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月季餘香
午間，太陽高照，學生們吃完飯都跑到教室裏躲了起來，校園裏一片寂靜。汐墨一個人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感覺無比的舒暢。剛剛去見過《失落公主》的負責人江晨月了，感覺他人也挺好的。身上散發著藝術家的氣質。他說從明天開始就要進行拍攝了。這個專題主是以憂傷為主線，拍出公主失落的神情。可是汐墨就有疑問了，指名要她，那是不是側麵說自己天生就一副悲劇臉？
忽然汐墨停下了腳步，她好像有聽到女生的哭泣聲。不會吧，現在大白天的不會出現女鬼什麽的吧？不過這裏沒人，是有點可怕……
她尋聲找去，發現一棵榕樹下坐著一個人。驚恐的心立馬放鬆了，原來是學校的同學。
“同學，你怎麽了？”她走過去，看著眼前這個把頭埋在雙膝的女生，小聲的問道。
女孩一怔，抬起頭，清秀的臉龐上眼睛哭得紅紅的，這不正是班長季筱左！
“班長，你怎麽了？”汐墨問得很輕，因為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回答她。果然她依舊不說話，任淚水順著臉龐流下。汐墨趕緊拿出紙巾遞給她，就在汐墨以為她不會要的時候，季筱左伸手接了過去。然後她帶著哭腔輕輕的說道：“你是不是跟他們一樣討厭我？”
汐墨怔了怔，而後便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同學們都覺得她獨來獨往，而且秉公執法所以都不怎麽待見她，而她也一定因為這些，心受傷了吧！
“不會，我從來都不會討厭正直、善良、為自己的夢而努力的人！”
“為夢而努力？”她的聲音略顯疲憊，帶著嘲諷意味的反問自己。
“怎麽了？”汐墨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你知道嗎？我那麽努力的練習芭蕾，可到頭來人家有權有勢的人一下子將自己擠出了比賽冠軍的位子！”“我父親雙腿肌肉萎縮，維持治療需要很多的錢，我很需要這次比賽的獎金。而且輸給了實力比自己強的人也就罷了，竟然是輸給了權勢！我不甘心！”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的眼淚又開始流個不停。
汐墨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她的眼神透露著無奈和失落，睫毛上的淚珠閃耀著憂傷。突然汐墨靈光一現，微微抿嘴。
“季筱左，我可以幫你！”季筱左停止了哭泣，呆呆的看著她。
“你，幫我？”有點不太相信。
“嗯。我想到辦法了！江晨月不是要拍攝《失落公主》嗎？我讓你做模特，那樣等到各個雜誌發表的時候，就可以得到一筆獎金，你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得到那筆錢了！”汐墨激動地說著。
“江晨月？”她重複了一遍名字。
“嗯，就是學生會主席。你上次競選的時候輸給他一票的那個！”
“可是他已經選了你。”她的眼裏落寞無比。
“我去和他商量，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啊！”說完安汐墨一溜煙的跑了。
“江晨月麽？”她靜靜的靠著樹，輕聲呢喃。“最後一票，是我投的……”
對，那天的競選，她的票數和江晨月的幾乎一樣，而她卻把寶貴的一票投給了他。輸在了這一票，準確點是輸在了喜歡上……
匆匆跑到藝術教學樓三樓的畫室，汐墨看到了正在繪畫的江晨月。是的，他的專業其實是油畫，攝影隻是他的愛好。
“嗯，找我有事嗎？”他感覺到了有人來，放下畫筆，眉毛輕挑。
“我可以和你商量個事嗎？”汐墨輕輕走到他的身旁。
將原委給他講了一遍，看他還在思索，汐墨急忙拍拍胸脯大力誇讚道：“我敢保證，她絕對能把這個主題發揮得淋漓盡致！剛才看到她的眼神，我就覺得很符合你們的主題。而且我想如果失落公主是個會跳舞的芭蕾公主會更加觸動人們的心的！”
“那，你能告訴我，你所想象的畫麵嗎？”他似乎有些讚同她的觀點。
“如果一個芭蕾公主穿著芭蕾舞裙和舞鞋，無力的坐在木質地板上，雙膝彎曲，頭靠在雙膝上，神情憂傷。芭蕾舞鞋的鞋帶隨意的落在地上，旁邊有盛開的月季……”
江晨月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如果畫麵處理成黑白隻留下月季是鮮豔的顏色，那就更完美了！”
“好吧，我答應你，讓你的朋友當模特！”
“謝謝。”汐墨高興的說。
“既然我們不是合作夥伴了，那交個朋友吧！”他微笑。
“好啊。”
*****……*****
夜晚，天空繁華，人間寧靜。夜空密布的星星一閃一閃，無比的歡躍。今夜是如此的美好。
“你在幹什麽？”夏青黯低沉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響起。躺在搖椅上的汐墨心情看起來不錯。
“數星星啊！”
“就你那智商還能數得清星星？還是先數月亮吧！”汐墨本來閃爍著歡樂的眼眸掠過一絲不爽。他是一天不損她悶得慌是吧？
“你個智商歧視！”汐墨憤憤的說。
“放心，我是不會歧視退休的公主的！”他的眼角流露出笑意。
“我那是辭職，懂不懂？我這是樂於助人，懂不懂？我這是勇於奉獻，懂不懂？”越說越扯了……
這種沒營養的話還是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汐墨努努嘴使勁想該怎麽轉移話題。
“濤濤睡了？”好吧，她自己都佩服自己，這種更沒營養的話都能說出口。
夏青黯鄙夷的看著她，用眼神告訴她：不是你帶他去睡的嗎！
好吧，自找苦吃……
她不說話了，繼續躺在搖椅上觀星。她忽然間覺得雖然星星遠看都一樣，但她總覺的每顆星星都是獨一無二的，就像世界上的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那麽，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發光呢？
“喂，青黯呐！”
“嗯？”他被她突然的溫柔語氣嚇了一跳。
“你說我哪一天才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發光呐？”她的語氣充滿惆悵。
他不語，抬頭看著黑夜。
清風輕輕拂過她和他的肌膚，吹過她和他的發尖，天上的星星似乎更加賣力的發光著、閃爍著。
“自信，就會發光……”
“嗯？”她有些詫異，原本以為他不會回答。
他此時正看著夜空，如玉的眸子閃過憂傷。他第一次用那麽惆悵的語氣問她：“人去世後真的會變成星星麽？”
“也許吧！”
靜夜，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