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遭遇伏擊
自從上次交換聯係方式開始,黎鳶就想到周文秀遲早會找上自己,隻不過在這種場麵下展開對話,多半覺得有些尷尬。
“謝謝黎小姐的坦誠,”周文秀說得懇切,“安柔小時候不是我帶大的,很多脾性我也督導她改正,不過嫁給寒琛是安柔從小到大的夢想,作為一個母親看到女兒受委屈,心裏總是不好受的,希望黎小姐可以理解。”
黎鳶靜靜地看著周文秀與母親相似的眉眼,心裏有些酸澀。
如果母親還在,也會這樣維護她吧,就算在外人麵前先說自己的不是,但是心底還是會為自己著想。
退一萬步想,如果火災過後,她能夠被顧家帶回去,那如今周文秀處處維護的繼女,也應該是自己。
不管怎麽算,她始終是最委屈的那個。
黎鳶放下手裏的咖啡,對麵前的周文秀禮貌地淡淡一笑。
“顧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今天的事是我考慮不周,請放心,我對顧小姐的未婚夫沒有任何想法。”
繞來繞去,不過就是想聽到這句話吧。
她甚至都想好了,周文秀拿出一張銀行卡讓她開價的畫麵。
黎鳶說完,果然看到周文秀的表情又柔和了幾分,這一發現讓她如坐針氈,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結果下一秒周文秀的話,又讓她無比動容。“黎小姐不要誤會,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與你分外投緣,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就連我頭一次見安柔,都沒有這樣熟悉的感覺。”
黎鳶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能不熟悉麽?自己父親喜歡的女人都是一個類型,柳眉櫻唇,臻首杏眼,她跟黎漫又長得這麽像,周文秀當然見她覺得親切。
“其實我也一樣,興許這就是眼緣。”不然她也不會坐在這兒陪周文秀寒暄。
她實在是太想念母親了,她沒有母親的照片和畫像,連睹物思人的機會都沒有。
“黎小姐今年多大?”
“還有三個月21。”
“那就是與安柔同歲。我們家有三個孩子,都與你差不多大,大女兒安柔跟小兒子都在國內念書,還有個小女兒在國外念書,黎小姐年紀輕輕就已經在ME任職,想必成績優異提前大學畢業,你父母一定非常欣慰。”
顧家的情況,黎鳶先前也知道一些,周文秀替顧兆年生了一對龍鳳胎,不僅相貌出挑而且成績優異,顧安柔這個從外麵帶回來的各方麵不如那對姐弟,在顧家不受待見也是正常。
就算周文秀再怎麽善良識大體,不是親生的,終歸不一樣。
黎鳶笑了笑,“我沒上過大學,父母也早早過世了。”
周文秀聞言一臉悲憫和懊惱,“抱歉,是我失言。學曆不是衡量能力的唯一標準,既然黎小姐能夠進ME,必定能力出眾。讀大學是一段難忘而可貴的經曆,黎小姐若因覺得沒能經曆過而感到可惜,回頭可以聯係我。距離A大新學期開學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手上還有一個推薦生名額。”
周文秀從手包中拿出一張米白色的名片,輕輕推到黎鳶麵前。
S市服裝設計理事協會副會長;
G&A大服裝設計所名譽所長;
A大藝術學院副院長……
——一大堆頭銜。
黎鳶對上大學沒太大興趣,真要比起來,整個A大的學生或許都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既然是周文秀的一番美意,黎鳶仍是接過名片,鄭重其事地收了起來。
除了寒昕以外,已經很久沒人這麽體貼入微地對待她了。
此時的黎鳶遠沒有想到,這張小小的名片和入學名額,會在將來掀起多少風浪。
從影樓出來,周文秀提出讓司機送黎鳶回家,黎鳶禮貌地拒絕,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她沒必要向多餘的人透露住址。
一輛出租車經過,黎鳶上了車報了自己所在民宅的隔壁小區,Ben的電話也正好接了進來。
“M國這會兒是淩晨兩點,你是有什麽急事麽?”
“寒昕的那個律師不見了!”Ben的語氣有些嚴肅,“Iris,我要告訴你一個很可怕的猜測,那就是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就算對方沒有掌握所有資料,但是也想到了你跟這件事有關!”
黎鳶眉頭一蹙,仔細回憶自己可能留下蹤跡的地方,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哪怕那天在倉庫裏侵入了ME的安全係統,她後來也及時清除了所有訪問痕跡,所以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收拾東西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事我們回來再說。”
“動作要快,還有千萬不要暴露你的住址!”
Ben在電話那頭焦急得不行,黎鳶剛想讓他冷靜一些,腦子裏冷不防閃過一道白光——
她猛地抬起頭,恰好對上後視鏡裏司機帶著凶光的雙眼!
黎鳶深吸一口氣,一邊按下耳麥上的求助信號,腦海中飛快地掠過各種對策。
“師傅您到前麵的路口把我放下吧,我突然想到還有點東西沒買。”
司機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繼續目不斜視地往前開車。
黎鳶心裏一沉。
“我在說一遍,停……”
話音未落,司機的身後突然迅速升起一道擋板,後座兩側的椅背上突然噴出白色的水氣——是氣體麻醉!
黎鳶迅速掀起衣服無助自己口鼻,隨後從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工具,開始處理被鎖上的車門。
司機顯然發現了她的行為,車速越來越快,黎鳶一邊操作,一邊感覺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氣體麻醉的起效時間最快不超過一分鍾,她必須得盡快……
Ben收到信息立馬做出了反應,“我已經定位到了你所在的坐標,附近的夥伴會實施營救,你把車牌號告訴我!”
黎鳶強撐著報出一串數字,她向來有記車牌的習慣,這還是第一次派上用場,但是她沒想到,就在她報出數字後的下一秒,司機按下了駕駛座旁邊的某個按鈕,車後突然傳來“哢噠”一聲——
“車牌可能被替換了……”黎鳶感覺自己的視線逐漸模糊。
“Iris你身體指征表上的讀數不正常,是不是被人使用了麻醉或致幻類藥物?”
“我……”
黎鳶口幹舌燥,感覺手裏的工具已經無法精準地對上鎖孔。
她直接用瑞士軍刀的尖端對準自己的大腿紮了下去,用劇烈的痛楚換來片刻的清醒。
就差一點點……還有一點點……
正當車門即將被打開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猛地從斜前方擠了進來,強行撞向了駕駛座!
劇烈的震蕩讓手裏的工具脫了手,黎鳶捂著被撞疼的腦袋,意識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