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色交易
黎鳶壓根沒注意到寒琛的情緒變化,隻是突然看到自己枕頭底下的掌上電腦露出了的點,她下意識地走過去坐在床上,用身體遮擋身後的東西。
這本來是她隨身帶著的東西,但是寒琛給的禮服實在是沒地放電腦,手包裏又隻能堪堪放下一部手機,現在她換了一套黑色的職業套裝,正好有機會把東西給塞回口袋裏。
客房服務打來了電話,稱套房已經收拾好,可以正常入住。
“走吧。”寒琛收回不合時宜思緒。
是他多想了,回憶裏的女孩如今已是她的未婚妻,麵前的人嗓音沙啞,慣用右手,不懂藝術,就算偶爾說出幾句相似的話,也僅僅隻是巧合而已。
黎鳶繼續扶著半醉的寒琛回房間,一邊演一出親密曖昧的戲,一邊確認房間裏的特殊設備已經被撤除。
“接下來該怎麽做?”
黎鳶拿出自己的掌上電腦,走到窗簾後麵檢查房間裏的設備是否已經被全部清除。
遊輪緩緩駛入公海,而陽台外的海麵卻仍舊一片平靜。
“從這裏下去,”寒琛走上前,將陽台上的一盆綠植輕輕一轉,一副隱藏的伸縮式舷梯緩緩放下,他從盆栽裏拿出鑰匙遞給黎鳶,“給你的東西放在床頭櫃抽屜裏,不要開燈。”
“行。”
陽台外跳下去就是深不見底的海,黎鳶接過鑰匙毫不猶豫翻過欄杆,從梯子上爬了下去。
這個梯子應該是寒琛令人特意改裝的。
得益於海上毫無遮擋的月光和遠方的燈塔,黎鳶勉強能夠看清房間的布局,這是一間帶著陽台的一居室,比樓上的套房應該小了不少。
進門就是一張雙人大床,黎鳶摸索著找到床頭櫃的位置,蹲下身,發現櫃子上並沒有上鎖,隨後又繞到床的裏側,果然在另一個床頭櫃上摸到了鎖孔。
裏側沒有光線,黎鳶憑感覺開鎖拉出抽屜,伸手進去,摸到一個冰冷的金屬物體。
是一支柯爾特野馬,重量隻有11盎司卻放著380發自動步槍子彈,單支價格近一千美金。
黎鳶眸光一沉,隨後默默把槍放進口袋,朝著陽台外走去。
她想到Ben之前說她的身份疑似泄密,忍不住將這個消息和寒琛聯係到了一起,可是寒琛沒有對她不利的動機,更沒必要一邊衝她下手一邊設法營救。
黎鳶覺得自己回國之前的信誓旦旦,未免有些太過自信,就算組織抹去了她所有生活過的痕跡,但是畢竟她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十五年,而母親生前的關係網她了解得也不夠充分。
這種站在明處當靶子還不知道暗處躲著什麽人的感覺,讓她太過難受,僅僅一個寒琛,就已經開始對她產生了懷疑。
就算她說自己是M國記者,寒琛又憑什麽覺得自己會用槍?
他對自己的信息,究竟掌握了多少。
黎鳶每往上爬一階,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必須盡快完成自己的調查任務,然後離開這個地方。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暴露自己是黎家村火災的幸存者,更不能暴露自己是黎鳶女兒的這一事實。
黎鳶翻過欄杆,看到寒琛正在一旁看著海上的明月。
“東西拿到了?”
“嗯。”
“隨我去賭廳。”
“好。”
他不問,她就不說。他給她武器,她就收著——這是他們作為同盟的默契。
“這船上的賓客都是ME的員工或者合作夥伴,在賭廳交易外麵太過招搖。”黎鳶表示不解,如果今晚真的有什麽非法行動,人流量高的地方太惹眼了。
“交貨未必在賭廳,但是付款一定在這裏。”
“我懂了,大筆的資金流出容易引起注意,但是如果在賭廳讓一群手下故意輸給交易對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完成付款。”寒琛解釋了一句,黎鳶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寒琛目光晦暗不明,“找到可疑的對象,記下來。”
淩晨兩點鍾,狂歡的鍾聲敲響,主持人激動的喊聲伴隨著船上廣播傳到船上的每個角落。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公海,我們的博彩區已經正式開放,歡迎各位貴賓蒞臨我們的海上拉斯維加斯,一賭為快滿載而歸!”
寒琛帶著黎鳶走進賭場,一樓提供兌換籌碼服務,還放著一些供休閑玩家娛樂的老虎機和夾錢機,黎鳶看著一群人蜂擁衝向堆滿成捆美金的夾錢機,跟著寒琛走上了旁邊的旋轉樓梯。
二樓是一些VIP廳,大概擺著二三十個牌桌,每個牌桌都配著不同膚色和發色的發牌員,樓梯口豎著一塊中英文雙語的牌子——籌碼滿5萬美金方可入場。
這一層基本看不到ME的員工,來消遣的都是都是受邀的貴賓,黎鳶看到牌桌旁邊的安德魯先生,禮貌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安德魯看著她一身職業的西裝套裙,又看了眼她高高束起的馬尾,衝她點頭示意,態度比之前友好許多。
“我想這身裝束跟適合你,黎小姐,它讓你看起來非常有精神。”
“謝謝您,”黎鳶挽著寒琛走上前,衝安德魯輕輕笑笑。“寒總陪客人喝多了,我陪他出來玩兩把放鬆一下、”
“那祝願黎小姐在牌局上,發揮得跟在棋局上一樣出色。”
安德魯說完就去旁邊的輪盤下注,黎鳶則在寒琛的眼神示意下,來到旁邊正在進行21點的牌桌。
寒琛抬了抬手,侍者立馬送來了籌碼——50枚價值1萬的籌碼。
黎鳶拿著籌碼筐,輕輕湊到寒琛耳邊,“要輸還是贏。”
“隨你開心。”
寒琛從筐子裏隨手抓了一把籌碼,長腿一邁坐在牌桌前,將手裏的塑料籌碼隨意地撒在麵前,慵懶而威嚴畢露。
黎鳶勾了勾唇,跟著站到他身後。
這是一個21點的牌桌,莊家一對七,開局每人兩張牌,過程中可以選擇過牌或者加牌,誰的牌接近21點誰就勝利,但是一旦大於21點,就直接視為失敗。
寒琛坐在荷官的正對麵,左右兩邊各坐著三名客人,每個人都衝著寒琛尊敬地點頭示意。
荷官發牌,寒琛兩指夾起牌,看也不看就遞給身後的黎鳶。
黎鳶一手拿牌,看清上麵的點數後挑了挑眉,直接喊了個double。
寒琛輕輕拉過她的另一隻手,放入自己雙手掌心輕輕摩挲,微微一笑,風流蘊藉。
“手氣這麽好?”
黎鳶彎腰在他耳邊輕笑,“寒總拿的牌,自然沾了寒總的光。”
旁人看著兩人親昵耳語,麵麵相覷後,各自根據手牌加注或停叫。
莊家兩個8點一個4,加起來20點還算不錯。
除了寒琛以外的另外六家都輸給了莊,隻有黎鳶不緊不慢地將兩張牌翻在台麵上。
一張黑桃A,一張紅心Q。
“BLACK JACK,剛好21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