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算清
賀翊翊睜開眼睛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叮囑他:“不要告訴我爸。”
陸禮寒:“知道怕賀叔擔心還作踐自己?”
賀翊翊笑呀:“什麽作踐不作踐的,你又不是我。”
明明剛恢複過來,還不忘嗆他。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她一直皺眉,剛緩過來沒多久,賀翊翊就要出院。
陸禮寒直接拒絕,把她摁在病床上,有幾分冷酷的姿態說:“接下來我放你三天假,手頭上的工作我幫你搞定,你沒得不答應。”
賀翊翊倔強又孤立無援,小聲抵抗:“你別管我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她騰出手,想推開他,真的隻是想推開他,卻一把打在他的脖子上,力度不大,軟綿綿的像是撓癢癢,可她突然愣住了,要哭不哭的樣子,實在讓他看著煩躁。
“挨打的是我,我還沒怎麽樣,你倒是想哭了?”
賀翊翊梗著脖子,不肯說話。
陸禮寒拿她沒轍,繼續放低姿態:“今天暈倒的換做別的人,我看都不會看一眼,小千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徐亞敲響病房的門,發出的聲音驚到病房的兩個人,兩人之間似乎彌漫一股火藥味,齊齊回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徐亞,他們倆姿勢曖昧,甚至看到他,陸禮寒也沒放開賀翊翊。
徐亞咳了咳:“陸總,我來看翊翊小姐。”
陸禮寒這才放開賀翊翊,稍稍遠離病床,站在邊上。
徐亞放下果籃,說:“賀總知道你進醫院的事嗎?”
賀翊翊抬手摸了摸耳垂,“徐助理,你不要和爸爸說,免得他擔憂。”
“我收到消息直接從公司趕來,還沒來得及和賀總說。”
徐亞這話一出,賀翊翊這才鬆了口氣,看了眼陸禮寒,說:“你可以先出去嗎?我和徐助理有點事情要談。”
當著徐亞的麵,她的口氣還算禮貌,沒有惡言惡語趕他出去。
陸禮寒猶豫了會,抿了抿唇,想說點什麽,當看到賀翊翊一臉冷漠,他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翊翊居然在他眼裏看到有一絲的失落的情緒,存在的時間很短暫。
陸禮寒不在了,徐亞這才說:“有什麽事嗎?”
“徐助理,基金會最近在做的一個慈善扶貧項目,我想跟進。”
徐亞不解:“你的意思是?”
“我也想去,就是怕爸爸知道不給,所以我想徐助理幫幫我,瞞著爸爸。”
基金會是獨立出來的一個部門,也不是公司盈利性質,起初賀漳把基金會給賀翊翊處理,也是想培養她能夠獨當一麵,慈善畢竟牽扯公眾,對象都是經濟落後的山區的扶貧工作,總歸來說沒有陰謀算計,比起其他的,還算輕鬆。
而且賀翊翊母親生前就是從事這一類型的工作。
徐亞鄭重思索:“你是在躲陸禮寒?”
賀翊翊和徐亞一向熟悉,自然不會瞞著他:“對。”
徐亞:“基金會這次負責的扶貧項目在西北地區,山路崎嶇,條件惡劣,我怕你在路上吃不消。單純為了躲避陸禮寒,實在沒有必要,反倒是折騰自己不好受。”
“這點苦還是吃得住的,徐助理,等我出發之後,如果陸禮寒或者爸爸發現了,你再告訴他們,就當我先斬後奏了。”
徐亞在公司有其他工作要忙,走不開,而且他負責的崗位不是基金會,所以不能陪著一塊去。
看她一副下了決心的樣子,徐亞隻能答應幫她瞞著。
徐亞待了十幾分鍾便走了,留下了一個果籃,陸禮寒進了病房,看到床頭櫃上的果籃,說:“小千金,你和徐助理都聊了什麽?”
賀翊翊側頭看他:“你要不要幹脆在我身上裝個竊聽器得了。”
她說完也沉默了,意識到自己口氣實在惡劣,不管他做什麽說什麽,在她心裏永遠充滿目的,害怕哪裏沒留神就被他算計,幹脆把他推的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陸禮寒靜靜看她良久,突然輕笑道:“小千金說的對,我會認真考慮考慮。”
沒多久,護士過來把她的輸液針拔掉,做了止血,就讓她出院了。
小小低血糖而已,不是什麽大病。
出了醫院大門,陸禮寒的助理閔遇開車過來,車就停在她身前不遠處,陸禮寒打開後座的車門,側頭看她,在等她自覺上車。
體貼又紳士的舉動,換做其他女人,會動心的,可她隻是靜靜看他,無波無瀾,說:“我自己打車就好。”
這話意思是不想和他坐一輛車。
陸禮寒:“隨你。”
被她拒絕太多次了,是個男人都要麵子,他不是會為了女人一度卑躬屈膝的男人,而他對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點。
閔遇見陸禮寒上了車,神色複雜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賀翊翊,擅自做了一個決定,幫上級老板勸勸她。
“賀小姐,您也一塊上車吧,晚高峰打車不好打。”
賀翊翊低頭:“不用了,你們走吧。”
她在等他們先走,才敢走。
閔遇自然是不清楚她在想什麽的,隻是為上級考慮,畢竟他不想一整晚都看陸禮寒黑臉。
“賀小姐客氣了,您是賀總的女兒,我是賀氏一員,不能眼睜睜看著您不管。”
賀翊翊看到坐在車後座的陸禮寒,天色漸暗,他的身體大半部分陷在陰影裏,更加看不到五官。
“您還是上車吧,您不上車,我也不敢開車。”
閔遇說的有道理,賀翊翊對除了陸禮寒以外的人都很好,不會為難他們,於是她繞到副駕坐好,安安分分係上安全帶。
司機的閔遇上了車,敏銳嗅到空氣有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難為情看了一眼賀翊翊,說:“賀小姐,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
賀翊翊怕尷尬,低頭拿手機看娛樂新聞,頭也沒抬:“什麽說法?”
“男人的車,副駕是女朋友的專屬位置。”
賀翊翊驚了,猛地抬頭看閔遇,動了動嘴唇:“閔助理,你有女朋友?”
“沒有。”
她倒吸一口涼氣,感受到後座一道炙熱的視線,還沒來得及說話呢,聽到後座的男人低沉嗓音說:“閔遇,靠邊停車。”
晚高峰,路上都是車,哪裏能說停就停,而且他們的車被擠在車流裏,進退不得。
閔遇進退兩難,說:“不好找地方停車,得過了前麵的紅綠燈。”
賀翊翊也坐立難安,她哪裏知道什麽副駕是女朋友的專屬,可這車也不是閔遇的,似乎是陸禮寒的。
而陸禮寒要閔遇中途停車,是要做什麽?
經過一個紅綠燈,閔遇勉強找到路邊可以停車的地方,陸禮寒打開車門就下了車,繞道駕駛座,閔遇自覺起身,讓出駕駛座的位置。
陸禮寒上了駕駛座,就說:“閔助理,你下班了,打車回家的費用我報銷。”
一言兩語就把閔遇打發了,陸禮寒啟動引擎,驅車前往的方向是他的住處,那棟在海邊的別墅。
賀翊翊剛才在閔遇下車的時候就想走,但陸禮寒速度太快,他坐上車就把車門落鎖了,十分清楚的哢嚓一聲,就是防備她下車。
“陸禮寒,我要回我自己家。”
陸禮寒握著方向盤,“你說我不顧家,那你呢?你有顧過我嗎?”
他果然是在意她那邊當著陸靳賓的麵說的話,說他不是顧家的男人,她不喜歡不顧家的男人。
當麵沒反駁,卻是秋後算賬。
他果然是記仇。
賀翊翊認真想了想,“我沒說錯,也沒汙蔑你。”
“那你說說,我怎麽不顧家?”
“……”說他不顧家,是她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如果要細究,她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陸禮寒車開的越來越快,窗外風景呼嘯而過,很快就到了別墅,車子行駛進入車庫,視線也越來越黑,隻有車前燈照亮路麵情況,車內視線昏暗,在車子停穩的瞬間,賀翊翊解開安全帶,想打開車門下車。
手剛握住車門把手,另一隻手就被陸禮寒拉住,直接被他抱在懷裏,他把頭埋在她肩頸上,低聲說:“我很想你,你不在,我都是一個人睡。”
眼下沒有其他人,陸禮寒終於對她下手。
肉麻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她原本已經麻木了,卻依舊被他這句話驚出一身冷汗,車內還有冷氣,冷氣吹在皮膚上,湧起一片雞皮疙瘩。
她不做任何回應。
在他看來,她是不拒絕的,於是愈發囂張去扯她衣服,去親她的唇。
他用行動告訴她,他真的想她,他湊近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我這段時間安分守己,不喝酒不泡吧,身邊也沒有其他女人,小千金,我對你很誠實。所以,別再把我想那麽壞了,以前我很壞,壞人做久了,也想做回好人。”
“至於你說不喜歡不顧家的男人,那你搬回來住,我顧家給你看看,好不好。”
賀翊翊不聽,卻在他懷裏漸漸失去意識,一冷一熱的,讓她仿佛漂浮在海上,無邊無際,找不到著力點。
陸禮寒在最後一刻還不忘蠱惑她:“賀宅是你的家,這裏也是你的家,你別隻顧賀家不顧我,回來住,和我一起。”
賀翊翊仰著頭,白皙的脖頸露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她倔強說:“不要。”
最後,他沒做措施,把鋁箔紙丟在一邊,讓她誤以為他做了措施。
重新抱著她放回副駕上,她低頭一聲不吭整理衣服,她對他的行為是抗拒不了的,女生和男生的力量天生懸殊,她個子小又瘦,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陸禮寒手臂搭在車窗外,在抽事後煙,抽到一半,賀漳電話打來,他接通喊了一聲:“賀叔。”
賀翊翊聞聲立刻抬頭看他。
賀漳那邊問:“翊翊還沒回家吃飯,她在公司加班嗎?”
“對,她還在加班,不過她有吃飯,和同事一起叫了外賣。”
賀漳說:“你呢?”
“我也在公司。”
“那你等會送她回來,別加班太晚。”
“賀叔,翊翊今晚不回賀宅。”陸禮寒這話一出,賀翊翊惱羞成怒,狠狠瞪著他。
光明正大和父親說這話,言下之意不就是在暗示賀翊翊今晚和他在一起,這話,他怎麽能對父親說出口,賀翊翊一掃剛才鬱悶的心情,一股氣沉甸甸壓在心頭上。
賀漳沉默了會:“你注意照顧好她,她這幾天沒休息好,飲食要清淡。”
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長時間分居也不是辦法,既然他都簽了協議,賀漳也不擔心他會背叛出賣賀家,賀家有事,他也不會有好處。
陸禮寒答應了賀漳會好好照顧她,自然是真的,在床上,會好好照顧她。
掛了電話,他說:“看來今晚你得留下。”
別墅冷冷清清的,正如他所說,她不在,他晚上都是一個人睡,臥室裏也沒有其他女人的影子,除了她的東西還在之外,多餘的一個都沒有。
她上次走的倉促,還是落下了東西在別墅裏的。
賀翊翊進了房間想把門鎖上的,陸禮寒卻跟著一塊進來,說沒幾句話就把她壓在床上,又提起剛才在車上的事。
“我的車副駕位置也隻有你,以後隻有你,是你的專屬。”
她沒忘記,以前陳箬施也坐過他的副駕,還留了一支口紅在那,想起在車裏被他控製,現在又來,男人對這種事情格外熱衷,她很煩躁,口氣十分不好說:“你別乘人之危,可以嗎?”
“嗯?”
“我不想,你放開。”
“可我想,你冷了我很久,我也沒碰其他女人。”
賀翊翊嗬了一聲:“隻要你想找,什麽樣的女人都有。”
陸禮寒哦了一聲,沒打算放過她,他很喜歡她無措茫然的表情。
她說的也對,隻要他想,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可偏偏的,見過那麽多女人,不同類型,清純的、妖嬈的、風騷的,都沒有她有味道,他就該死的,後知後覺沉溺在她的溫柔鄉裏。
第二天一早,賀翊翊是被他騷擾醒的,他體力比她好太多,早上還在折騰。
好不容易結束了,她趴在床上,眼皮沉重,慢慢睡了過去。
陸禮寒從床上起來,給她蓋上被子,目光淡淡掃過地上其實沒有使用的東西,那一盒,靜悄悄躺在陽光灑下的地板上。
趁她還在睡覺,陸禮寒洗了個澡下樓吩咐阿姨做點滋潤補陰的湯。
阿姨一聽覺得奇怪,但還是照做了,等到了中午十二點半,從樓上走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明眸皓齒,長發披肩,阿姨當即明白,這滋潤補陰的湯是給誰喝的。
賀翊翊下樓沒有看到陸禮寒,揉著眼睛就要出門的樣子。
被阿姨叫住:“小姐,陸先生特地叫我燉了湯給你留著,你先喝一碗看看。”
新來的做法阿姨是生麵孔,不是之前別墅那位,賀翊翊欲言又止,說:“不用了,謝謝。”說著,她就要出門。
“小姐,你先別走,陸先生說了,你一定要喝。”
“那他呢?”賀翊翊聽出阿姨口中的陸先生指的是陸禮寒。
“剛才還看到,好像出門了。”
“那麻煩你了,阿姨。”
他不在,她暫時放下心。
見她終於坐下喝湯了,阿姨說:“這湯對女人特別有好處,滋潤補陰,小姐看起來那麽瘦,應該多喝點,把身體調好,隨時可以要孩子,我看陸先生很喜歡小孩的樣子,這個年紀也應該要小孩了。”
賀翊翊不搭腔,沉默喝完湯,頭也不回就走了。
又是一樣的場景,難打車。
好不容易打到一輛車,直接開往賀氏,但是經過路邊的藥房,賀翊翊隻猶豫片刻,立刻叫司機停車,付了車錢,她就去藥房買了緊急事後藥。
陸禮寒昨晚打的注意,在床上的時候沒有,她清楚,之後在臥室那次更沒有,他隻是裝模作樣拿了盒子在弄,讓她以為他有做措施,早上起來她還特地看了眼垃圾桶,什麽都沒有。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太陰險了,妄想不做措施,讓她懷孕,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捆綁她?
絕對不可能。
上次吃藥的經曆曆曆在目,這次她拿著藥盒去了公司才倒了一杯水,湊合吃下。
藥盒隨意丟在垃圾桶裏。
陸禮寒那邊接到別墅阿姨的電話,得知她吃了點湯就離開了。
經過她所在的部門,陸禮寒多看了一眼,隔著百葉窗,看到她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摁著鼠標,沒化妝的臉色不太好,他沒有猶豫,當著其他下屬的麵,赫然進了她的辦公室。
賀翊翊被他嚇了一跳,皺眉說:“有事嗎?”
他進來,賀翊翊動了動鼠標,把屏幕上有關山區扶貧資料全部關掉。
“不累嗎?還有精力上班。放你三天假在家休息不好嗎?”
他湊過來,懶懶散散倚著辦公桌站在她身邊,仔細看她的表情,還有小動作。
“我躺著有什麽好累,該累的是你吧?”她不想那麽嬌弱,還放假,手裏工作還沒好。
陸禮寒低聲笑,心情不錯的樣子,而後慢慢彎腰,在她耳邊吹氣,“我累不累,你不清楚?小千金,我看到你,渾身就發熱。”
“……”賀翊翊抵不住他不要臉說葷話的本事,猛地站起來,刻意拉遠距離。
吃飽的男人很明顯能看出心情大好。
這一點閔遇深有體會,今天的陸禮寒和昨天在車上陰沉生氣的模樣判若兩人,甚至還讓他早點下班回家,連小歐都可以早點下班。
五點鍾,陸禮寒又出現在賀翊翊的部門,當然,目的隻有一個,等她下班,一起回家。
賀翊翊還在和同時研究拍賣會的細節,這是她第一個親力親為跟進的項目,她本人格外看重,上次在陸禮寒那邊得到了一點啟發,於是她把跟會展那邊的溝通細節這一塊交給了部門一個女孩子負責,而她主要操作大局。
不太大的小會議室裏,賀翊翊還在講拍賣會的細節,在製定最後的方案,是背對著會議室門口的方向,而陸禮寒就站在門口,對著會議室裏其他看到他的人,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們繼續,不用管他。
可他單單站在那裏,都有足夠強大的吸引力,吸引著別人的注意力。
他一來,其他人的壓力更大了。
等差不多之後,賀翊翊說了散會,轉身就看到他。
眉眼深邃如墨,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容,陸禮寒朝她伸手。
這麽多人看著,賀翊翊臉上掛不住,抿了抿粉唇,捧著一疊文件夾,經過他身邊,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抬腿就走。
賀翊翊走了,其他人才敢走,都不忘向他打招呼。
陸禮寒遠遠看著她一身黑裙勾勒出身形輪廓的背影,心裏喟歎一聲:他的女孩,終於長大了。
當然,拒絕他的本事也是與日俱增,
不過不要緊,無傷大雅。
他也終於承認了自己對她狂野生長的占有欲,強烈的無法壓抑的。
賀翊翊回到辦公室沒多久,他也跟著進來,坐在沙發上看她工作。
保潔阿姨進了辦公室收垃圾,手裏拿著抹布和清潔劑,沒拿穩垃圾桶,裏麵的廢紙和一盒藥盒掉了出來,阿姨十分迅速收起,全部裝回袋子裏,又離開了辦公室。
剛才那藥盒掉出來的瞬間,陸禮寒掃過一眼,有點熟悉,類似……事後緊急藥。
不同牌子之間包裝會有所差異,但他知道,那盒意味著什麽。
賀翊翊專心看電腦沒有注意到這一小小的插曲,自然也不會注意陸禮寒起身出去了一會兒。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蕩然無存,隻剩陰沉,又和昨天在醫院那一幕一模一樣,賀翊翊抬頭看他一眼,不清楚一個男人情緒波動也如此之大,於是她很淡定問他:“你又想做什麽?”
陸禮寒繃著臉頰,看她無所謂的態度,舌尖抵著後槽牙冷冷發笑:“你每次隻能用這種態度對我?”
賀翊翊關了電腦,回應他的是沉默。
得不到她的反應,陸禮寒被一股無名的怨氣包圍,明明麵對其他人他可以遊刃有餘應對,可麵對她,他卻無計可施。
“小千金,你真是長大了。”
這話對她來說,隻覺得他莫名其妙,她依舊淡定,語氣平緩:“人總要長大不是麽?”
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單純不諳世事,可是呐,有些人不允許呀。
她要走,也不關心他,拿了手機就往外走。
她走到門口,沒回頭,說:“別再叫我小千金了,這個稱呼,帶給我的隻有不好的回憶,不過,如果你堅持,我也不能說什麽。”
……
這次冷戰持續時間蠻久的,差不多一個星期左右,直至她跟進的項目完美落幕,陸禮寒都沒有來找過她。
倒是落的輕鬆,不過她事後反思了一下,為什麽他會陰晴不定,或許是看到了她丟在辦公室垃圾桶的那盒藥盒吧。
她的態度很清晰,就是不想和他有意外,有孩子。
有了孩子,他們之間的恩怨更難算清。
想傳達的意思也很明顯,他那麽聰明,又了解她,應該是明白的。
這一個星期左右,她倒是在賀宅和海邊別墅來回跑,賀漳偶爾問一下她的工作,沒問陸禮寒,她也不主動提及。
到了山區扶貧項目的啟動,以賀氏的名義,她代表整個賀氏,跟著扶貧隊伍去了西北某個很偏僻的地區。
走的急,誰也沒告訴,隻有一開始徐亞是知情的。
陸禮寒在她走後三天,才從公司其他人口中得知,她也去了。
因為有徐亞的幫忙,項目開始初期就瞞的很深,陸禮寒重心不在慈善扶貧這塊,所以不清楚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