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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變

  唐譯的話,周烈不全信,隻信一半。


  唐譯的性格,他又不是不清楚,油腔滑調,沒個正經。


  周烈又問:“聽說賀翊翊的父親的病情很嚴重,現在還在醫院治療?”


  唐譯漫不經心說:“是啊,還在醫院,陸禮寒為了這事忙裏忙外聯係有名的醫生治療,要不是賀總病倒,也沒他陸禮寒什麽事。”


  說著,唐譯瞟他一眼,嘖嘖說:“周烈,怎麽,你想進賀氏?”


  如果不想進賀氏,做什麽打聽這麽多。


  周烈說:“哪能啊。”


  唐譯沒細問,隨意和他胡扯。


  聊著又喝起了酒,幾倍烈酒下肚後,唐譯嘴巴開始鬆了,開始往外冒胡話了。


  “以前念書那會就知道陸禮寒和賀翊翊糾纏不清,後來賀翊翊和顧行之在一起了,陸禮寒又犯賤了,現在又和賀翊翊在一起,你說說,這叫什麽事!”


  周烈清楚其一,不清楚真實內情,聽唐譯這麽一說,來興致了,追問:“你怎麽知道?”


  唐譯嘿嘿笑,醉意上腦:“老子兩隻眼睛看到的,怎麽會不知道。”


  說完,唐譯開始胡言亂語,酒量不好,發了酒瘋。


  ……


  十月底的最後一天,一早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天空蒙了一層灰暗。


  賀翊翊從床上起來,還沒清醒,便聽到敲門聲。


  是賀敏。


  “翊翊,禮寒的車已經到了,他在樓下等你,你快些。”賀敏一身旗袍勾勒身形,看賀翊翊臉色寡淡,想來她是知道今天什麽日子,於是放軟了態度,勸她:“翊翊,別鬧脾氣,禮寒這段日子很忙,心力交瘁,你別給他添麻煩。”


  在賀敏眼裏,她現在就是驕縱蠻橫的形象,是給陸禮寒添麻煩不聽話的大小姐。


  賀敏看她一聲不吭,“姑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但今天的日子很特殊,是禮寒母親的忌日,你要發脾氣改天再發。”


  賀翊翊說:“姑姑,我沒發脾氣。”


  賀敏牽著她的手下樓,陸禮寒就在客廳坐著,看到她下樓,站了起來。


  一路無言,賀翊翊坐在副駕,右手托腮,手肘撐在車窗邊,車窗搖下一半,她盯著車窗外的風景出神。


  抵達墓園,賀翊翊沒忍心,都到這裏來了,她再別扭就是不識相了。


  認識他這麽多年,從未聽他提起過他母親的事情。


  這是賀翊翊第一次見到陸禮寒的母親,一張一寸大小的黑白照片嵌在墓碑上,照片上的女人不過三十歲左右,眉宇之間和陸禮寒十分相似。


  都說男孩像母親格外好看。


  陸禮寒上完香,沒有向照片上的人多說一句話,眉宇之間散發濃烈的哀愁。


  墓園的選址都在偏僻、沒有人煙的郊區。


  因為下雨,整片墓園看起來被一層灰暗蓋住,顯得格外沉重和莊嚴。


  陸禮寒點了一根煙,好半晌才說:“我十五歲那年她就走了。”


  賀翊翊看他,覺得他渾身上下都散發感傷。


  抽完一根煙,陸禮寒撐傘牽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走到一半,雨勢突然變大,回到車上,他肩膀後背一整片濕掉。


  賀翊翊隻有褲腿濕了一點,其他還好。


  “擦擦吧。”她抽了幾張紙遞給他。


  陸禮寒看著她的眼睛,沒有接過,脫掉了外套露出襯衫,濕透的襯衫貼著肌膚,可以看到肉色的皮膚。


  他身材一向很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賀翊翊耳根泛紅,收回紙巾胡亂塞回去,繼續看著外麵發呆。


  陸禮寒整理好了,才驅車回到市區,方向卻是他的公寓,不是賀宅。


  賀翊翊咬了咬下嘴唇:“這不是回我家的路線。”


  “我知道。”陸禮寒淡淡回答,“去我那。”


  賀翊翊:“……”


  她心裏無數次組織語言,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隻覺得很尷尬,又複雜。


  公寓裏,陸禮寒拿了毛巾給她擦頭發,她避開,說:“我沒事,你自己擦吧。”


  陸禮寒默不作聲收回毛巾,緊了緊拿毛巾的手,然後歎了口氣,朝前走了一大步,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小千金。”他聲音似是蠱惑似的,沉沉喊她,冷冷的唇貼著她的耳廓,親吻她。


  天旋地轉,她回過神已經被他壓在沙發上了,他還穿著濕透的襯衫,下一刻直起上身,當著她的麵解開紐扣,才繼續下去。


  她眼前昏暗,他很溫柔,在最後一刻,他做了措施,沒有讓她再吃藥。


  距離上次不過一周之前,藥效還沒有反應。


  完事之後,兩人渾身都濕透,進了浴室洗澡。


  她很乖,烏黑的眸子含著水霧,剛經曆過,她一臉疲憊,昏昏欲睡的樣子,陸禮寒被她勾了勾,沒忍住,在浴室裏來了一次。


  他才二十五歲,年輕氣盛有血性,很是留戀她。


  雖然她不太配合。


  賀翊翊被他抱進臥室休息。


  給她蓋上被子之後,陸禮寒才關上門,去到客廳的陽台打電話。


  這幾天,他重新規劃了‘羽毛基金會’的架構,之前一直是徐亞負責,現在由他親自負責。


  賀氏內部已經開始出現分裂,以唐家為首,正在逐步瓦解賀彰一手打下的基業。


  下午四點鍾,傍晚陽光的餘暉照進臥室,床上隆起的一團人翻了個身,雙腿滑出被子,雪白的皮膚和灰色的床單形成鮮明對比。


  陸禮寒輕手輕腳在她身邊躺了下來,調了一下臥室的空調溫度,然後抱著她一起睡覺。


  賀翊翊做了一場噩夢,醒過來記起現在在哪裏,而他似乎有感應,睜開眼睛看她。


  “餓了嗎?”陸禮寒問她。


  “我可以走了嗎?”她很淡定。


  “又不上課,去哪裏?”


  “回家。”


  她要回賀宅。


  陸禮寒卻說:“以後你住我這。”


  同居?


  賀翊翊說:“我有家可以回,為什麽要住你那?”


  “過段時間你姑姑回烏克蘭,賀宅沒人可以照顧你,賀叔又在醫院,小千金,去我那,我可以照顧你。”


  “不用。”她一點都不開心,平靜拒絕。


  如果和他真的結婚,那他家裏人也就成了她所謂的夫家人,想到那個晚上,她就無法麵對陸家人,尤其是陸覃風。


  且不論那個晚上到底做沒做,床單上那一抹鮮紅,隻是陸覃風不記得而已,她可不可以大膽猜測,陸覃風是故意為之?

  陸家一點也不太平。


  他們內部爭鬥更嚴重。


  陸禮寒是私生子,陸覃風是正室所生,陸靳賓的公司也隻能一個人來繼承。


  陸禮寒似乎看出她內心想法,跟她說:“我不在陸家住,你別怕,不會和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


  賀翊翊柔聲提醒他:“禮寒,你是忘了嗎?”


  他抿唇,漆黑瞳孔倒映出她的輪廓,“是我對不起你,沒保護好你。”


  他的道歉,蒼白無力。


  ……


  賀翊翊要去醫院,陸禮寒不由分說開車送她。


  到了病房門口,賀翊翊說:“你不要進來。”


  陸禮寒無聲看她一眼,沒跟進去。


  在等待的時候,陸禮寒拿了煙盒把玩,這段時間他抽煙很凶,忙起來一天兩盒,而賀翊翊聞到他身上的煙味不像以前,現在從來不說他。


  工作日的醫院人流量依舊眾多,陸禮寒繞到安全通道的走廊上抽煙,拐了個角,和顧行之碰了個正著。


  顧行之身邊站著夏寧,三個人,麵麵相覷。


  夏寧和陸禮寒不熟,卻見過幾次,畢竟陸禮寒和周烈是一個圈子玩的。


  “行之,怎麽了?”夏寧扯了扯顧行之衣袖。


  顧行之穿著灰色短袖和迷彩褲,自從進了隊裏,一直是這種裝扮,幹淨利落,充滿男人味。


  顧行之:“沒事,你先進去複診,見到認識的人了,我去聊幾句。”


  夏寧有些擔憂,畢竟陸禮寒名聲不太好,又和賀翊翊有關係,賀翊翊又是顧行之前女友,她心裏是不放心的。


  夏寧悄悄握了握他的手臂,“行之,陸禮寒不是好人,我哥哥說過他。”她聲音很小,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沒事,不要讓醫生等太久。“顧行之溫和說道。


  夏寧不再堅持,進了診室前叮囑道:“行之,不要和他起衝突。”


  顧行之說好。


  兩個男人站在樓梯口抽煙。


  陸禮寒半眯著眼睛說:“聽說你升職了。”


  “嗯。”顧行之點頭,臉色嚴肅的讓人發慌。


  “我和翊翊要結婚了,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顧行之半晌沒回應,扯了扯嘴角,心底一陣陣發涼,安城距離江城蠻遠的,坐飛機也要幾個小時,自從賀翊翊說分手之後,他很久都沒有回來過,這次回來,是因為顧父的病情惡化,他請假回來照顧顧父。


  聽到陸禮寒的話,顧行之感覺不到胸腔有心髒跳動,啞了啞聲音,“是麽。”


  陸禮寒接著說:“原來,你沒有碰過她。”


  顧行之徹底冷眼:“你再說一遍。”


  “沒什麽。”


  陸禮寒又不說了。


  賀翊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樓梯門口邊上,她能清晰聽到站在樓梯口兩個人的談話聲,她倒吸一口冷氣,剛要抬腿往回走,遠遠瞥見夏寧從走廊一處的診室走出來,看到她的方向,猛地走過來。


  “賀翊翊,行之呢,行之在哪裏?!”夏寧麵目猙獰,見到賀翊翊,情緒一下子失控。


  她怕賀翊翊和顧行之碰上,忍不住在心底祈求,千萬不要碰上。


  她好不容易把賀翊翊從顧行之心裏趕走一席之地,顧行之不能再見到她。


  賀翊翊沒來得及躲閃,被她往後一推,後背挨了下塑膠大門,她下意識伸手抓著兩邊的門,險些摔倒。


  下一秒,後背被人在後麵扶住,側過頭一看,是顧行之。


  站穩後,賀翊翊紅著眼眶看著顧行之。


  顧行之表情很淡,很快放開她,扯了扯嘴角:“翊翊。”


  賀翊翊沒忍住,心裏的愧疚滿滿的將她吞噬。


  夏寧很快擠到顧行之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往外一拉,警惕盯著賀翊翊看:“賀翊翊,你有男朋友了,就別再和行之牽扯不清。”


  陸禮寒一臉輕蔑,抱臂旁觀。


  顧行之抽回手臂,對夏寧說:“這是我的事,夏寧,與你無關。”


  賀翊翊手情不自禁揪著胸口,“對不起。”說完就往回走,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顧行之望著賀翊翊的眼神十分溫柔,夏寧看在眼裏,心裏密密麻麻的被妒忌啃食,她不管不顧,擋在顧行之身前,不要他去找賀翊翊。


  “行之,我現在生病了,醫生說過不能受刺激,你知道的,我喜歡你,賀翊翊已經和你分手了,她和陸禮寒重歸於好,她不喜歡你了,你別看她。”


  陸禮寒這才散漫抬腿,走了幾步,說:“不牢你記掛,翊翊是我的,也隻有我能照顧好她。”


  這話成功刺激到了顧行之,他拉開夏寧,動作幹淨利落拽過陸禮寒的衣領,嚴肅說:“你能照顧好她?當初是你不要她,現在又跟我扯什麽照顧好她,你要是真喜歡她,一開始為什麽傷害她?”


  喜歡這個詞用的太泛濫了,他似乎每一次都被問,他很煩,皺起眉頭,掙脫開顧行之的束縛,慢條斯理整理領口的褶皺。


  “你知道多少?你對我們的過去又有多了解?顧行之,你倒是不清楚,她心裏,可是從來沒有你。”陸禮寒態度輕蔑,“我給過你機會,可你沒有看準時機。”


  都是男人,顧行之怎麽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在安城,他完全有機會,但他沒有那麽做,他認為,這種事情是要留在結婚之後,於是一度忍耐。


  可這不是陸禮寒拿來炫耀的工具。


  ……


  賀翊翊回到賀漳病房待著,仿佛在自己父親身邊才能冷靜下來。


  她揮之不去顧行之眼裏的傷痕,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顧行之不會被記過,顧父更不會親自打電話給她,讓她和顧行之分手。


  賀漳躺在床上,有些吃力問她:“怎麽了?臉色那麽差。”


  賀翊翊哽咽說:“爸,你快點好起來。”


  “我這病……”賀漳蒼老的迅速,咳了咳,摸著她的頭發,“是不是受委屈了?告訴爸爸,爸爸給你出氣。”


  賀翊翊說:“隻是怕考試不過,有點慌。”


  “禮寒對你好嗎?”賀漳在醫院,最擔心的還是這點。


  “還可以。”


  “我以前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是有原因的,翊翊,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賀翊翊咬唇不語。


  賀漳見她沉默,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不再追問。


  怕賀漳擔心,賀翊翊連忙扯了其他理由,賴在病房很久才離開。


  出了病房門看到陸禮寒,他說:“走吧,回家。”


  上了車,她問:“一定要搬來和你住嗎?”


  “不然,你想和顧行之住?”


  陸禮寒第一次用顧行之嘲諷她,她無聲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


  她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瞳孔第一次露出堅定的情緒,因為顧行之。


  陸禮寒側過頭,陰惻惻說:“那你別做夢了,沒有可能。”


  說了讓她搬出來和他一塊住,陸禮寒就安排了人去賀宅收拾她的行李,賀敏倒是沒有表態,畢竟他們結婚是內定的,無法更改。


  而賀翊翊和陸覃風這事,被陸家徹底壓住,除了陸家人,沒有人知曉。


  賀翊翊愈發覺得自己是傀儡,且一無是處。


  陸禮寒把她安置在公寓裏之後,開始忙工作,很忙,早出晚歸,基本碰不上一起,他下班回來,她已經睡了,等第二天一早醒來,他也不在了。


  賀翊翊覺得這樣很好,這樣碰不上。


  而那天在醫院,她走後,陸禮寒和顧行之說了什麽,她也不得而知,也不會主動去問陸禮寒,她算是摸清了他的性格。


  ……


  深夜兩點鍾,陸禮寒才從賀氏大樓離開。


  他坐在車上抽煙,手臂擱在車窗上,眉宇間有一抹的落寞。


  陳箬施今天也加班,拿著咖啡走到他車前,看他,說:“喝杯咖啡?”


  陸禮寒沒接過,她見他不喝的意思,幹脆自己喝,順便繞到另一邊副駕,打開車門,熟稔坐了上去,舉止自然,沒有覺得不妥。


  “你知道我家在哪,這麽晚了,我一個女孩子,你不會忍心丟下不管吧?”她小口喝著咖啡,一邊說著。


  “不會。”他很自如。


  陳箬施又笑,餘光打量他的身體,還有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臂,結實有力,線條冷峻,越看越歡喜。


  就是這麽一個男人,吊了她足足一年。


  陸禮寒送到她家公寓樓下。


  陳箬施解開安全帶,又說:“禮寒,唐總最近對你頗有微詞,你要不要悠著點,明麵上給他一些麵子。”


  他麵無表情,陳箬施拿了手機,打開後置攝像頭,調整角度,對著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拍了一張,他似乎發現了她的偷拍舉動,側過頭,看她。


  “你手指好看,拍一張,不過分吧?”


  陳箬施保存好照片後,晃了晃手機,笑得張揚,她和賀翊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主動熱情,賀翊翊是偏執的溫暖,曾幾何時,他也是賀翊翊的偏執。


  陳箬施想邀請他上樓去家裏坐坐,這麽晚了,適合做點成年人的事。


  “上樓坐坐?”她剛喝了一杯咖啡,此刻精神得很。


  “太晚了,不方便。”他禮貌拒絕。


  “都不知道你拒絕過我幾次了。”


  陸禮寒:“我有女朋友了。”


  換作以前,他肯定不會拒絕漂亮女人的邀請。


  陳箬施佯裝失落,看了眼腕表,打開車門下車,扭著翹臀往公寓大門走去。


  陸禮寒回到公寓,剛開門便收到陳箬施發來的微信,一張圖,是她剛才在車上偷拍他手臂那張,角度選得很好,成熟男人的手很好分辨,骨骼分明經絡清晰。


  看了一眼,他便關了手機。


  進屋,賀翊翊已經躺在床上熟睡了。


  公寓是簡單的一室一廳,還有一間書房,她這幾天睡臥室,躲避自己的意圖很明顯,他就去睡書房。


  翌日一早,賀翊翊起床,自然以為他不在,照常洗漱去學校,天氣漸冷,她換上了針織長袖衫,下麵搭了一條杏色的長裙,把頭發挽了起來,才走出臥室。


  陸禮寒拿了一杯牛奶在喝,站在客廳,聽到開門聲,回頭看她一眼,“去學校?”


  “嗯。”


  “先吃早餐,吃完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陸禮寒不喜歡她冷淡的態度,他喜歡以前的小千金,乖巧溫順,處處站在他這邊,十分心疼他。


  她現在這幅冷淡樣子,和他疏離萬分,他不高興。


  “小千金。”


  賀翊翊坐在餐桌另一邊,眼裏有警惕有不解,唯獨沒有對他的柔情。


  “你有什麽事嗎?”


  陸禮寒放下杯子,雙手撐在桌沿邊:“非要對我這麽冷淡?”


  “那要我怎麽樣?”她也放下杯子。


  “你可以跟以前一樣,對我撒嬌,想要什麽不要什麽,都可以說。”


  賀翊翊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如果可以回去,你還是會不要我,所以緬懷過去有什麽用呢?”


  事實證明,重來一次依舊如此。


  陸禮寒抿唇一言不發。


  “我沒忘記,在醫院你是怎麽說我的。”賀翊翊沒了胃口吃早餐,幹脆不吃了。


  她也不想一大早找不痛快影響心情,雖然已經很糟糕了。


  陸禮寒眼睜睜看著她離開,麵色驟冷。


  賀翊翊真的不同了。


  溫水煮青蛙到今天有了效果。


  她不是沒脾氣,已經到極限了而已。


  ……


  那天醫院回來後,顧行之就在家裏哪兒都沒去。


  顧父在家休養,看他整日整日的關在房間裏不出門,難免擔心,剛好夏寧跑來家裏找他,他也就隨著夏寧去了。


  顧行之開門見是夏寧,臉色依舊沒有緩和。


  夏寧說:“行之,你別傷心了好不好?”


  顧行之:“你來找我什麽事嗎?”


  “擔心你。”


  “我很好。”


  夏寧忍不住哭著說:“你哪裏好了,你看看你,你都快不是你自己了,我以前認識的關係,溫柔自信,而且強大,無論麵對什麽困境,都不會被打倒,你現在……”


  已經被愛情打敗了。


  過去的顧行之不複存在,現在是千穿百孔的顧行之。


  “我很心疼你,行之,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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