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無需再忍
“鳶鳶!”
寒昕一看到黎鳶,立即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並主動走上前去,拉著她的胳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發現她非但沒有瘦,臉色還紅潤的很,頓時放下了心……
老爺子一見到黎鳶心情就好了起來,再加上柳鳶左右無事,陪著他坐在沙發上耐心的聊天,老爺子心情就更好了。
張嫂幾次出來幫忙換茶,隻見老爺子時而捧腹大笑,時而點頭連連,心中不禁納罕,自從女兒過世,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懷過了。
這時,院子裏忽然又響起了車聲。
陸雲峰步入客廳,在迎上寒昕目光的瞬間,臉色微變。
寒昕的表情也頓時變得冷持僵硬。
一時間,兩個男人隔空對視,偌大的客廳也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寒風陣陣。
黎鳶怔了怔,聽說早年寒昕十分看重這個天賦異稟的上門女婿,放下門戶之見,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親手交到了陸雲峰手中。
何曾想到時過境遷,翁婿相見竟是這樣一番尷尬光景。
“爸。”
最終還是陸雲峰先回過神來,主動出聲,打破了局麵。
寒昕卻絲毫不給麵子,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接著對黎鳶講話,“鳶鳶你回頭去試一下菜,看看哪個廚子做得菜合你的心意。”
黎鳶連連應聲,跟著一起無視陸雲峰的存在。
鳶鳶?
陸雲峰目光掠過寒昕拉著黎鳶的手上,聽著老爺子親昵的話語,神色晦暗不明。
“看到你沒事,爺爺就放心了。你聽爺爺的話,好好吃飯。我先回去寒府,改天再來看你。”
這就要走?
陸雲峰還在這兒呢。
黎鳶很想挽留寒昕,但眼見寒昕和陸雲峰也不對付,隻能扶著老爺子離開。
哪知道到了門口,寒昕又停下腳步特地提高音量道:“鳶鳶,若是有人欺辱與你,不管是誰,你隻管給我打電話。”
寒昕這話說得不輕不重,正準備上樓梯的陸雲峰剛好能聽見。黎鳶隻覺得陣陣冷風,直直往她後背吹。
她趕緊道:“爺爺你就放心吧,在這裏大家都很照顧我。”
黎鳶把老爺子哄走後再回到客廳,抬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樓梯,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寒昕和陸雲峰的關係,比她想象得複雜。
他似乎在……提防著自己的女婿。
隨著設計的進展漸入佳境,黎鳶第一次手術也如期到來。
第二次的手術依然順利無比,醫生再三叮囑左手不要施力,寒琛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她的左手恢複情況。
“真的沒事。”
黎鳶還想晃晃胳膊,不過眼見他神色不善,隻能乖乖把手放下,甚至還乖乖地被按到床上,被迫休養了兩天。
兩天之後的早晨,當寒琛再一次走進臥室,親自擠上牙膏遞過來的時候,黎鳶終於繃不住了。
“寒總,我隻是左手手腕做了個小手術而已,不是截肢。”
寒琛手伸在那裏沒動,語氣也是不容置疑:“醫生說了,你必須臥床三天。”
黎鳶氣的掀開被子:“醫生說的明明是,左手,休息,三天,沒有必須,也沒有臥床!”
這個男人也太能斷章取義了!
“那我給你找件厚的睡衣來。”
“不用不用。”
黎鳶趕緊溜下床,跑過去拉住了寒琛的手。
“寒琛,”她微微仰起頭,赤足站在地上,黑亮的杏眼直視他的目光,“不要逃避,你知道的,我遲早要從這裏出去。”
寒琛微微一滯。
“你說過不會離開。”
“我沒想離開,”黎鳶忽然往前一坐,乖巧的靠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後主動拉起他的手,環在了腰間。“我就想待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她想回公司。
寒琛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垂眸沉思。
現在公司形勢複雜,他並不想將他卷入其中。
“寒琛,是不是溫室裏的花,過度的保護於我隻是桎梏。”黎鳶正色,“讓我做你的左膀右臂,和你一起,披荊斬棘。你的父親對我有成見,我也可以用工作業績說服他。”
“你沒有說服他的義務。”寒琛淡淡出聲。
他從未覺得陸雲峰的存在對黎鳶來說是威脅。
黎鳶以為寒琛軟話不聽得來硬的,正欲發作,他卻輕輕拾起她一綹秀發。
“那我派車接你。”
他不想讓她為了遷就他就失去自我,也不想讓她的生活以他為中心,圍著他轉。
他隻屬於她的愛情,她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這也是醫生多次建議,他需要自我治愈的一部分。
黎鳶看著寒琛,看著他那雙充滿矛盾、複雜又溫柔的黑眸,知道他要做出這個決定,需要克服多少心理障礙,也知道他的答應背後,承載著多少他對她的愛。
喜歡是放肆,而寒琛對她的愛,是隱忍與克製。
她終於斂去玩笑的神色,抬手緊緊地抱住他。
“謝謝。”
背上的手臂驀然收緊。
黎鳶輕輕仰頭,清冷馥鬱的古龍水味湧入鼻腔,矜貴而撩人。
她心中微微一動,紅潤的嘴唇輕輕貼近他的喉結。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身上的香水很好聞?”
“寶格麗藍茶古龍。”脖頸間傳來絲絲溫熱,寒琛繃直了身子,下意識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後調是麝香和你喜歡的鳶尾花。”
“我喜歡的是你。”黎鳶勾了勾唇,吻上他的喉結。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喘息,下一秒天旋地轉,清冷又撩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覆來,溫柔而熱切地吻落下來。
黎鳶紅著臉輕笑,“寒總,勿要誤了晨會。你遲到一時半刻,公司裏的人又要覺得是我勾著你不放,回頭又得罵我是個禍害男人的狐狸精。”
寒琛抬手,輕輕攏過她淩亂的發絲,清雋的眉眼盛滿溺人的溫柔。
“隻要我在,你便無須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那我是不是可以恃寵生嬌,讓你多陪我一會?”
說是她要他陪,其實是看不下去他天天在她麵前強行當柳下惠,要不是對寒琛的性子了若指掌,黎鳶都快覺得他對自己完全沒興趣。
男人幽邃的目光瞬間一暗,聲音也啞了半分。
“你的傷還沒好全。”
“疤都快掉了好嗎,不信的話我給你打套工體拳?”黎鳶笑著準備支起身子,下一秒嘴唇便被牢牢堵住。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扯開領帶,額前的碎發無法遮擋細碎的眸光——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