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無所不用
丹楓白露,黎鳶坐在畫室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一靜靜地曬太陽,一邊翻閱著媒體的那些報道。
幾大媒體把她塑造成了遭遇不公與打壓的受害者,長篇大論地把事情定性為一個不幸孤女的認親之路,一個出生於農村的女孩,如何踏上漫漫尋親路,又如何被資本打壓迫害,最後還要被生於資本家庭的贗品千金折磨。
從個人經曆上升到社會話題,從兩個女孩的分析上升到階級矛盾和思考,這個話題被描述得氣勢恢宏,從而又引人深思。
黎鳶看著那些煞有介事的分析起初想笑,但是目光移到顧兆年的個人專訪時,她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嘴邊。
和過去的嘴臉一樣,在知道所有事實之後,顧兆年很快又上演了一出善良樸實老父親被欺騙的戲碼。
真是無趣。
她和媽媽住在黎家村那麽多年,但凡他有心,但凡他還對媽媽有一丁點的感情,就不信他聯係不上媽媽。
可是那麽多年來,他從來不曾看過她們一次。
所以她一直當沒有這個父親。
要不是顧安柔以死相逼,閑著沒事搞出這麽多的風風雨雨,她本打算一輩子都不認這個父親。
現在,她卻必須做回他的女兒,想想都覺得晦氣!
把手機丟到一邊,黎鳶向後仰躺在椅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陸海江知道這一切,知道顧安柔和馮凱就在她的手上,會怎麽做?
如果她是陸海江,當務之急一定是立即派人去公寓附近盯梢,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把顧安柔和馮凱帶走,然後,再派人去跟顧兆豐打打交道,因為,一旦她回到顧家,就意味著寒琛會再次擁有顧家這個助力。
“Ben,這幾天加派人手,盯著公寓附近和顧兆豐,一旦發現有什麽異動,立刻向我匯報。”
“收到!”
以不變應萬變。
既然不知道該怎麽對付顧兆豐,那就不對付,老老實實地玩一場釣魚遊戲不是更有趣?
正想著,樓梯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即便那腳步聲比以往要顯得更急促些,卻依然沉穩有力。
是寒琛的腳步聲。
他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想起他還在跟自己冷戰,黎鳶不禁抱起胳膊,滿心不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跟我冷戰,我偏偏要出現在你麵前,看你怎麽辦!
她徑直走到畫室門口,猛地拉開了門,本想惡作劇地嚇嚇寒琛,哪知道開門之後,寒琛竟然就站在門口,反而把她給嚇了一跳。
“喂你……”
她剛要埋怨,寒琛卻猛然用力,把她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巨大的臂力箍得她透不過氣來,,就連兩隻胳膊都被他緊緊鎖住,一動都不能動,黎鳶半個腦袋被悶在胸口,半個腦袋緊緊抵在他的脖頸上。
喘不動氣了!
窒息感撲麵而來,可她又發不出聲音,胳膊也動不了,氣急之下,她幹脆張嘴隔著襯衣領子,一口咬住了他的鎖骨。
直到牙尖都嚐到血腥味了,緊抱著她的手臂才微微鬆開。
寒琛眉頭微蹙,抬起手指摸了摸鎖骨上的牙印,無奈:“屬老鼠的?”
“那你屬什麽的,蟒蛇?剛才差點沒把我悶死。”
黎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掀了掀眉,打趣他:“某人不是要跟我冷戰嗎?怎麽又跟我說話了?”
“我沒有冷戰。”
寒琛看她,不知道怎麽解釋。
昨天之所以不願和她在一起,是因為他在麵對顧子敬毫不遮掩的好感的時候,情緒有些失控,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樣的他很不堪,就更不想讓黎鳶看到。
所以他一個人去了公司,想用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平複那些始終澎湃的情緒。
結果無濟於事。
回到家,看到黎鳶一個人孤零零趴在畫室裏睡著,他更是心疼到了極點,同時,自我厭惡感也到達了極點。
所以他在把黎鳶抱回房間後就離開了。
經過一夜的失眠,情緒緩和了許多,他本來想在吃早餐的時候好好跟她道歉,誰知道她又鬧了脾氣,一大早就跑了出去,根本不給他機會。
而當他從新聞中看到那些消息,得知黎鳶所遭遇的一切的時候,便立刻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回了丹楓白露。
“為什麽公開自己的身份?”
帶著黎鳶走進書房坐下,寒琛才開始談起正事。
黎鳶懶洋洋地靠在他的身上,無奈道:“我不公開不行啊,顧安柔都把我罵成了什麽樣,還把你也扯了進來,現場那麽多媒體,我要是不做點什麽,咱們兩個會被罵死的,ME也會受到影響。”
“ME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解決。你隻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嘖,你這是什麽意思?”黎鳶抬頭瞪他,“我可是寒總的特助,工作能力嘛,雖然比不上馮凱,但我對ME的忠心日月可鑒,絕對事事以ME的前途為重。怎麽,寒總是在懷疑我的職業操守?”
寒琛本來神色冷凝,被她這番話逗得露出了幾分笑意。
見他神色有所緩和,黎鳶才重新認真道:“現在顧安柔和馮凱這兩張暗牌翻了麵,陸海江肯定會有所行動。媒體會持續報道,估計不久就會找上你。還有,顧家那邊你也要開始當心了。我猜,陸海江會有所動作。”
寒琛聞言卻搖頭:“不會,他過去就看不上顧家,現在更不會放在眼裏。就算顧家真成了我的助力,他也不會當一回事。”
“真的?”黎鳶好笑,“怪不得陸海江寧願找顧安柔幫忙也不搭理顧兆豐,我的這個父親還真是人見人嫌,廢物一個。也不知道我媽當年是怎麽看上他的。”
“愛情並非需要全然遵循邏輯。”
黎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寒琛勾她的下巴:“我說的話很好笑?”
“不不不,你說的很對,我就是覺得寒大總裁竟然會談論愛情,。”
寒琛沒有理會她的取笑,正色道:“既然你已經戳穿了顧安柔的罪行,我們就不能沒有動作。我已經聯係律師,很快就會以剽竊、綁架和故意傷害等名義起訴她。到時候可能需要你作證,你得做好準備。”
黎鳶點點頭,又有所顧慮道:“那馮凱怎麽辦?”
這件事他也有份,而且參與地很深,如果寒琛起訴顧安柔,想不把馮凱牽扯進來是不可能的。
她對馮凱始終存著一份憐憫,所以她並不是那麽的想讓他一起伏法認罪。
寒琛聞言,眸色微冷:“背叛者,不配擁有第二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