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配
她的確是丟垃圾桶了,沒有說謊,也不是氣話。
聽到這話,他沒掩飾他的不高興,甚至驚訝她對自己的態度,這麽快就忘了他?徹底將他剔除幹淨了?
“現在沒有別人,不用和我演。”賀翊翊不留情麵揭穿他。
他為什麽生氣?氣她不配合?她已經足夠配合了,甚至任由別人以為他們多‘恩愛’,甚至放下顧行之,傷害他,來配合他演戲。
陸禮寒又笑:“演?你是覺得委屈了?放下顧行之,和我在所有人跟前秀恩愛,心裏不痛快?”
“是挺不痛快的。”她現在也強,對他嘲諷的口吻激到。
如果放在兩年多前,也許,她是會站在他這邊考慮,凡事以他的心情為主,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賀翊翊歎了口氣,不太想和他爭辯是與非。
短暫的熄火不戰,陸禮寒看她一眼,進了浴室拿出吹風筒,說:“先把頭發吹幹再睡覺。”
她已經坐在床邊,掀開被子,神色複雜看他手裏的吹風筒,最後也沒拒絕,讓他吹幹頭發。
吹完頭發,他依舊沒走的意思。
賀翊翊站起來,問他:“你不走嗎?”
陸禮寒懶懶抬眸:“去哪?”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賀翊翊指了指房門:“你該走了,我要睡覺了。”
一向溫柔待人的賀翊翊下了逐客令,陸禮寒陰測測笑:“我不呢?”
賀翊翊臉色白了白,又聽到他說:“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向很主動,你又忘了?”
她徹底冷了臉,說:“那也是以前。”
他最近很愛拿以前的事反反複複提,炒隔夜飯似得,一個勁的讓她想起以前的回憶。
“你忘了,我沒忘。”
賀翊翊扯了扯嘴角,頗為無奈:“人不能總活在過去裏,禮寒,你和我啊,都回不去了。等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我們就不會有交織,這樣,對你對我都很好。”
陸禮寒噙眉,他是答應了等完成了想要做的事情,就放她自由,可他沒說多久時間才可以完成。什麽時候陸靳賓破產,什麽時候就是她自由的時間。
她態度實在太過冷靜,說起話來刀刀戳他胸口,才兩年多的時間,完全將他撇出去,不再是她心裏的人。
陸禮寒離開她的房間,剛踏出一步,聽到極小聲的‘哢嚓’聲,她從裏麵落了鎖。
夜不能寐。
賀翊翊一整晚都沒睡好。
……
一段時間後,賀翊翊不斷聽徐亞說起陸禮寒在賀氏如何大展拳腳,做出了不少業績,讓那些對他有偏見的人成功閉上了嘴。
她恢複自由,賀敏把手機還給了她,還把賀宅的保鏢撤走。
賀翊翊開始回到學校上課,陸禮寒也鮮少出現,日子倒是風平浪靜。
他再度出現,直接來學校找的她。
彼時,賀翊翊正在考試,他一出現,認得他的人自然知曉他是舒雅的前男友,而舒雅,又再度在學院恢複單身,許多對她有意思的男生都在追她。
考完試,賀翊翊交完試卷回到座位上拿筆和學生證和背包,回頭一瞥,陸禮寒站在教室窗戶邊上,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容凝視她。
他頭發理短了,露出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妖孽減去幾分,依舊吸引女生視線。
賀翊翊不知道他來做什麽,淡淡看他一眼,直接走開,朝教室另一扇門出去。
她還有事情,要去辦公室找教授。
陸禮寒沒來找她的這段時間,她有了新的計劃,但這個計劃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陸禮寒一向無視閑雜人等,隻盯著賀翊翊的身影,她往另一邊走,他也跟了過去,突然一個女生竄到跟前,問他:“陸禮寒,你是來找舒雅的嗎?舒雅不在這棟教學樓,我幫你叫她。”
陸禮寒眯了眼睛,想起攔住他去路的人是舒雅的姐妹團之一的路人甲,他不記得名字,隱隱記得有這麽一個人而已。
“陸禮寒你等一下,舒雅馬上到……”
他和舒雅分手的事情其實都傳遍圈子了,他身邊的人全部清楚,他可不信,舒雅身邊的朋友圈不清楚。
……
賀翊翊見他沒有跟上來,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沈教授辦公室,拿了表格填寫,交了資料,才離開。
走之前,沈教授還特地問過她是不是決定了,她回答的毫不猶豫,說是。
忙完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十分鍾後,陸禮寒打電話問她在哪裏,她才說在某棟教學樓,他讓她等著,他過來。
見了麵第一句話,她就問他:“你有什麽事嗎?”
陸禮寒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教學樓:“你剛才慌慌張張跑掉,沒看見我?”
她隻笑不說話。
正是看到你才跑呀。
陸禮寒散漫道:“晚上,去陸家吃頓便飯。”
她想說不,話到嘴邊,沒說出來。
於是默認了。
晚上,陸家燈火通明,賀翊翊依舊是學生模樣的打扮,沒有化妝,幹幹淨淨的,就坐在他車的副駕上。
陸禮寒點了根煙,搖下車窗說:“就吃一頓飯,不用緊張。”
“我沒有緊張。”她的心態早已不是過去,怎麽會緊張呢。
陸家對她來說,就隻是一棟陌生的房子,她對陸禮寒已經死心,不會關心他,也不會關心他的家人如何。
雖然這樣想很冷血。
陸禮寒也不著急進屋,天色全暗了,他才抽完一根煙,慢條斯理說:“吃完飯就走,主要是陸靳賓想見你,看看我們的關係是不是真如傳聞那樣親密。”
“我都有配合你。”賀翊翊淡淡說。
這話有第二層意思,就是她已經夠配合了,如果別人還懷疑,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陸禮寒聽出來了,笑了笑,抽到底的煙蒂被他拋出車外,他側過頭,看她的側臉,解開安全帶的瞬間,長臂一撈,把她從副駕抱了過來。
她渾身僵硬趴在他身上,竄入嗅覺的全是煙草味,這般親密的舉動她是抗拒的,一點也不想和他靠那麽近。
眼下沒有外人,根本不需要演戲。
陸禮寒卻低頭,拇指摩挲她的唇肉,懶洋洋道:“有人看著呢,二樓露台上,小千金,你答應過的,配合我。”
賀翊翊抿唇,唇上是他的手指,她下意識抬頭往後躲,雙手環抱在胸前。
陸家別墅二樓的露台上,真的有人站著。
陸覃風看著車內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看了一會,才進了屋。
陸禮寒吻她的時候,把車裏的燈打開了。
好久,陸禮寒才放開她,讓她呼吸空氣,啞著聲音說:“別這麽委屈樣子,你也很喜歡不是麽?”
他側過頭,注意到二樓露台的陸覃風不在了。
賀翊翊嘴巴紅潤的滴了血一樣,陸禮寒看著著迷,沒忍住又肆虐她一番。
她沒得躲,隻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哀涼和同情。
陸禮寒掐住她下巴:“不需要你同情。”
稍作整理,兩人才下車,賀翊翊看到他身前襯衫的褶皺,是曖昧過的痕跡。他放縱不管,似乎有意留下。
這是賀翊翊第一次踏進陸家的家門。
除了陸靳賓和陸覃風,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麵。
陸禮寒倒是給她介紹了一遍,然後落座,陸家早就準備好了晚餐,就等著今晚的主角到來。
賀翊翊不習慣他們家庭的氛圍,尤其是陸家一家子的眼神都在她身上,陸靳賓和陸覃風還好,她的壓力來自同類,也就是饒蔓和陸然母女倆。
陸靳賓是長輩,口氣隨意問了她一些問題,都圍繞賀彰的身體狀況如何,她沒回答,是陸禮寒幫忙回答。
陸家已然是默認了她和陸禮寒的關係,她今晚的身份就是以陸禮寒女朋友出現的。
陸靳賓說:“你們也認識那麽久了,可以算是半個青梅竹馬,打算什麽時候定下來?”
陸靳賓算是問的直接了,他可不管賀彰現在身體情況,乘著這個時間催促他們盡快穩定,意思也就是結婚。
都到了法定年齡,有了法律上的保障,對兩家都好。
陸禮寒握了握她的手,說:“她還沒畢業,不太著急。”
陸覃風笑了笑:“不領證也把訂婚宴擺了。”
賀翊翊:“我爸爸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我的事不著急。”
饒蔓這時候插話了:“現在大學生結婚的一大把,比比皆是,你可以先和禮寒領證,把這事敲定下來,等畢業了再舉行婚禮也不遲。”
陸靳賓也是這樣想的。
吃過晚飯,饒蔓留下賀翊翊在家裏休息一晚上再走。
陸家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饒蔓的女兒陸然一改餐桌上的冷淡,熱絡牽著她的手在陸家參觀。
其他男人都在客廳喝茶說話,包括陸禮寒。
表麵上看似是和諧一家人。
陸然說:“翊翊姐,聽說你也是良大的學生?怎麽我從來沒見過你。”
“你也是良大的?”
陸然點頭:“是呀,我大二了。”
陸然和她同齡,賀翊翊不那麽排斥,畢竟她也是女孩子,於是放下了戒備和她聊天。
經過二樓一間房間,陸然說:“這間房間是二、二哥住過的,後來他搬出去住了,這間房也就空了。”
陸然稱呼陸禮寒的時候,口吻不太自然。
賀翊翊沒有注意到。
陸然介紹完他的房間,也沒打開讓她參觀,拉著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陸然的房間寬敞明亮,壁紙窗簾都是粉色的,可見她在陸家多受寵。
“翊翊姐姐,你怎麽會喜歡他呢?”陸然坐在沙發上,臉上明媚笑著,溫婉無害的眼神看著她。
“翊翊姐姐,我看你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隻是想起我爸,我在想他什麽時候可以好起來。”
陸然不好意思站起來,一臉歉意說:“抱歉啊,姐姐,我忘記了你爸爸……”
又聊了一會兒,饒蔓敲門,手裏端著的托盤,托盤上兩碗雞湯,冒著熱氣,剛出爐火。
饒蔓說:“來,然然、翊翊喝點湯,這可是我剛熬了一下午的,特地準備的,來嚐嚐。”
陸然大大咧咧接過其中一碗,說了聲謝謝媽媽,便吃了起來。
賀翊翊也不好推辭,道了聲謝,端過碗,小口喝著。
饒蔓笑著望著賀翊翊的碗意味深長。
……
饒蔓下樓時候,陸靳賓已經不在客廳了,剩下陸覃風和陸禮寒,她叫了陸覃風,說然然有事找他。
陸覃風中途接了個電話,不太方便別人聽到的內容,於是走出小花園去聽。
饒蔓見他走了,臉色變了變,看著陸禮寒說:“我都做好了,你答應我的不要食言。”
陸禮寒高深莫測笑:“不會。”
他現在跟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心思重的可怕,連陸靳賓都不放在眼裏,在陸靳賓的眼皮底下搞事情,連她都被收買了。
因為陸禮寒手裏掌握了她的命脈,陸然。
饒蔓想起來上個月陸禮寒找到她,把一堆照片攤在她跟前,她嚇傻了眼,趕忙把照片全部撕碎,又拿了打火機全部點燃,然後氣急敗壞指著陸禮寒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說:“這些照片我都有備份,燒了一份我還有,我倒是不想怎麽樣,隻是想幫幫你。”
他一個人人唾棄的私生子,沒權沒勢更不受陸靳賓重用,居然把注意打到陸然身上,他找了人偷拍陸然,把她和男人開房的視頻打印成照片給她看。
饒蔓差點暈過去,一方麵祈求他別發出去,一方麵向他道歉,她不該狗眼看人低,在陸靳賓耳邊吹枕邊風。
陸禮寒不需要她的道歉,而是讓她準備今天的局,一切聽他安排。
饒蔓回憶起當時陸禮寒的表情,隻能用陰森兩個字概括。
被他盯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居然敢燒了陸然頭發,也敢找人偷跑陸然照片,來威脅她,這種心思極其惡劣肮髒,但是她也沒辦法,一個婦道人家,除了去和男人吹枕邊風,能幹什麽。
錢財都在陸靳賓那邊掌管,在這個家,她壓根沒有說話做主的權利。
饒蔓被恐懼包圍,卻又不得不聽他安排。
陸禮寒溫和笑著,“陸然那些照片我不會留底,畢竟她也是我妹妹。”
饒蔓尷尬笑著:“禮寒,你這樣想就好了。”
說話間,陸覃風打完電話回到客廳,端起剛喝過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說:“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休息了,你們也早點睡。”
陸覃風說完也沒有等他們回應,直接上樓離開。
饒蔓盯著陸覃風的眼神陰冷,她在這個家這麽多年,陸覃風對她說話的口吻永遠在對家裏傭人一樣,沒有一絲尊重。
饒蔓坐下來,把陸覃風喝過的茶杯清洗了一遍,語氣平緩道:“其實在這個家我最討厭的還是陸覃風。”
陸禮寒並不關心,算了下時間,藥效應該差不多了。
……
陸然房間。
兩個女孩子倒在床上昏昏沉睡,陸禮寒進去抱起賀翊翊,墊了墊,沒感覺什麽重量,又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被隨後進來的饒蔓看到,小聲提醒他:“你快一點,家裏傭人已經睡了,陸覃風已經回房了。”
原本就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給賀翊翊休息的。
陸禮寒抱起她就進了客房。
關上門後,他把她衣服剝了,隨後把她放在床上,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眼底浮起陰冷,他俯下身,唇貼上她的耳廓,伸手將她的助聽器摘了下來,捏在掌心裏。
饒蔓下的藥,隻是安眠的,她會很快醒來。
他得迅速一點。
沒再多想,他手往下探,眼裏、臉上是漠然,看著她在睡夢裏不舒服的噙眉,小臉皺巴巴的,表情脆弱的簡直讓他驚豔,他的指尖碾到一點,卯足了力。
完事後,又將助聽器給她戴上。
……
時間靜悄悄地走,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照進臥室,賀翊翊緩緩睜開眼,適應了好久的陽光,才回憶起昨晚斷片的畫麵。
她好像和陸然聊著聊著就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天亮。
低頭一看,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陸覃風也醒了過來,看到身邊躺著她,臉色瞬息萬變,很快鎮定,說:“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賀翊翊緊緊抱著被子遮擋,往床沿邊挪去,沒有說話沒有表情,隻是指著門,她顫著聲音發抖說:“出去。”
陸覃風沒多說,心裏猜測肯定有問題,他起身,從地上撿起散落的衣服,一一穿上,然後說:“你是禮寒女朋友,我絕對不會碰你,這點我敢保證。”
他回頭,突然瞥見床單上一團紅色,身體震了震,麵露凶狠,沒再說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賀翊翊從床上起來,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串號,貼身的、短袖、牛仔褲,然後進了浴室,看著鏡子裏披頭散發的自己,還有脖子上的印記,很用力倒吸一口氣。
她的心啊,在此刻千瘡百孔了。
……
客廳的陸家人表情分外凝重。
陸禮寒見到她下樓,立刻迎上來,眼中有漫不經心的慵懶,說出的話卻會讓人誤會他情深意切。
“翊翊,你沒事的。”
“……”她抬頭看他,涼涼打斷,“你想怎麽樣呢?”
“翊翊……”
“你隻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叫我名字,就連當初分手,也是叫的小千金,我真的配得上你的稱呼嗎?”
她沒生氣啊,隻是不甘呐,想來想去,她是不信陸覃風會在陸家對她做這種事,她第一次進陸家的門,還是由陸禮寒帶來的。
他們倆個交談聲很小,其他人沒有聽見。
陸覃風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陸靳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饒蔓和陸然一一道來,她們的說辭沒有問題,最後把問題歸咎在賀翊翊身上。
饒蔓說著便替陸禮寒出頭,指著她說道:“賀小姐,我老早聽說了你很喜歡禮寒,對外十分維護他。可是他一開始並不喜歡你,跟你分手後,有了其他女朋友,這事很正常,你莫不是懷恨在心,借著這次機會,對他施加報複?”
陸然無助哭泣,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剛才陸靳賓質問她的時候,說話語氣重了點,她就開始哭。
賀翊翊一貫保持沉默。
陸禮寒把她護在身後,對陸靳賓沉沉道:“她是我女朋友,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還是會和她結婚。”
饒蔓愣了下:“她和覃風……禮寒你考慮清楚。”
“都這樣了,難道要半路換一個結婚對象?”陸禮寒說道。
她孤身一人麵對陸家一家人,心難再止水,她倒是詫異道:“我倒是不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是由別人做主。”
陸禮寒側過頭,握住她的手腕,難得溫柔的一麵向她展現,“翊翊,沒關係。”
沒關係嗎?
賀翊翊又笑,“真的沒關係?”
他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大哥睡了一晚上,他真的沒關係嗎?
賀翊翊扯開他的手,昂首挺胸朝外邊走去,她是受害者,不是罪惡本身,憑什麽對她妄加揣測,還擅自決定她的人生。
父親還在,賀氏也在,沒有倒下,她身後還是有靠山,讓她腰脊挺直。
……
陸禮寒跟了出來,車子就停在別墅院牆外,聽到腳步聲,賀翊翊回頭,很淡定朝他伸手:“車鑰匙給我了。”
“小千金。”
“別叫我!”她情緒突然激烈,這個人,顛覆了她原本平靜的世界,由漣漪變成驚濤駭浪,她強忍了一路的委屈和心酸,在頃刻間爆發。
陸禮寒隻是靜靜看著她哭出聲。
“我恨你,陸禮寒我恨你!”
陸禮寒:“不喜歡我,恨我也可以。”
在剛才那房間裏,她起身看到了床上綻開的鮮紅,想起來,鑽心刺骨的疼,不就一晚上,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揚起手蓋住雙眼處,沙啞著聲音重複:“我恨你我恨你。”
一句話把他從天堂帶到地獄,原本預期報複的快感一絲沒有,陸禮寒深呼吸一口氣,喉結滾動,嗓子發緊,“小千金,你冷靜下。”
“你不配啊,你不配叫我。”
什麽小千金,她是溫室的嬌花,不諳世事,賀漳把她保護的太好,不識人心險惡。
“你對我發什麽脾氣呢,睡了你的男人,又不是我。”
一句話,將他的冷漠決絕清楚的攤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