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者不善
剛出生的嬰兒非常脆弱,餵食有講究,除了只能喂牛乳,而且喂的次數和時間也有頻率。
接下來日子,阮嫻就像打游擊一樣,在小德子的配合和掩護下,逮著空子便偷偷摸摸往返重月宮三四趟。兩人輪流替換、配合默契,守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躲在司苑局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行動。
小七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還是睡,那微黃的小臉兒也在阮嫻和小德子二人的精心照顧之下,開始漸漸白皙起來。
這日晌午。
阮嫻剛從重月宮溜回來,一抬頭便看見碧珠站在走廊上,似是在等她。
「阿嫻,你去哪兒了?」
「吃撐了出去溜達一圈,有事?」阮嫻避重就輕道。
碧珠見她避而不答,心裡暗暗有些懷疑,面上有些不耐煩道,「蘇公公差人來看那金絲馬尾,你剛才不在,找你半天也不見人影兒。」
「哦,那人呢?」阮嫻有些心裡打鼓,這打游擊還真是不保險吶。
「被我打發回去了,下午再過來。」碧珠語氣很不客氣,視線又在阮嫻渾身上下轉了轉,突然有些陰陽怪氣道,「最近似乎看你經常往外面跑,你什麼時候養出個溜達的習性了?」
阮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在溫房裡呆久了骨頭疼,多走動走動,免得年紀輕輕得了什麼老人家毛病,耽誤主子們交代的任務。」
這碧珠是個上進的姑娘,但對於她這種敏感現實愛算計的性子,阮嫻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碧珠微微眯起眼,往日真是看走眼了,這阮嫻平日里不吭不響的,沒想到膽兒可大的很,這鬼話連篇誰信?連面對蘇公公那種人物都能面不改色、款款而談,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敢賭,這才是狠角色。
在這皇宮裡,有兩種人最可怕,一種是有權有勢的主子,另一種是不要命的人。
碧珠心思流轉間,見阮嫻已經越過她往溫房方向走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緩緩走開。
阮嫻徑自走入溫房,來到她親自替金絲馬尾專門辟開的地方,金絲馬尾剩餘的幾片嫩葉蔥蔥翠翠的挺立著,十分精神。阮嫻知道這是活了,蟲子殺得乾淨,她又伺候得用心,每日抱著晒晒太陽、注意著溫度通風和濕度,整天圍著它打轉,能不長得好?
甚至已經長出兩片小芽,嬌滴滴的,就像害羞的大姑娘似的躲在葉片中央。
阮嫻慶幸自己小命保住,嘴角不由勾起來,這時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飛快轉頭,就看見一張意外的臉站在幾步開外,對方一臉微笑的看著她,目光落在金絲馬尾上,便道,「阮姑娘真是好手藝,這金絲長得這般精神,看來果真是活了。」
「柳蘇姑娘,可是找我有事?」阮嫻臉色淡淡的,她可沒忘這姑娘上次走之前的那個眼神,今日吹得啥風,黃鼠狼給雞拜年?
柳蘇彷彿感覺不到阮嫻的冷淡,依舊笑顏如花,「李師傅和葉師傅近日對阮姑娘讚不絕口、極其推崇,柳蘇心裡著實好奇,今日特來請教,還望阮姑娘指點一二。」
阮嫻淡淡搖頭,「不敢當,我不過是歪打正著恰巧碰上相熟的例子,並沒有什麼本事。」你好奇,關我何事。
「阮姑娘謙虛了,葉師傅可是道你在花草培育方面十分有心得,心思巧妙呢,莫非……阮姑娘心裡還在怪罪於我?」柳蘇走到她身邊,側頭看著眼前這姑娘白皙的臉,暗想自己之前為何會忽略了她,這姑娘樣貌精緻秀美,分明比紫顏還要出彩三分吶。
柳蘇這話讓阮嫻感到好笑,這姑娘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以為人人都沒事幹想著她呢?
「怪罪?」她一臉驚訝,無辜的道,「柳蘇姑娘你好生奇怪,我在柳嬤嬤手下,你是花嬤嬤愛徒,我跟你平日里無甚來往,我為何要怪罪於你?再說了,柳嬤嬤與花嬤嬤之間的關係這司苑局上上下下人盡皆知,柳蘇姑娘你可是鼎鼎有名的,連萬歲爺都誇讚您舉止有度、才貌雙全,你是咱們司苑局上下一致學習的榜樣。我阮嫻才疏學淺,哪能指點您,柳蘇姑娘你這是要折煞我了。」
柳蘇一向自視甚高,哪裡受得了這種打臉,頓時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了,「阮姑娘真是口齒伶俐,巧言令色吶。」
「哪裡哪裡。」阮嫻漫不經心的笑著。
柳蘇看她這幅敷衍的樣子,再也笑不出來,嘲諷道,「阮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太得意,這才過十日,最後結果如何誰會知曉,免得樂極生悲,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得意了。」
阮嫻臉色微沉,「不勞柳蘇姑娘費心。」這是咒她死嗎?
「哼,不知好歹。」柳蘇視線在那株金絲馬尾上轉了轉,冷笑一聲,甩袖而去。
柳蘇的這一茬阮嫻並未放在心上,金絲馬尾生機勃勃,小九月如今也照顧得很妥當,加上這陣子她只需要負責金絲馬尾,大把時間空出來,無事一身輕,可舒坦了。
如今她就祈禱時間快點過,等過幾日順利交差,脖子上的這顆腦袋就保住了。
她洗乾淨手上的泥,出了溫房,打算回屋裡去打個盹。
剛踏入院子,就聽見裡面一陣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她一瞧頓時有些奇怪,發生啥事了?怎麼大伙兒都站在院子里?
「安王爺真俊吶,真沒想到他居然會親自來司苑局,簡直像是在做夢……」
「可不止俊啊,還那般溫柔和氣,你看你看,他又笑了。」
「聽說安王妃生辰快到了,王爺知道她喜歡花,所以特意到咱們司苑局想親自挑一盆最特別最美的鮮花給王妃當生辰禮物。」
「天啊,好體貼好深情啊……」
「要是有一個人那般真心情意待我,真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死丫頭,你還是做夢去吧,大白日的思春。」
阮嫻站在一幫宮女身後,順著眾人的目光朝裡頭看去,便看見司苑局的前廳里,一個穿著紫色錦袍的高大俊美男子正在與楊嬤嬤交談著,男子大概三十來歲,而立之年,樣貌俊朗、氣質清貴。他周邊地上擺著幾盆嬌艷燦爛的鮮花,但他似是並不滿意,專註的和楊嬤嬤說著,彷彿對周圍一群宮女們的灼熱視線視而不見。
這時,阮嫻看見柳蘇淺笑嫣然走過去,身後跟著個抱著花盆的小太監,花盆中栽著一株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那俊美男子目光落在海棠之上,眼中頓時露出讚賞,然後視線落在了柳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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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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