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幼稚把戲
雨後的清晨，S市暫別連日的高溫，空氣中透著令人舒適的涼爽
一輛純黑色的改裝版雅馬哈R6在ME大樓門口的停車場停下，惹得不少同時間段來上班的同事紛紛側目。
隻見一個高挑清瘦的女孩瀟灑利落地從車上下來，雖然穿的是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但窈窕的身段仍舊可見一斑。女孩摘掉頭盔，露出一張清麗秀絕的臉。
黎鳶停了車，一邊調著被頭盔壓歪掉的高馬尾，一邊大步走進了ME的大樓。
說明來意後，前台的接待打了個電話，讓黎鳶去18層的秘書處報道。
她拿著材料走到電梯口排隊，忽然感覺到人群傳來一陣騷動。
六名保安跟著一人走進大廳，為首的男子穿著黑色西服，挺拔的身姿長身玉立，來往的人自覺讓道，寒琛經過人群，一雙深眸不辨喜怒地在黎鳶臉上停留了半秒，隨後走向另一邊的專用電梯。
四目相對，兩人形同陌路。
“嘿，寒總剛剛是不是看了你？”
排在前麵的女孩用胳膊肘搡了搡黎鳶，圓圓的臉上露出一絲八卦的笑。
黎鳶收回目光，跟著前麵的人往前走了幾步。
“沒有，你看錯了。”
黎鳶淡淡地笑了笑，結果圓臉女孩眼尖地瞥見她材料上的部門，兩眼瞬間放光。
“果然美女走到哪都會發光……哇塞！你跟我一個部門的耶。今天是第一天入職嗎？”
黎鳶點了點頭。
“那你可千萬得注意了，”圓臉女孩壓低了聲音，“咱們經理是個四十歲還沒嫁出去的歐巴桑，她最最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種年輕漂亮的妹子。”
黎鳶從女孩滔滔不絕的八卦中吸取有效的信息——行政部經理名叫姚淑容，為人嚴苛，尤其喜歡刁難新人，是副總裁陸海江的得力幹將。
寒琛果然是把她往敵營中間扔。
黎鳶領了辦公用品搬到自己工位上，發現自己圓臉妹正好坐在自己旁邊，她瞥了眼工牌，上麵寫著“周舟”兩個字。
周舟正對著一個表格費勁地錄入一串數據，隨後在表格後麵按部就班地錄入函數。黎鳶看了看她手裏厚厚的一疊報表，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用Excel逐個計算效率太低了，我用Python給你做個自動處理數據的腳本，你隻需要錄入這兩列數據，然後通過這個自動生成報表。”
黎鳶一邊說，一邊飛快地打開編輯器，劈裏啪啦敲下幾段代碼，手都不帶停一下。
“最後的結果會導出到桌麵的這個文件裏，最快半天你就能做完這些東西。”
黎鳶敲下回車，站直身子，衝周舟挑了挑眉。
周舟瞬間兩眼放光，還沒來得及道謝，姚淑容就從旁邊走了過來。
“十點鍾晨會，各小組組織匯報內容。”姚淑容穿著香奈兒職業裝的短發女人，抬下巴的樣子頗有些傲慢。她看了眼正在整理東西的黎鳶，高高的顴骨上方，一雙布滿細紋的吊梢眼露著精光。
“你就是寒總新招進來的那個秘書吧？十點鍾晨會時做個三分鍾自述，記得稍微準備一下。”
“寒總招進來的！”周舟兩眼放光，“我就說我眼光不會出錯！”
其他人紛紛投來探尋的目光，有詫異，有輕蔑，但最多的必定是嫉妒。
黎鳶嘴角抽了抽。
好家夥，姚淑容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簡直把她身上的仇恨值瞬間拉滿。
她應了一聲，低頭擺放好自己的物品，
“小黎啊，打印機的墨粉沒了，你去倉庫拿一盒換上吧，麻煩你了。”
周舟估計是怕黎鳶覺得委屈，聞言連忙解釋了一下：“新來的秘書都是做這些雜活，我前幾個月也跟你一樣，等過三個月轉正就好了。”
“沒事兒，我這就去趟倉庫。”
黎鳶不以為意地淡笑了一下，隨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目不斜視地走出行政部。
新人材料裏有整個ME的公司布局——1樓接待大廳兼存包處，2到49樓是各個職能部門，18樓是行政中心，50樓是總裁辦和會議中心，51樓是總裁辦公室。
存放打印機墨盒的通用倉庫跟行政中心在同一層，她剛領取辦公用品的時候已經去過。黎鳶走進倉庫，繞過一排排貨架，沿著物品分類的指示牌慢慢往裏走，隨後在擺放墨盒的架子前停下來。
“哢噠。”
黎鳶拿起墨粉的手一頓，回身一看，倉庫的門被人從外麵關了起來。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種中學生欺負同學的把戲，為什麽會在這種世界排名TOP10的珠寶設計集團出現？
低頭看了眼手機，9點36分，黎鳶拿了幾個墨盒放在塑料袋裏，走到身後看了眼上鎖的門……
門鎖是市麵上常見的電子智能鎖，有開鎖權限的員工用門禁卡，從裏麵或者外麵刷卡就能打開房門，但顯而易見，就算黎鳶這會兒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開門。
她先按了兩下旁邊的exit按鍵試圖開門，但是毫無反應。
拿出口袋裏新發的門禁卡，顯示權限不足
黎鳶不慌不忙拿出隨身攜帶的掌上電腦，輸入一串字符。
與此同時，內置的耳麥發出了呼叫訊號。
黎鳶按下接通，耳邊傳來了Ben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
“哦我親愛的Iris女王，猜猜我剛才在酒吧看到了誰？我最愛的脫衣舞娘Lucy！哦我的天哪每次看到她的舞姿我都……”
黎鳶原地掛斷。
第二聲呼叫接著響了起來，那頭的聲音瞬間正經了起來。
“所以，你是碰到了什麽問題？”
“我被鎖在了一間房間裏。”
“哇哦，辦公室政治，我猜到了。所以那是個什麽門？”
“帶RFID的防盜芯片門。”
“對你而言難度係數不到一顆星。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我最近腿上的舊傷老複發，老大讓我休養一周。”
“寒昕的辯護律師臨陣倒戈，幫我查查收買他的人是誰，和寒昕當年入獄的事情有什麽關聯，至於寒昕的案子，以他的級別，檔案保密級別應該是最高，你能查多少是多少吧。”
“好嘞，等我今晚看完表演，再喝掉這剩下的半瓶威士忌……”
“你的腿就會因為酒精腐爛壞死。”
黎鳶又一次關了電話，屏息凝神操作手裏的迷你鍵盤，屏幕上的進度條顯示100%，一大串字符飛速跳了出來。
RFID芯片門的工作原理非常簡單，隻要所持磁卡上的信息代碼具備解鎖權限，門禁係統識別到後就會自動打開。
這個公司誰的門禁卡權限最高？當然是寒琛。
黎鳶成功進入ME信息安全係統，把寒琛門禁卡的字符串複製下來，粘貼替換掉自己卡片原有的字符信息，隨後合上電腦，起身刷卡。
防盜門“滴”了一聲，亮起綠燈。
黎鳶看了下時間，9點50分。
她不慌不忙地提著一袋墨盒前往會議室，中途還給打印機換了個墨盒，其他人都已經提前去了會議室，黎鳶還沒走進門，就聽到姚淑容尖酸的嗓音。
“黎鳶呢？頭一次晨會就不見人影，周舟你把這事兒給記下來，回頭我匯報給……”
話未說完，黎鳶推門而入。
不施粉黛的俏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容光熠熠。
一時間，某些人臉上的不敢置信藏都沒藏住。
“不好意思剛剛去給打印機換了個墨盒，現在9點55分，我沒遲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