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該離開了
眼淚沿著眼角滑落,黎鳶猛然一怔,不可置信地抬手拭了拭眼角,當看到指腹上的淚滴的時候,不禁怔了好一會兒。
她懵懵地坐起身,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情緒。
情景重現,寒琛出現在她和顧子敬麵前,冷冷質問他們在做什麽的畫麵浮現在了眼前。
那時的他,神色冷得可怕。
他是真的在懷疑她,懷疑她和她的親生弟弟。
太荒唐了。
也許,她是時候離開了。
一開始會住進楓丹白露,是因為她當時受了傷,需要療養,需要人照顧。
現在她的傷好了,離開也很正常,不是嗎?
她一向喜歡單獨行動,喜歡獨來獨往,即便遇到了寒琛,即便和她相愛,也不該改變自己的個性和生活習慣。
想到此處,她立刻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她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她本來也沒有帶什麽東西過來,因為所有的生活用品,寒琛都為她準備得妥妥當當。
但要離開,她必須帶走一些東西。
寒思韻的照片她必須帶走,還有和Max一起工作時靈感爆發做出的那些設計稿,她也不能丟掉,但當她走進畫室,看著寒琛精心為她布置的一切的時候,心又軟了下來。
她身上的傷是好了,左手也已經徹底治愈,但寒琛的心病治療卻中斷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好了沒有。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著調查案件,沒有怎麽關心過他,想到這一點,心裏也不禁有些內疚。
可是越內疚,她越覺得自己應該離開。
留在楓丹白露,隻會讓寒琛把工作之餘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她不能也不該占據他全部的時間,那隻會讓他對她的依賴越來越深,越來越病態。
他該有自己的生活。
她也需要自己的空間。
想到這裏,黎鳶再次狠下心,把畫室裏的一切都收拾了一番,盡量把東西都放回到原處,不過,那幅未完成的畫,她卻仍然擺在了畫室的中間。
我隻是暫時離開,我還是會回來的。
她想給寒琛傳遞這個信號。
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黎鳶便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張嫂看到這一幕,驚得眼珠子差點脫窗,她連忙上前幫黎鳶抬行李,同時試探著問:“黎小姐,您大半夜收拾個箱子做什麽?”
黎鳶平靜道:“沒什麽,隻是覺得我傷好了,醫療團隊都撤了,複健也做得差不多了,我該搬出去了。”
“搬出去!”
果然是要搬走,張嫂瞬間束手無策,想要安撫黎鳶,又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該如何開口,連忙敷衍一聲,就匆匆忙忙進廚房去給寒琛打電話了。
黎鳶由著她去。
她之所以大大方方的從客廳走,就沒想要不告而別,她來客廳,是等寒琛回來。
此時的寒琛還留在顧家,他不著急,是因為他篤定黎鳶就算生氣,也是回楓丹白露,待會他回家可以慢慢和她溝通,或者道歉,或者做其他的,總之可以慢慢來。
但顧子敬的事,他必須徹底解決。
好在顧兆年雖然無知,但周文秀聰明的緊,很快就猜到了他們打架的原因,不禁又驚又羞愧,不住的慫恿顧子敬向寒琛道歉。
按理說寒琛應該給個台階,將這事大事化小的,可他卻沒有這樣做。
他沉默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顧子敬,一定要顧子敬給他一個交代。
顧子敬站在原地,滿臉青腫,嘴角邊還掛著一絲血跡,任誰來看,吃虧的都是他。
再怎麽樣,也該是寒琛對顧子敬道歉。
但沒人敢開這個口。
甚至就連顧兆年和周文秀也是看都不敢看寒琛一眼,一個勁的給顧子敬施加壓力。
終於,在顧家的親戚都站累了,長輩都忍不住開口勸他道歉的時候,他抬起頭看向了寒琛。
“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動手。”
顧子敬冷漠地注視著他,並不在意他是否真心道歉,他隻要一句承諾:“你不對的僅僅是動手嗎?”
這話在暗示什麽,顧子敬清楚的很,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說出那句話。
眼見周圍所有人都含怒瞪視自己,顧子敬不禁握緊雙拳,咬牙道:“寒琛,你別太過分!”
“看來你還是沒想清楚。”
“子敬!”周文秀急得眼眶都紅了,“寒總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就算是看在你姐姐的麵子上,你也不要再任性了。好好的跟你姐姐的男朋友道個歉,以後你姐姐也好回娘家來。你忘了你姐姐剛才是怎麽被你氣走的嗎!”
顧子敬猛然回頭看向周文秀:“媽,黎鳶不是被我氣走的,她是被寒琛氣走的!”
“你!”
就在周文秀氣得跺腳的時候,寒琛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為了參加顧家的家宴,今天他隻帶了私人手機出來,會在這個時間打他私人手機的沒有幾個。
他拿起來一,竟是張嫂打來的。
心裏預感到是黎鳶出了什麽事,寒琛立即轉身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幾步:“喂。”
“少爺,您快回來吧,黎小姐收拾了行李,說是要搬出去呢!”
一聽到這話,寒琛如遭雷擊。
他立即回頭朝顧兆年道:“公司出了點事情,我必須緊急回去處理。”
說到此處,他又看了顧子敬一眼:“今晚的事,我會再找你說清楚。”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離開了顧家。
回去的路上,寒琛幾乎把車速提到了極致,最終當車子停在楓丹白露院中的時候,他隻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
客廳裏,黎鳶正靜靜地坐著,看到他進來,也隻是微微一笑:“回來了?”
寒琛看了眼她腳邊的行李,默不作聲走過去,一把握住行李的提手就想要拿走,黎鳶卻按住他的手腕:“不必多此一舉,我想走,你即便拿走我的行李也攔不住我。”
“為什麽要走?”
“我的傷好了,自然就該走了。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又不是同居的關係。”
黎鳶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我那方麵的觀念還沒有那麽開放,婚前同居這種行為,我暫時不能接受。”
寒琛怎麽可能相信她的鬼話,他放下行李,蹲到她的麵前握住她的手:“是因為今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太過衝動了。”
“你對顧子敬動手確實不對,但我要搬出去,不是因為這件事。”
寒琛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聲音平靜道:“不管因為什麽,我都不會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