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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逢春V

  漫長深沉的一覺過後,逢春悠悠醒來,映入眼帘的人影正是姜筠,他正托著腮幫子望她,見逢春眼神逐漸清明后,才笑著湊近逢春臉前,低聲柔和道:「我的大心肝兒寶寶,你睡醒了?」


  逢春臉上一囧,隨即低斥:「亂叫什麼呢你……」雙手撐床,想要坐起來,姜筠看到她的動作,忙借出一把力,扶逢春在軟枕上靠好,「餓了吧,小廚上已給你熬了細米粥,就等著你醒了吃……」說著,轉頭沖帘子外輕聲喊道,「晴雪,奶奶醒了,快去端了熱粥來。」


  晴雪應聲去了,姜筠伸臂半摟住逢春,低聲再道:「你先吃點東西,一會兒再看孩子,兩個小東西就在隔壁,這一夜吃完睡,睡醒吃,可乖了。」


  「你少糊弄我。」逢春靠在姜筠懷裡,輕捶一下他的胸口,笑道,「才生下來的孩子,哪個知道乖啦。」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晴雪在簾外回道:「二爺,粥已經端來了。」


  姜筠隨口應道:「進來吧。」


  晴雪捧著托盤低頭進屋,眼角餘光望向床邊時,只見二爺坐在床邊,將二奶奶半摟半抱在身上,臉上笑意溫柔,二奶奶散著一頭烏麗的長發,穿著一身乾淨雪白的中衣,眉眼含笑地偎在二爺懷裡,情意纏綿的氛圍籠罩著兩人,晴雪不敢再多瞄,垂眸捧近熱粥。


  姜筠從托盤裡接過粥碗,又道:「出去吧。」待晴雪低頭退出后,姜筠將逢春輕摁回軟枕,又舀一勺子熱粥,舉至唇邊輕吹幾口,再往逢春嘴邊送去,「你昨日累的狠了,先別亂動,我來喂你吃,乖,張嘴。」


  逢春嗷嗚一口,吞下一嘴溫米粥,用完米粥后,姜筠親自去抱孩子過來,逢春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二爺,你什麼時候學會抱奶娃娃了?」還挺有模有樣的。


  姜筠抱著心愛的大閨女,一臉得意地坐在床邊:「昨晚剛學會。」將懷裡的襁褓湊近逢春,一臉笑花地輕語道,「你昨兒也沒瞧上幾眼,快看看,這是咱們的大丫,你瞅瞅,才過一晚上,已經白凈多了,多漂亮。」


  逢春隱約知道,剛出生小孩兒的皮膚會紅皺巴巴,似乎是因為一直泡在水裡的緣故,凝目一瞧,果見襁褓里的小嬰兒,皮膚比昨天白凈光滑許多,望著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團,逢春輕聲道:「來,給我也抱抱。」


  姜筠抱著閨女不鬆手,只眉花眼笑道:「生一個孩子的人家,爹娘才會搶著抱呢,咱們有兩個孩子,難道還用得著你爭我搶么?咱們的大胖,比大丫生得還俊,你抱他吧……把少爺也抱進來。」


  「大胖?大丫?」逢春嘴角微抽,道,「這不會是你給兒子女兒取的小名吧。」


  姜筠一臉理所當然道:「對呀,等大胖大丫以後有弟弟妹妹時,跟著叫二胖、二丫、三胖、三丫……」


  逢春心中甚囧,她生的兩個娃娃這麼俊,小名居然被取的這麼銼,不過,逢春已顧不得和姜筠理論,崔氏奶媽已抱著襁褓近到了床前,逢春小心翼翼地攬過兒子,見他已是粉嘟嘟的一團,閉眼睡得十分香甜,忍不住俯低了頭,輕輕親他熟睡的小臉。


  姜筠示意奶媽去外頭候著,然後抱著女兒對逢春道:「孩子已平安生了,以後可別再胡思亂想了。」


  逢春飛一眼姜筠,目露嘲笑道:「二爺還是先敗了自己的火氣,然後再說我吧。」


  姜筠抿了抿嘴,先輕輕瞪逢春一眼,又唇角溢笑地哄懷裡的女兒,輕聲念叨道:「大丫真乖。」


  銼銼的小名聽著略彆扭,逢春正要提讓姜筠改名字的話,外頭忽報姜夫人來了,姜筠抱著女兒去迎,待姜夫人進屋后,逢春抱著兒子喚了聲娘,姜夫人在床邊坐下,伸手輕撫幼孫的臉蛋:「呀,生得可真俊俏。」


  逢春忍不住吐槽漂亮兒子的小名:「二爺給他起了小名,說是叫大胖,姑娘叫大丫。」


  姜夫人樂不可支道:「什麼大胖大丫的,你們爹昨兒已訂好了正經的大名,哥兒叫姜晏,姐兒叫姜嫤,以後就叫晏哥兒和嫤姐兒了。」姜筠略不滿地嘀咕道,「爹怎麼這麼快就取好名字了?」姜夫人輕瞥一眼姜筠,而後說道,「還在國喪期里,兩個孩子的滿月酒是沒法辦了,明兒個洗三,也不好太熱鬧,只叫了春丫頭娘家和侯府本家過來,讓她們看看孩子,再留一頓便飯,等兩個孩子明年周歲時,娘給你們熱熱鬧鬧的辦一場。」


  逢春和姜筠雙雙表示道:「都聽娘的。」


  過不多時,喬太醫應邀而來,先給逢春診了脈,再瞧兩個孩子,最後表示產婦和嬰兒都很好,一天時間轉眼過去,洗三這日,因要見客,逢春讓丫鬟給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頭髮梳的一絲不亂,髻上插了兩根金珠簪,別幾朵小小的珠花,額上另裹一條暗紋的綉帕,衣裳也穿得乾淨整潔,攬鏡一照,面色雖還有些蒼白,但難掩清麗之姿,明艷之色。


  逢春鏡子照的很滿意,姜筠瞧得也很滿意:「瞅瞅,我娘子還是這麼漂亮。」


  龍鳳雙生子的洗三禮,陶家大房來了曹氏及大兒媳劉氏,二房只來了施氏,三房來了高氏,侯府姜家那裡來的是趙氏大夫人,孫氏二夫人以及大兒媳王氏,再加上長公主府的兩位姜夫人以及韓氏,這些就是所有的禮客,畢竟是在嘉寧長公主的眼皮子底下,還是低調一些為妙。


  「呀,這兩個孩子長得真是漂亮。」並排擺放的搖籃里,躺著兩個小粉團兒,曹氏瞧了幾眼后,露出一臉慈和的笑意,伸手指著漂漂臉的姜晏,問道,「這個更俊些,不知是哥兒還是姐兒?」喜訊送回陶家時,說是生的龍鳳雙生子,才出生幾天的小孩兒,單憑臉蛋可瞧不出男女。


  姜夫人神色和藹的笑道:「這個是晏哥兒,丫頭叫嫤姐兒,已取好名字了。」


  施氏也湊趣笑道:「我們春丫頭好福氣,費一回功夫,就兒女雙全了,哥兒俊,姐兒也俏,兩個孩子長大了,一準兒一個是美男子,一個是大美人。」


  逢春穿戴整齊的坐在搖籃邊兒,笑回施氏:「謝二伯母吉言了。」


  高氏身為逢春的嫡母,在這種喜慶的場合下,哪怕心裡已恨出了血,面上還得擺出一幅慈愛的嫡母架勢:「一回生兩個孩子,就要費雙倍的心神兒照顧,春丫頭,你自己也多注意調養,月子里千萬別累著。」


  逢春微微笑應:「謝母親提醒。」心裡想的卻是,還用你說。


  趙氏夫人現在最頭痛的事情,就是獨子的子嗣大事,自己的前兒媳花了十來年的功夫,愣是連個孫子影兒也沒叫她見著,這邊倒好,一氣生倆,趙氏夫人心底焉能不堵得慌,因而她只是一臉客氣的淡笑:「兩個孩子生得都好看,一瞧就招人疼。」


  其餘女眷或多或少也說了吉利的話,之後便行起了洗三禮,禮罷,姜夫人留眾人吃午飯,不久即散,逢春隨即也開始了煎熬的做月子生涯,不能出屋子,不能洗澡洗頭髮,能不煎熬么,已經在慢慢進入夏天了好么,半個月之後,逢春第無數次哀嚎:「我臭了!」


  姜筠好聲好氣地哄道:「不臭,你香著兒呢。」別的他不予評價,但是奶香味兒十足。


  逢春目光幽怨地瞪過去:「你少唬我!我身上有沒有味兒,我難道聞不到么?」


  「好啦,一天嚎三遍,你累不累啊你。」姜筠笑著將逢春抱到懷裡,道,「只要我不嫌你臭,晏哥兒嫤姐兒不嫌你臭,誰還敢嫌你臭不成?好姑娘呀,你坐月子難熬,我也很難熬好不好?你再等半個月,就能出月子了,我呢,還要再多當一個月的和尚……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逢春扁扁嘴巴,不吭聲了,臉頰卻慢慢染出一抹胭脂的顏色,兩人雖不能行魚水之歡,但單純的動手動腳,倒沒啥大礙,逢春露出紅臉的媚態,姜筠心頭一熱間,已吻上她的嘴唇,之後又緩緩下移,逢春抱著胸前的腦袋,咬著嘴唇不哼出聲來。


  一出月子,逢春就迫不及待地往浴桶里跳,叫晴雪和碧巧輪著番地給她搓泥,熱水一遍又一遍地換著,逢春在香霧繚繞的澡桶里,足足待了快一個半時辰,才一臉滿足的從凈房出來,姜筠正抱著嫤姐兒哄著玩兒,倒不是姜筠偏疼女兒,他心裡自也疼特別漂亮的兒子,不過,兒子似乎是個極安靜的性子,除了尿濕了或者肚子餓了,其餘的時候,幾乎不曾哭鬧過,比他的小姐姐乖靜多了。


  姜筠抱著四肢扭動的女兒,坐在搖椅里一下一下的晃著,嘴裡輕輕地哄著:「哦,哦,嫤姐兒乖乖……」見逢春穿著乾淨的裡衣過來,姜筠嘴角一歪,一臉揶揄道,「我還道你掉澡盆子里了,終於捨得出來了?」


  逢春用干棉巾揉著微濕的長發,一身清爽的走過去:「要不是晴雪說,我的皮都泡皺了,我才不捨得出來呢……喲,嫤姐兒醒著呢。」已經一個月大的姜嫤,出落的臉蛋乾淨,眉目俏麗,逢春蹲身偎在搖椅一側,伸指頭輕戳姜嫤的小嫩臉,「嫤姐兒,給娘笑笑。」


  姜嫤沒有笑,只嘟著軟軟的小嘴巴,朝逢春吐出一串小泡泡,逢春輕輕哼了一聲,自去一旁擦揉頭髮,姜筠摸出一塊極柔軟的帕子,輕輕給寶貝女兒擦口水,新生嬰兒的肌膚極嬌嫩,姜筠擦的特別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大了惹哭姜嫤。


  逢春剛擦乾頭髮,尚不及去梳理,躺在姜筠臂彎的姜嫤,忽扯著嗓子嚎起來,姜筠動作熟練地翻查一番后,目光轉向正要去妝台前的逢春:「嫤姐兒餓了,先給她喂吃的。」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逢春腳下步子一折,去接姜筠抱過來的女兒,逢春攬好女兒坐下,再解開單薄的衣襟,給姜嫤喂飯吃,已哭出眼淚的嫤姐兒,一吃到甘甜的飯餚,立時就不哭了,鼓著胖呼呼的小臉,大快朵頤的吞咽著,姜筠坐在一旁,瞧得好笑的又欣慰:「這丫頭可真能吃。」


  逢春反嘴就是一句:「你兒子很能睡。」


  姜筠微微有些苦惱:「晏哥兒也確實忒能睡了。」雖然兒子嗜睡,好在也很能吃,雖然食量較嫤姐兒,是略次了一點,不過並不多打緊,姜夫人說了,小孩子能吃能睡才是福氣。


  嫤姐兒食量再好,畢竟還是個小嬰兒,不多時,蠕動的嘴唇就罷工了,姜筠笑著去抱女兒,道:「嫤姐兒吃飽了,一會兒就該睡了,我來哄她,你梳頭髮去吧。」


  逢春伸手攏理衣襟,略不滿的嘀咕道:「自打有了晏哥兒和嫤姐兒,二爺不是逗這個,就是抱那個,把我都不知道忘哪個旮旯角兒了,真是喜新厭舊。」


  姜筠輕嘖兩聲,道:「怎麼,嫌我冷落你了?」


  逢春伸手撥著垂散的長發,語氣涼涼道:「二爺自己說呢。」


  姜筠一臉似笑非笑道:「沒法子,我是不想冷落你,可也不能太過親近你,否則,和尚只怕要破戒了。」國喪期間,一年不能宴飲作樂,但對夫妻間的敦倫之事,並不是苛刻的一概不許,一般來講,大臣們禁慾前三個月就夠了,當然,真要有人偷偷摸摸,只要不搞出來孩子,那也不大妨事,等逢春坐足雙滿月時,國喪期已基本過去一半,已是可以同房的。


  逢春朝姜筠皺了皺鼻子,然後扭身去整理頭髮。


  又過幾日後,逢春開始恢復請安的工作,因在坐月子期間時,姜夫人提供了宮廷秘制產後秘方,逢春已基本恢復了窈窕的身段,以前漂亮的夏□□裳,也都能陸續穿上了,這日去請安時,逢春穿一件雨過天青色的薄衫兒,上頭綉著一叢叢的折枝梅花,清麗中透著優雅。


  到了明萱堂時,略敘幾句家常話后,姜夫人便笑問:「晏哥兒和嫤姐兒可好?夜裡可鬧得厲害?」


  姜筠又一次率先搶答:「都好,兩個娃娃能吃能睡,已長大了好些,夜裡也不怎麼哭鬧,一般都是餓醒了,或者尿濕了,奶媽們餵過奶,換過尿布,倆孩子就又呼呼大睡了。」


  姜夫人笑道:「那就好,倆孩子還太小,一定要照顧仔細了。」


  話茬被姜筠搶走了,逢春便拿眼悄悄打量韓氏,她的一對子女年歲還小,正是不知愁滋味的時候,都還是活潑開朗的模樣,倒是韓氏,自打她親兄弟染急症猝死之後,她先是大哀大痛,便是如今已過去數月,她的神色依舊有些鬱郁的哀傷。


  從明萱堂請安回來后,兩人一道吃早餐,飯桌之上,逢春開口道:「二爺,嫂子好像還在為他兄弟難過。」


  姜筠輕輕一嘆,表情也微有些悵然:「骨肉血親,也是人之常情。」上輩子若單論年歲,韓雅、韓超、韓越都比他大,叔侄幾個本該一起玩鬧一起長大的,可他身子實在太弱,整日與藥罐為伍,哪裡能和他們一道跑跳玩耍,待他們都開始上學堂后,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逢春咬著筷子,忽蹙眉又問:「二爺,嫂子的兄弟原為侯府世孫,他又只有一個幼女,那韓家的爵位以後怎麼整啊……」韓超已死,且無男丁留下,也就是說,韓大老爺雖為侯府世子,爵位的繼承人,但他唯一的嫡子已亡,若是韓大老爺承爵之後,再沒有嫡子出世,那爵位應該會落到二房吧。


  「我和你講過爵位承襲制度的,庶子承爵的例子很罕見,清平侯府和忠敬侯府不一樣,清平侯府的二房亦是老侯爺的嫡齣兒子,若是長房無人,次房襲爵也名正言順。」姜筠緩緩解釋道,他原來的親生父親,現在只能喊他老侯爺。


  姜筠夾一隻蝦餃給逢春,溫聲問道:「今兒怎麼想起說這個了?」


  逢春夾起蝦餃嚼著吃,嘴裡模糊道:「就是剛剛看到嫂子情緒鬱郁,突然想到了這個事,就隨口問一下。」


  姜筠舉著筷子,神色些許淡淡的慨然:「韓大老爺今年已四十歲,他的夫人也三十七、八了吧,想再有孕生子,只怕是小有可能,說起來,若是你四姐還在世,興許有一天還能當上侯夫人呢。」


  長房無嗣,二房承爵,韓越身為二房嫡長子,確實有可能當上清平侯爺,逢春臉色微囧道:「我四姐沒的時候,嫂子的兄弟還好好著呢,哪輪得到的四姐夫……啊,不對,以後不能再叫四姐夫了。」韓越遲早會另娶別家小姐,到時候喚他姐夫的,就是別家的妻妹了。


  「你姐姐二十三年過世,現在都是二十五年了,等出了國喪,韓越估計就該續娶了。」姜筠捏著一隻小湯匙,慢慢攪動香菇雞粥,上一世時,逢春恰在國喪前入了韓家,這一世,韓越沒在十月初就續娶,應該是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家吧。


  逢春單手托腮道:「韓二夫人估計早相好了吧,就是不知是哪家姑娘。」


  姜筠輕輕失笑道:「真真是個傻丫頭,哪有那麼容易,你別忘了,你四姐可留有一個嫡子,門當戶對的人家中,就算韓二夫人有意了誰家,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兒子又不是丫頭,將來陪一份嫁妝就是,這中間牽扯的多著呢。」


  逢春細細想了一下,也道:「二爺說的有道理,若只是個姑娘,到了成婚的年紀,陪份嫁妝送出閣就是,兒子確實牽扯的多,嫁進去的新奶奶,一入門就要先當繼母,等新奶奶也生了兒子,若偏心自己兒子,不照管繼子,只怕要被說刻薄,繼子若有個不好,新奶奶少不得也要被議論,親子和繼子若要有個爭執,該怎麼處置也是頭疼,唉,確實得慎重些……」


  「不過,韓越現在有了襲爵的機會,事情大概會變得不一樣了。」姜筠忽又口氣莫名道。


  逢春哼哼道:「身價不一樣了嘛。」韓越原本只可能成為旁支公子,現在,以後很有可能成為侯爺嘛。


  姜筠一口一口喝著噴香的雞粥,又接著道:「韓越非常喜歡他的兒子。」


  逢春斜眼瞅著姜筠:「難道二爺不喜歡晏哥兒嘛。」


  姜筠伸手輕拍一下逢春的腦袋瓜,再細緻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韓越既然十分喜愛長子,必然會慎重考慮娶繼室的事兒,就如你剛才所言,繼母確實不好當,但繼母虐待或捧殺繼子的事,也並不罕見,所以,未來繼室的品行,一定要端方心善,若是心中存了惡念,只怕家宅難平。」


  逢春捧著粉腮,口吻悠悠道:「二爺和我原來的四姐夫才見過幾回,怎就這般熟稔了,還替他想這麼多的事情。」


  「不是話趕話,說到這裡了嘛。」姜筠一臉神色自若的平靜,又道,「逸哥兒好歹也是你親外甥,你就從沒想過這些?你就沒擔心過他被後娘欺負?」


  還真的沒有想過哎……


  逢春輕輕咬住下唇,目光怯生生地望著姜筠,鬆開唇齒,逢春言辭略結巴道:「我……我……」她確實沒有想過,見姜筠面色平靜地望著她,逢春盡量實話實說道,「二爺也知道,我以前的記憶都沒了,在沒去韓家探望四姐前,她對我而言,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我最後一次見逸哥兒,還是去年正月初二,這一年多來,我一次都沒見過他,我又要養胎生孩子,心裡只想著咱們的孩子了……」


  姜筠伸手輕撫逢春的臉頰,輕聲笑道:「我也沒說什麼呀,瞧你緊張的,韓逸自有親爹擔憂,再不濟,還有他外祖母惦記,你只是個姨母,和他親娘又不熟,還輪不到你操這份閑心,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往心裡去,你本來就沒錯,咱們的孩子自然才是最重要的。」


  逢春偷偷對手指:「我從沒想過逸哥兒的事兒,我以為二爺會覺著我心性涼薄……」


  「才不會。」姜筠溫聲寬慰道,因他曾是韓家人的關係,他才會想清平侯府的家事,若沒有這一層關係在,他估計也沒有閑心去想這些瑣事,是他怕逢春起了什麼疑心,才說了那些倒打一耙的問題,「不說了,來,繼續吃飯吧。」


  姜筠繼續喝著香菇雞粥,心裡默默思量著,韓越上輩子娶了逢春為繼室,今世逢春別嫁,不知韓越又會娶了誰。


  用過豐盛的早餐后,姜筠依舊要去外書房念書,以前,姜筠去上學前,都會親親老婆再走,如今新添了兩個孩子,姜筠親完漂亮老婆后,又挨著個的把活潑女兒和漂亮兒子親一遍,漂亮兒子依舊在呼呼大睡,活潑女兒卻在搖籃里蹬腿玩兒,姜筠輕點女兒的小鼻子:「嫤姐兒,你怎麼這麼淘氣啊,瞧你小弟弟,睡得多乖。」


  姜嫤嘴角流著透明的哈喇子,興奮的揮胳膊踢腿兒,嘴裡也不知在咿咿呀呀什麼。


  姜筠熟練的去掏手絹兒,他現在隨身用的絹帕,全部是嬰兒專用款式,質地特別柔特別軟的那一種,逢春笑著攔住姜筠的動作:「哎喲,你該去書房念書了,你再耽擱一會兒,就要誤時辰了,快走吧。」


  「我給嫤姐兒擦完口水就走。」姜筠笑著說道。


  逢春抱上姜筠的胳膊,把他往門口拖去,嘴裡吐槽道:「得了吧你,你擦完口水,還要再摸摸臉蛋,再捏捏小手,再撓撓小腳丫,不把這些事做一遍,你會捨得出門?今兒個早飯時辰用的長,不能再耽擱了,快走吧,要是遲了,當心華先生罰你!」


  被推出屋子的姜筠,手裡還舉著嬰兒專用手帕,搖頭笑了一笑,揣著帕子離開了如意苑。


  攆了姜筠去上學后,吃飽喝足的逢春,往兩個搖籃中間一坐,一手輕輕搖一個,她想把嫤姐兒搖睡,順便把晏哥兒搖醒,要說母親和孩子還真是心連心,嫤姐兒吐著小泡泡睡著時,晏哥兒還真的悠悠轉醒了,逢春從搖籃里抱出晏哥兒,喜盈盈地親了他一口,嘴裡自言自語道:「兒子,你長得也忒俊了吧。」


  晏哥兒的肌膚極嫩,似乎只要輕輕一掐,就能流出鮮嫩的汁水來,兩隻大眼睛烏溜溜的,如凝墨流珠般剔透,眉目更是秀美恬靜,縱算是咧著小嘴哭起來的模樣,也是秀氣的不行,逢春繼續默默嘀咕:「兒子呀,你別是投錯胎了吧。」


  姜晏自是不會回答逢春的話,不過,姜晏很給面子的笑了一個,逢春看得笑意愈盛:「晏哥兒呀,聽娘的話,咱們一定要一直這麼漂亮,你可千萬別男大十八變,小時候生得這麼俊,大了卻變曠世醜男,到時候要是討不到媳婦,那可怎麼辦喲……」


  一旁做針線的晴雪,聽到逢春的叨叨聲,忍不住黑線道:「二奶奶,咱們小少爺以後肯定是個美男子,你別亂說呀,要是給二爺聽到了……」


  逢春不以為然的笑道:「只要你不當耳報神,他上哪裡去知道。」再說,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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