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男子
「孩子?我的孩子沒了……」
女人獃滯的看著阮嫻懷裡那臉色青紫的小人兒,彷彿傻了般喃喃自語,「我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沒用,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也不知她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拾起地上的匕首,便要往自己胸口插。
面目瘋狂,神色扭曲。
好在阮嫻反應迅速,一手抱著嬰兒,一手猛地將那匕首打掉。女人產後虛弱至極,那匕首毫不費力被打落在地,女人瘋狂的哭喊著,「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阮嫻腦子嗡嗡直響,她沒有理她,盯著懷裡的嬰兒,不敢相信這個殘忍的結果。
她腦子飛速運轉,面色青紫是缺氧的表現,孩子一定是因為在胎中憋了太久缺氧。缺氧怎麼辦?這裡是古代,沒有氧氣輸入沒有育嬰房,她瘋狂的思考著,不顧女人在旁瘋狂的哭叫。
突然,她猛地將嬰兒平鋪在地上,用身上乾淨的裡衣軟布擦去嬰兒臉上的羊水,伸手掰開那小小的口。深吸口氣,低頭用力對著那張嘴吸了一口。
飛快吐出嘴裡的羊水,她再次低頭,開始對嬰兒人工呼吸。
大概持續了十幾次,突然,嬰兒小小的身體猛地一振,小小的胸口彷彿終於開始有了起伏。那幅度很小,幾乎微不可察,因為阮嫻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才沒有錯過。
她整顆心吊在半空中,將小嬰兒抱起來,在她小小的屁股上拍了兩下。
起初,沒有聲音。
她咬牙狠心用力一拍。
「哇嗚……」
一聲宛如動物般微弱至極的哭泣聲在這個昏暗僻靜的廂房裡陡然響起。
宛如一聲天籟。
更像一道救贖。
阮嫻整個人渾身濕透,彷彿落水般,她咬牙飛快用布將小嬰兒緊緊包裹好,將她輕輕放在了呆若木雞的女人身畔。
整個人才彷彿虛脫般,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神仙嗎?」
女人虛弱而敬畏的低低響起,阮嫻這才發現女人面如金紙,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這間廂房,阮嫻的嗅覺已經麻木,地上濃重的鮮血讓她眼球生疼。她心裡陡然一酸,「我不是神仙,我只是個普通人。你不要說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我去幫你……」
女人虛弱的搖搖頭,「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她伸手輕輕撫摸孩子小小的臉,眼中含著淚,阮嫻注意到她的手指非常纖細白皙,非常漂亮。而她的樣貌更是美麗至極,端莊秀氣,縱然布滿臟污和汗水也掩飾不了女人的清麗。
「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女人眷念的收回目光,突然道。
「是個女孩兒。」阮嫻道。
女人閉了閉眼,蒼白的唇瓣微微顫抖,半響,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複雜表情。
「天意……天意……」
她喃喃自語,目光再次落在阮嫻臉上,猛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充滿乞求,「姑娘,這孩子命苦,她爹已經不在,我馬上要下去陪他,留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這可憐的孩子。姑娘,這宮中遍地豺狼,我求求你,求求你護著她……不求富貴不求榮華,只求她平安長大……」
「不行,這是宮裡,我自己都……」
「不,聽我說!」阮嫻也沒想就搖頭,卻被女人猛的打斷,那虛弱的目光中猛然流露一股威懾,她壓低聲音,「東宮主殿寢室床底下暗藏一條暗道,直達煦都城門三裡外,這是宮中唯一一條未知隱藏的暗道,若一日走投無路,那便是你的退路。」
說完這些,女人聲音更加虛弱,彷彿在瞬間透支生命力。
「不……」
阮嫻緊咬著牙,用盡了渾身力量控制自己內心的震撼,一滴淚水無聲從眼角滑落。
女人看著這滴淚珠,眼底頓時亮光激射,她微微揚起聲音,「在我的家鄉禾城,有一座地母庵,庵里的泉水特別甜,釀出來的酒特別香,小時候阿娘時常帶我去……」
女人莫名其妙的吐出這番話,沒頭沒腦的,阮嫻聽得一頭霧水。
便見那女人再次摸了摸嬰兒嬌嫩的臉蛋,極其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虛弱道,「姑娘,大恩大德,顧婉瑜來世再報答……」
說完。
她緩緩閉上了雙眼。
阮嫻面色陡然大變,她飛快伸手觸響女人鼻翼,呼吸全無。
她心神動|亂|的坐在這臟污的地上,四周靜得可怕。
死了!
就這樣死了?!
她腦袋空洞的看著女人身旁那個小小的襁褓,裡面的小人兒正在靜靜沉睡,她可知她的娘親就在剛才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可憐的孩子。
阮嫻一時感覺肩頭有千斤重擔壓著,心裡又對那小小的人兒充滿憐憫。
內心無比煎熬著,一道清冷淡漠的男聲冷不丁出現在身後。
「你可知方才這孩子若是沒活,那你現在就是個死人。」
阮嫻嚇得幾乎魂飛魄散,身體比心更誠實,以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飛快抱起嬰兒,猛然轉頭。
一道高大挺拔的影子立在角落,那人穿著一身黑色錦袍,華貴低調,五官隱在黑暗中不甚清楚,不知看了多久。
「你是誰?」
阮嫻開口,發現自己嗓子幹得生疼。
那人走近,在昏黃的燈燭下,一張俊美無雙、宛若天人般的臉緩緩地出現在阮嫻的眼前。
那是一張極其出色的臉,狹長的眉,深邃的雙眸,高挺筆直的鼻樑下是微薄的雙唇,他皮膚極白,昏黃的燭光彷彿在這人身上染了一道光暈,卻沒有柔化他身上那種不容侵犯的冷漠。
美得叫人不容褻瀆。
阮嫻有些失神的看著此人,活了兩輩子,她都想不到一個男人可以漂亮到這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這可是古代,是純天然的。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冷漠的掃了眼她懷裡的襁褓,淡淡道,「這孩子與你有緣,以後你便負責照顧她吧。」
「這怎麼可以?」阮嫻面色戒備,「這是宮裡,我一名小小宮女,如何能夠照顧好一個孩子?」
有緣?
阮嫻再傻這會兒也明白自己捲入了某種隱秘的事件中。
男人的視線終於落在她臉上,那目光沒有一絲波動,彷彿在看一個渺小的螻蟻。
「從你踏入這重月宮起,你就沒有選擇,死,或者服從我的命令,你選哪個?」
——
牙叔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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