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冷漠
小公寓的擺設猶如陸禮寒離開時候一樣,物品家具都沒有變過位置,隻是多了一層白布蓋住,防止落灰。
他對這棟公寓其實是沒有多大感情的,隻是暫時住過的地方,一間可以睡覺的公寓,隻是後來有了賀翊翊的加入,讓這間公寓多了人氣。
後來他有了身份地位,需要換一個地方,所以購入了海邊那棟別墅,缺點是有的,距離市中心有些距離,交通不方便,遠不如這間小公寓。
陳箬施進了屋,脫掉高跟鞋,一邊不好意思說:“買下來之後一直沒進來住過,我有點陰影,你知道的,我在這裏被狗咬過。”
“你要是有陰影,可以賣出去。”
“不要啦,賣來賣去很麻煩,何況我現在那間公寓也不能繼續住了,剛好可以搬過來。”
陸禮寒隨便她,這是她自己決定的事。
陳箬詩剛才上樓前,在公寓樓下買了兩瓶礦泉水,遞給他一瓶,“屋子沒收拾過,連水都沒有。”
“嗯,不用了,我也要走了,翊翊還在等我。”
陳箬詩當即不舒服,卻還是善解人意說:“賀小姐應該會不高興,那你先去哄哄她吧。”
……
陸禮寒回到的時候,別墅裏的沒有她的身影,倒是阿姨說她都沒有回來過。
再撥通她的號碼並無人接聽,再次撥打被她掛了。
陸禮寒發微信和短信問她在哪裏,她不回,幾分鍾後才回複說在陸家。
她去了陸家?去陸家做什麽?
陸禮寒立刻驅車趕往陸家。
……
陸家這邊,賀翊翊是被陸靳賓親自叫司機開車接到陸家的。
除了陸靳賓和饒蔓,其他人都不在。
賀翊翊是很淡定接受的,雖然不清楚他們把她請來是為了什麽。
饒蔓貼心招待她,握著手和她聊天,就是普通聊家常。
多半是饒蔓再聊,她在聽,時不時點點頭。
她在別人家裏待的渾身不自在,陸禮寒也不在,回了他的信息之後,不安的心悄悄放了下來。
饒蔓對她很熱絡,說起之前去公司找陸禮寒的事,又說起了陸禮寒。
“禮寒他那年去你們家也就十五歲,轉眼過了十年,那年他母親因病去世,留下他一個人,禮寒生母和他父親有誤會,化不開的誤會,這才導致他被趕出陸家,這些事情,你應該是不知道的。”
她不清楚,一無所知,可是饒蔓怎麽突然跟她說起陸禮寒的事?
她不想關心,麵無表情等著饒蔓繼續說。
“他生母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不過到底是家醜,當年事情有些複雜,禮寒才變成了人言可畏的私生子。”饒蔓回憶起陳年舊事,頗有替陸禮寒惋惜的意思。
明明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饒蔓卻一直幫陸禮寒賣慘,是的,賣慘,賀翊翊是聽出來了,她把饒蔓的意思理解為幫陸禮寒賣慘。
第一次來陸家就出了事,她的清白被奪走,第二次來,饒蔓又給她講故事。
“是麽?”賀翊翊敷衍回應。
饒蔓說:“賀小姐,你現在也和禮寒結婚了,以後也算是陸家一份子,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禮寒現在也過得好,也進了陸家家譜,該給他的身份也給了,他也是個可憐人,你們小兩口的,應該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陸禮寒到陸家的時候,賀翊翊正在餐桌坐著,邊上是饒蔓和陸靳賓。
陸禮寒先是恭敬叫了一聲陸靳賓,又叫了饒蔓一聲小媽。
陸靳賓叫了阿姨添了一雙碗筷,讓陸禮寒坐下來一起吃飯。
陸覃風和陸然都不在,一張飯桌,沒人說話,氣氛十分沉默。
在陸家是沒有親情血緣這一說法的,大家都很冷漠,因為陸靳賓不是合格的父親,在他眼裏隻有利益關係,能帶給他利益的自然給好臉色,沒有任何利益的就跟對待陸然一樣。
陸然想留學都沒錢,陸靳賓是不會出一分錢在女兒身上,因為女兒是要嫁出家門的,是幫別人家養的人,不會給家裏帶來任何收益。
這種家庭氛圍儼然是和賀家不一樣的。
即便他已經離開賀家多年,賀漳生病不在賀宅,賀翊翊也成了他法律上合法的妻子,他突然感覺過來自己是適合賀宅的氛圍。
有那麽一點的溫暖。
可是這點溫暖他主動放棄,遠離,然後沒多久,溫暖消失殆盡,賀翊翊都變了,變得冷漠不講理,甚至玩起了心眼。
晚飯過後,陸靳賓主動把陸禮寒和賀翊翊叫到書房去談話。
陸靳賓對著賀翊翊說:“你現在是禮寒的妻子,應該有妻子的樣子,應該多在公事上幫幫他。這些話原本應該由禮寒母親告訴你,但是他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就由我代勞。咱們以後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幫助。”
所指的互相幫助的意思,賀翊翊很快明白,因為陸靳賓說:“翊翊,禮寒是你丈夫,將是你們小家的頂梁柱,你應該放心他,信任他,把公司全都交給他打理。”
這話一點都不委婉,甚至是明目張膽。
賀翊翊覺得陸靳賓挺過分的,還沒來得及說話,陸禮寒已經開口說:“不急,賀總還在國外治療,等賀總痊愈,還是由他回到賀氏掌握大局。”
陸禮寒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先出去等我,我和父親單獨聊一下。”
有些話是不能讓她聽見的,陸靳賓已經等待太久,當說出讓他打理賀氏,其目的和耐心已經見底了。
賀翊翊眉頭緊蹙,表情複雜看他一眼,卻是乖乖抬腿往外走去,還貼心關上書房的門。
她心裏揪的疼,呼吸困難,終於扛不住貼著牆緩緩坐下來,雙手捂著眼睛,很難說服自己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陸禮寒的狼子野心。
不要太明顯了啊。
就是為了賀氏,他這樣,她都不信以後他會把賀氏還給自己。
到時候父親回來,她要怎麽交代。
書房內,陸靳賓皺眉,不滿意陸禮寒的說辭,“賀總隻有翊翊一個女兒,她如今是你妻子,你要明白大局。”
“我知道,但她還小,什麽都不懂,剛才父親說的話,會把她嚇著。”陸禮寒平靜的說,心裏也不好受,被賀翊翊那種眼神瞟了一眼,兩個人的關係在邁向毀滅的深淵。
他有心化解,可是積攢這麽久的矛盾和誤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她不小了,你也是,賀氏遲早得姓陸,你難道不想幫你母親要個說法?”
“要是要的,但時間還沒到。”
陸靳賓被他不緊不慢的態度刺激到,十分火大拍桌子:“當年要不是賀漳從中搞鬼,你母親不會誤會我,你母親的死和賀漳脫不了關係,說到底,你是不是喜歡上仇人女兒?”
這麽多年了,陸靳賓終於正視他母親的死。
陸禮寒突然笑了笑:“賀翊翊是賀翊翊,她不一樣,她是無辜的。”
“她不無辜,她身上流淌著是賀漳的血,還有,別以為你和饒蔓做的事情我不清楚,陸覃風為什麽會和賀翊翊同睡一張床,是你搞得鬼。你連自己哥哥都算計,不過很好,男人就該六親不認,有野心。不然怎麽做大事。”
陸靳賓就是變態。
比陸禮寒還要變態。
陸禮寒深呼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了。”
……
他離開書房,看到賀翊翊蹲在牆角邊上無聲流淚,眼裏水光一團一團,模樣很是可憐。
“走吧,我們回去了。”
她對陸家有陰影,沒辦法再來了。
陸禮寒想抱她,她揮手打了過來,她說:“你答應過我,要把賀氏還給我的。”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陸禮寒態度強硬,把她抱起來,快步離開陸家,經過客廳,饒蔓在看電視,沒看他們。
出了陸家,陸禮寒一路抱著她去了附近的公園,把她放在秋千架上,雙手握著秋千上的兩根繩索,讓她看著自己,說:“以後不管誰接你去陸家,都不要上車,聽到沒?”
誰知道陸靳賓會做出什麽事,他都很少回來,就是不想踏足陸家半步。
賀翊翊還在哭,不吭聲,她難受得不行。
陸禮寒也不太好受,提心吊膽擔憂她,“你別哭了,我心都要化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安排好,我們一起出國去看賀叔。”
“你要當麵找我爸要公司嗎?”她聲音沙啞,說出的話讓他腦袋瞬間空白幾秒。
“你別亂想,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陸靳賓有啊,他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給你複述一遍。”
“小千金,你可不可以把我想好一點?我有那麽壞嗎?”
賀漳現在身體情況壓根不能遭受刺激,所以他們結婚的事情也是瞞著賀漳的,他至今不清楚賀翊翊已經和陸禮寒領證,賀氏又不能缺領導人,陸禮寒有意封鎖國內的消息,不讓賀漳知曉。
麻煩的事情多的他無暇顧及她的情緒,隻是單純想把她留下來,讓她心甘情願,什麽約定協議,都隻是走一步看一部的緩兵之計。
賀翊翊又不是以前愛他超過一切的樣子,他自己也摸不準對她到底是什麽態度,喜歡吧太矯情,他不覺得喜歡是可以兩個不同個體一直在一起的理由,隻有利益才是可以讓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他是看不起她所謂的喜歡。
喜歡他超過一切,那如果有一天,要她的性命呢?
……
她不回應,隻是哭。
陸禮寒也不管她,就看著她哭,等她什麽時候哭夠了,再談出國看賀漳的事。
賀漳是她父親,她狠不下心不去的。
她也很想賀漳。
陸靳賓不看重親情血脈,不代表別的家庭不看,賀漳雖然手段狠辣,但對賀翊翊一直都是寵愛有加,恨不得把天上心摘下送她,然而同時,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把她養得太嬌弱,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陸禮寒這麽一個人,把她生生拽下地獄。
她終於不哭了,陸禮寒才捏著她的下巴,放低了聲音說:“當著我的麵可以肆無忌憚直呼別人的全名,但是要記住,禍從口中,別讓別人聽到。有些老古董的人,很在意被不被尊重。”
“他不值得。”賀翊翊抹眼淚,順便撇開他的手,“難道你要我向你學習嗎?叫父親和小媽?不好意思,我叫不出口。”
小媽這個稱呼讓她感覺惡心。
她直言不諱,說:“你們家畸形關係真讓人覺得惡心。”
一個男人娶了三個老婆,得多風流放蕩啊。
對比自己的父親,賀翊翊有絲驕傲,更對他家的鄙夷:“家族基因是會遺傳的,你爸風流,你也風流,你爸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你們家DNA突變了是不是?”
這樣一想,陸禮寒為什麽這麽多女朋友也有原因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她說什麽,陸禮寒都不搭腔,但不得不說,他是有點驚詫的,這些話從她嘴裏蹦出來,帶著尖銳鋒利的刺,一下有一下往他胸口上紮。
看他半天不回應,不吭聲,賀翊翊仿佛揚起了勝利的旗幟,血管裏的血液在燃燒在尖叫,輕視笑出來。
良久後,陸禮寒這才不緊不慢說:“你說再難聽的話都沒關係,說完之後心裏要是舒服一點你繼續說,我洗耳恭聽。”
他的厚臉皮程度超出她所想,他毫無波瀾的反應揮散她剛才降臨的喜悅。
賀翊翊往後退,從秋千上站起來,冷冷看他:“你真是沒意思。”
陸禮寒也站起來,足足高她一個頭,可以輕易抱起她,也可以讓她在身下乖巧臣服,雙方的力量是懸殊的,天平秤倒向他這邊,她毫無招架的能力。
她的拳頭像是錘在棉花上,眼睛哭過之後又紅又腫,有點小可憐又有點可愛。
陸禮寒去親她,她就往後躲,平靜提醒他:“我噴了香水,沾到你身上,你再去找陳箬施,會被發現的。”
陸禮寒一頓,沉默了會。
她又笑:“女人對香水味格外敏感。”
“剛才已經抱了一路,你現在才說,有點晚。”
賀翊翊惱羞成怒,壓不住情緒,踮起腳尖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牙印。
陸禮寒幹脆再次抱起她,往邊上幽深沒有燈光的樹林走去,意圖太明顯,感覺到她的掙紮,他低聲提醒她:“叫大聲點把別人吸引過來,我看是你掛不住麵子還是我,不過,人再多,我也可以做你。”
“……混蛋!”
……
結束的時候,賀翊翊後背貼著粗糙的樹幹,被樹幹刮的後背疼,手指繞到後背一摸,指尖碰到了黏膩感,破皮流血了,還有點疼。
“小千金,還好嗎?”陸禮寒戲謔笑著看她惱怒的表情。
賀翊翊不理他,穿上衣服就往外麵光亮的地方走。
……
回到車上她就在睡覺,陸禮寒又問了他還沒回來的時候,饒蔓和陸靳賓有沒有說什麽,她迷迷糊糊說不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問了。
晚上陳箬施發微信說她有點害怕,問他可以不可以開下語音。
邊上的賀翊翊正在拿手機看機票,她的心已經飛遠了,恨不得一覺睡醒就在賀漳身邊。
可是陸禮寒非要一起去,還說不放心她一個人,但是他手頭上還有事情沒處理完,還得要幾天時間。
他的手機一直在響,他人在浴室,裏麵傳來水聲。
賀翊翊看到他的手機屏幕亮起,沒有備注名,是一串英文名,她想起陳箬施的微信名字,鬼使神差,多看了幾眼。
沒理會。
他洗完澡出來,頭發滴著水,把毛巾遞給她:“幫我擦一下。”
賀翊翊不肯,起身鑽進浴室洗澡。
逃荒似得。
陸禮寒抿了抿唇,注意力被手機喚回,陳箬施幹脆打開電話說:“禮寒,你方便說話嗎?”
“你有什麽事?”
“這麽晚打擾了,但是我一個人太害怕了。一閉上眼睛全是那晚的刀片……”
陸禮寒耐著性子安撫她幾句,掛電話的同時,浴室門被打開,賀翊翊光著腳站在門口,說:“我後背擦傷了,你幫我看一下。”
他又丟下手機,掀開她的衣服一看,果然是,屁破了一層,嚴重的地方已經冒血了。
“是剛才我太用力了?”
“難道是我自己抓的?”她反問。
陸禮寒拿來酒精給她背上傷口消毒,有點抱歉說:“下次注意。”
沒有下次的。
收拾好,他的手機又震動,賀翊翊穿上衣服說:“你好忙啊。”
大晚上的經常有女人找。
她語氣酸溜溜的,不難聽出不滿。
這不是第一次了,這段時間他半夜出去幾乎都是去找陳箬施。她自是清楚。
陸禮寒關了手機向她解釋:“陳箬施碰到了點麻煩,忙完這件事情,我不會再管。”
賀翊翊動了動嘴唇:“隨你。”
在賀翊翊的認知裏,陸禮寒是沒有同理心的,他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設身處地思考事情,說什麽關心在意,讓她別生氣,別鬧脾氣,都是他不耐煩敷衍的話,如果真的在意她的情緒,就不會做出這麽多讓她難過的事情。
說到底,他本性自私自利,她不想把他想太壞,可是事實一次又一次狠狠在她臉上掌箍。
她想來想去,想很久,覺得陳箬施的手段其實很低俗,可是為什麽陸禮寒會一次兩次都放縱她呢?
狗的事情是意外,那之後呢?
清醒,識趣,不愛。
她腦子裏隻有這三個詞。
因為在小樹林做過一次,她沒心情再做,碰到床就睡著了。
睫毛微顫,眼睛還有點紅,不過比剛哭過的樣子好多了,他有些心疼吧,俯身就去親她的眼睛,輕輕柔柔的,仿佛對待稀世珍寶。
……
很快的,巡捕局那邊來消息了,的確是被辭退的秘書小劉所為,她懷恨在心,找不到陸禮寒的住址,意外打聽到陳箬施的住址,便給陳箬施寄去了帶血的刀片,就是為了恐嚇她,蓄意報複。
她被辭退,一時之間氣不過,才做出這種事。
陳箬施打電話跟陸禮寒說了這件事,他隻是淡淡說一句知道了,便說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先掛了。
陳箬施沒吃到好果子,去了巡捕局追究小劉的責任,因為她認錯態度良好,被處五日以下拘留,畢竟留了案底,將會伴隨她一聲。
這個懲罰對女孩子來說其實算是蠻重了。
尤其是她一個剛出社會的女生。
陸禮寒見這件事情有了結果,便讓閔遇將他接下來的行程往後推了推,訂了兩張機票,去國外看望賀漳。
什麽都準備好了,就差登機了。
可就在登機的最後一刻,助理閔遇接了一通電話,臉色瞬間變了,當著賀翊翊的麵,說:“陳總監在家自殺了。”
“……”
電話是小歐打來的,她也在醫院,是在公司群看到的消息,因為陳箬施自殺割腕拍了照片發到公司群了,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陸禮寒看了一眼賀翊翊,她麵無表情盯著他看,兩人視線匯聚,看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閔遇也不敢說話,他今天隻是做司機,送他們過來登機。
臨門一腳,卻插進來陳箬施自殺的事情。
賀翊翊輕視笑了下:“你要去找她是吧?這一次,依舊是,是吧?”
陸禮寒放下行李箱,抬手想摸她的頭發,順毛,可她卻往後退了幾步,手裏拿著兩個人的機票,她分開兩張機票,一張是她的,另一張是他的。
“她自殺了。”陸禮寒平靜的說。
“哦,所以你要去關心她嗎?”她眼裏水光泛濫,“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你,我不傻啊,自殺什麽的,小學生才會做,她一個成年人,拿自殺來要挾你,搞笑嗎?”
“小千金,你不要這麽冷漠。”陸禮寒知道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她肯定是察覺到了,才發脾氣,可是人命關天,陳箬施對他來說,有一丟點的不同,但這點不同不是男歡女愛,她不需要為了陳箬施吃醋的。
“我冷漠?我冷漠?是,我是冷漠。”賀翊翊抬手就撕掉他那張機票,隨手往上一揚,雪花一樣的碎紙落在兩個人之間,隨即飄在地上。
極端的方式不可取,還給環衛工添加工作負擔。
陸禮寒捏著眉心,耐著性格安撫她:“翊翊,你先登機,我明天再去。”
賀翊翊冷漠說:“不必,你可以走了。”
時間很趕,陸禮寒隻是沉默幾秒鍾,轉過身提著行李箱就走。
閔遇向她彎了彎腰,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賀翊翊頓感疲憊,看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裏了,才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紙。
也不多,很快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