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關天賦賊高的師父師兄誤以為我也是超人這件事」
……
‘咻~’
‘咻~’
天剛有些魏亮，氚內時之介手中的是他那把特質練習刀，它比普通刀劍還要稍微重上一絲。
長時間的堅持鍛煉在他的肉體上顯出成效，肌肉連同手掌心的老繭一同緩慢成長。
「怎麽停下來了？」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獨臂的鬼殺隊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離時之介身邊，蹲在時之介那隻藥箱上頭。
「碩哉先生……」
獨臂的少年從藥箱上跳了下來。上前一步，捏一捏時之介肌肉充血的手臂，「還沒到極限呢，繼續揮刀！就像鐵匠不斷錘鐵那樣，不斷捶打自己。」
說完，看著時之介重新擺好架勢繼續練習，碩哉抬起手撓了撓臉上總會發癢的傷口，「我上次應該說過，叫我師兄就好。」
與惡鬼死鬥後留下的傷口讓碩哉的臉看著像多瓣拚合起來的。
好在上天垂憐，這樣縱橫交錯的傷口居然都沒能奪走他的視力。
「抱歉，碩哉師兄。」
模樣可怕的師兄露出溫和的笑容，他把時之介的藥箱勾上他那看似單薄的肩膀，「箱子裏應該就是最近收集到的樣本了吧？我先拿過去…一會兒醫生有好東西給你。」
好東西？
時之介精神一振。
一片漆黑色的羽毛自空中緩緩飄落，毛色烏黑油亮的大烏鴉體型比起一般同類還要大上幾分，「哇~哇~好東東，好東東~~~」
專供鬼殺隊員們用以通信的烏鴉落在了藥箱上，隨著碩哉的步伐微微晃動。
「你飼養烏鴉的確是一把好手。崖知是不是又長大了一圈？」碩哉瞄一眼烏鴉，誇讚道。
時之介這隻名為‘崖知’的烏鴉特別好認。
一直到手臂微微顫抖，再練下去會影響到日常工作的時候時之介這才停止。
朝陽下的少年全身微微散發著熱氣，摸一把下巴尖低垂的汗珠，時之介看向晨霧彌散中漸漸清晰的崖守閣。
宿儀先生哼著致命的三味線小曲兒，眯縫的眼睛微微睜開盯著瓶子內的惡鬼殘骸與藥液反應。
「行冥這一次斬殺的兩隻鬼，質量的確很高……」
用詞略顯輕佻，碩哉卻並沒有生氣。
輕飄飄詞匯下的意味讓獨臂少年對這一戰的凶險有了更深體會。
戰鬥相關的報告比樣本先一步來到崖守閣。
善於藏匿的鬼與善於戰鬥的鬼相互配合帶來的壓力絕不是一加一那麽簡單。
守閣的童子替時之介推開移門，時之介得以登閣。
目光掃過空檔的籠子，沒有多餘的禮節問候，時之介開門見山，「老師，有什麽好消息等著我嗎？」
腦袋縮在翅膀底下的崖知也探出頭來，灰白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下方的宿儀先生。
「是壞消息！」宿儀搖一搖他那顆光溜溜的頭，「要知道，這些藥可能能救回一些生命，但也有可能帶來更大的隱患。」
時之介原本興奮的情緒頓時淡化。
宿儀點點頭，「也沒必要擺出如此沉重的表情，我對我的技術還是有幾分自信的。接下來就得蝴蝶屋的那位得空過來一起參謀一下了。」
說罷，他向時之介展示了桌子上放置著的小瓶子。
放在針管邊的是一塊封在油紙包裏的塊狀物，以及幾個小巧的試劑瓶。
「提取自咒血內的藥能短時間內帶來類似於鬼的再生能力，力量強度因人而異。我可是花費了非常大的功夫才確保藥劑能在供血包死亡之後還能保有效果。」
時之介眼睛一亮，但旋即暗淡，治療用的藥不是他所需要的，「安全性呢？」
「沒辦法完全確保，所以用藥必須得有鬼殺隊員守在一旁。從目前用過藥的案例，我們可以保守的樂觀一些。」
時之介點點頭，此時他已經走到了桌子旁正拿起一瓶藥劑端詳。
「喝下去能起作用嗎？」時之介問。
「必須得是注射，咒療劑裏頭的成分可打不過你的消化液。實戰中注射到傷口四周，而作為實驗對象你隨便紮哪都可以。」宿儀先生湊到一個很近的距離，沒什麽樣子的靠在桌上，「要我幫你注射嗎？」
碩哉僅有的左手扶上了他那把短刀的刀柄。
房間內一時間沉默。
時之介沒有浪費太多時間調整，「我自己來吧。」
說罷，他撿起桌子上的針筒。
屋外陽光明媚，今天是個非常好的天氣。陽光下的紫藤花帶著露水透著微光，煞是好看。
背著藥簍的種島糯子摘下一串花朵丟進藥簍，抬頭看了眼頗具神秘色彩的崖守閣，嘴裏嘟嘟囔囔，「時之介這家夥，偷跑到哪去了？」
閣內，時之介舉起針筒紮向自己的手臂。
在成為刻印之前會令他皺眉躲閃的刺痛此時已經沒法讓他做出多餘反應，他甚至有餘心去感受涼絲絲的藥液注入體內後被體溫中和的感覺。
本已經平緩的心跳在緩緩加速，充分運動後還熱著的身體能更好的讓藥發揮功效。
肌肉中滯留的疲憊感在褪去，針筒抽離後傷口迅速收口。
緊接著在血液流出滴落的過程中，那四周的皮膚整塊紅了起來，在誇張的麻癢感下代謝出一層死皮。
「呼~」忍耐著那份難受，時之介平緩許久後吐出一口濁氣。
宿儀先生笑嗬嗬的，為毫不意外的進展而開心，「大概就是這麽個感覺。」
碩哉卻沒有徹底放鬆。
「我折騰出來的那些隻對鬼有效果的劇毒有效是有效，可惜鬼不會乖乖吃下毒藥。所以還是老樣子，我把它們做成了劍油。劍油揮發得很快，致死性也大打折扣，但好歹已經是能夠派上用場的程度了。我特地給你留了一塊~其他的樣品已經交給鬼殺隊那邊了。」
時之介摁著自己的心口，在那裏，他的心髒還在一陣一陣的瘋狂跳動，「……謝謝。」
他本來是沒資格使用劍油的，畢竟不是一線作戰單位。
「我才是要謝謝，謝謝你的信任。」宿儀搖了搖手，順手摩挲了一番他光亮油滑的腦袋。
咒療劑的藥力衰退得很快，被藥劑轉變成惡鬼的可能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快速下墜。
宿儀沒有非讓讓時之介在這裏靜候觀察。
短暫交流後，時之介收好劍油，帶著藥箱打算離開。
「一會兒我過去找你，試試你最近進步得怎麽樣了。」碩哉囑咐道。
藥劑已經抹去了時之介的疲憊，對他的狀態有所調整。身為師兄的碩哉顯然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