下意識地攀住了他的肩膀,隨即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忙忙地放開了他的左肩。
「沒事兒,哪有那麼誇張。」薛忱稍稍退開一些,握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很快就又低下頭繼續剛才那個根本沒有盡興的吻。
他的體溫平時就比她要稍稍高上一些,這時候卻幾乎像是有些燙人——又或許,郁辭覺得這可能只是自己在意亂情迷時的錯覺。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的衣擺被撩起,然後不自覺地在他因為帶著繭子而略顯粗糲的指腹摩挲下輕輕地戰慄起來……再然後,他終於深吸一口氣停下了動作,火急火燎地坐起來就探手去摸床頭櫃。
他明顯也是第一次用,又急又生疏,越急卻又越完不成。
郁辭起初還有些忐忑,一小會兒之後幾乎是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和那一包「奧運紀念品」作鬥爭。但看著看著她又覺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別過頭去又不敢再看。
沒一會兒,她終於聽見薛忱「大功告成」似的長長出了口氣,然後自己就又被壓住了。
郁辭其實很緊張。
「郁辭,郁辭……」薛忱的身上已經都出了一層薄汗,卻還是壓著郁辭一遍一遍地吻著她、喊她的名字。
其實,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疼……郁辭有些出神地想著,卻很快就被壓著自己的人有些不滿地輕輕咬了一口。
……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反正就算是幾乎已經算是喪失了依靠能力的郁辭也能依稀知道,時間並不長。
兩個人在昏暗的床頭燈光里、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大眼瞪小眼。
郁辭的思考能力終於慢慢回籠,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語氣里是滿滿的不確定:「這就……完了?」
薛忱的皮膚也白,這時候幾乎整個人都是泛著紅的,低頭把臉埋進她的肩窩裡,然後有些憤憤地咬了她的肩膀一口。
不疼,有點癢。
郁辭明知道不合時宜,卻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隨即肩上馬上就又被咬了一口。
「我沒別的意思,」郁辭趕緊抱住自己的小男朋友低聲安慰,「第一次這是很正常的。」
話音剛落,原本壓著她很有些因為自己「太快了」而有些悶悶不樂、覺得沒臉見人的男人刷的一下又撐起了身子,半信半疑地問她:「你怎麼知道?」
「嗯……」郁辭噎了一下,郁辭更加不確定,「大概是……生理常識?」
說完她就下意識地低呼了一聲——又被咬了一口。
「別鬧,明天印子要被別人看見的。」郁辭哭笑不得地輕輕推了他一下。
薛忱紅著臉卻還是一言不發地撐起身子退開了些,稍稍清理了一下。郁辭剛想再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少年心事」,猝不及防之下忽然就被一股溫柔卻不容置疑的力道翻了個身。
她剛趴到床上,背上就有一股重量壓了下來,隨即就感覺有什麼溫熱的觸感落在自己的肩胛骨上。
郁辭趴在床上有些費勁的回過頭,就見薛忱正壓著自己一點一點、細細密密地吻過自己肩膀和背脊。
那模樣,看起來彷彿就像是某些動物留下自己的氣味、標記自己的領地似的,簡直一模一樣。
薛忱像是終於發現她回頭了,通紅著臉湊過來、非得讓她又乖乖趴回去,左看右看地就是不肯看她,十足一副依然還耿耿於懷、沒臉見人的模樣。
郁辭好笑得不行,卻也順著他的動作轉過頭乖乖趴好了,生怕給少年人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心理陰影。
但沒過多久,她就後悔了——
等他親夠了,又探著身子伸手去夠床頭櫃。隨即她又被翻了個身、剛躺定就被吻住了。
「很好笑?」郁辭感覺到自己的唇不輕不重地被咬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呢,就又被咬了一口,「你等著!」
郁辭這一晚很後悔,後悔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