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夏日的熱,在夜幕下也會有獨特的清涼。
張舉緣神色興奮,被籠罩在一幕水簾當中,水簾的水一直蔓延到腳底,所有方向,全部都被防禦了。
水簾不斷的流動,如果有攻擊落在上麵,不僅會被防禦,而且還會影響攻擊方向。
“一元水盾的防禦力,是水盾術的六倍左右,可是偏離攻擊,不斷自我修複的能力,防禦的全麵,是水盾術遠遠不及的,法力消耗,是水盾術的三倍,可那僅僅是發動時候的消耗,維持的法力,卻很少很少,隻有在遭受攻擊的時候,才會增加一些,但也不多。”張舉緣很是滿意。
一元水盾,不虧是高階法術。
張舉緣估算了一下,一元水盾,可以持續足足一個時辰。
水盾術能持續這麽長時間嗎?
不能。
水盾術,發動後的防禦威能、大小、和持續時間,都是固定的,以張舉緣的法力,頂天,就放個二十次水盾術,連續起來的時間,小半個時辰不到。
“這就是高階法術啊,我那天要是有一元水盾,任憑雷老四怎麽陰招迭出,也拿我沒轍,更關鍵的是,重水根我隻用了三個就修煉出來了,我張家曆史上,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張舉緣很是興奮。
突然遠處走來了巡邏隊員,站在遠處,喊道:“大人,有家主的命令。”
張舉緣心中一動,收起了一元水盾,走了過來。
巡邏隊員連忙把一張信紙遞了過來。
張舉緣打開了用法力封存的信紙,看了一眼,笑道:“家族叫交接回去的時候摘五個果子回去,哎,我也有些想念城裏的生活了,我現在就去摘,明天交接的時候,也就不耽誤你們了。”
巡邏隊員連忙擺手:“哪裏的話大人,能和你相處,是我們的福分。”
“是嗎?畢竟我們都是同族之人,可惜我身上沒有什麽金銀之物,等我回城之後,叫酒樓的給你們送點好酒好菜過來,你們休息的時間,我可都記著呢。”張舉緣道。
巡邏隊員急忙道:“大人乃是仙師,自然不會有世俗的金銀之物,能夠記著我們,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
“不必這麽生分,走吧,我們去摘果子。”張舉緣笑道。
靈桃木,巡邏隊自然不會靠得太近,張舉緣小施法術,就讓他們以為自己摘了五個靈桃放在自己的兜裏了,也不生疑。
第二天一早,張舉緣便和來人交接了工作,把張廷囿的信紙拿出來,核對上了數目,張舉緣也就告別了來的修士,返回了城內。
剛回到城內,張舉緣就撞見了同樣回城的張舉林。
“哈哈,舉緣你可真會挑時候,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張舉林笑道。
張舉緣沒好氣道:“誰不是今天回來?你說雙喜,是什麽喜?”
“走,走這邊,我們邊走邊說,”張舉林帶著張舉緣朝著一處名居走去,“這第一喜,就是今天,寧字輩之後的字就要今天祈福確定了。”
“竟然寧字輩也有後輩了。”張舉緣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張家,嫡係就兩百多人,但整個家族,算起來卻有幾千上萬的人。
但那兩百多人是包含了嫡係血脈的正妻和正妻的子嗣,其他的張家人,雖然都入譜造冊了,但是對於他們的基本生活情況,高層並不關注,死後也不能葬在張家的陵墓內。
比如張舉汐,她雖然因為成了修士,可也隻能破例讓她和她母親成為嫡係一脈。
修真界的一個普遍現象,就是多以家族為集體出現,且嫡係和非嫡係很被重視。
原因有三。
第一,大家都發現,修士的後代,出現五行靈根的概率要明顯於凡人的後代,資質也略高於同一宗族的普通人後代。
第二,修士大多數在成為修士之前,都是家庭前三個出生的孩子之一,嫡長子、獨子是修士的占比,最大。
第三,如果隨意婚配,不維持家族血脈的純度,那麽出現五行靈根後代的概率,僅僅略微高於凡人後代,但資質下降嚴重,反之,則有顯著差別。
至今未有人能解釋其中的玄妙,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張家如今是十二個修士,隻有一個是非嫡係出生,而不是家庭前三個出生的隻有張舉汐一個,不隻是張家,其他家族也是一樣。
張舉緣、張舉林,都是家裏的老大。
張廷囿、張華元,也都是獨子。
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
家族的學堂測試靈根,隻要是張家人,都要測試的,不分嫡係與否,但結果,常常是非嫡係的族人來浪費一年的時間,也學不會吸收靈氣。
所以家族在此基礎上,鼓勵生育,就有了祈福降字的儀式。
最末一輩的嫡係當中,第一個孕育後代的,家主會舉行祈福儀式,為其祈福然後降字,這個字,便是新的字輩所用的字。
做為一個家族,字輩原本是很有講究的事,這樣祈福降字,周圍的數座城裏,張家也是獨樹一幟。
可張家沒有人懷疑過這樣的正確與否,因為每次祈福後,這個被祈福的家庭,三代之內,必出一個修士。
這樣的舉措,變相的鼓勵了嫡係子弟生育後代,確實也有一定的效果。
“這是修仙百藝當中極為深奧的一門,祈咒,可惜我們不懂,不然以後也可以給我們的後代祈福一次。”張舉林感慨。
修仙百藝,流傳最廣的,莫過於煉丹、煉器、陣法、符篆、禦器、馴獸、培育這些廣為人知的法門,但也有控靈、祈咒、卜卦、嫁夢、法相等等更為高深隱秘的修煉法門。
張家,正好掌握了一點祈咒的皮毛,這才有了祈福降字的儀式。
至於其中有什麽限製或什麽玄妙,隻有曆代家主才能知道。
“算了吧,流傳最廣的煉丹煉器,我們能有一種入門就很好了。”張舉緣倒是現實許多。
“真沒勁,不許人有,還不許人想啊?不過這些修煉法門也都有門檻,煉丹煉器,都要求火屬性的資質不低於第五等,其次煉器還對金屬性資質有要求,你我都不合格,陣法?五行要盡可能的均衡才是最好,除了玄靈根和部分地靈根,倒是都有希望,隻是陣法玄奧,我看著都頭疼,我準備回頭試試符篆,你呢?”張舉林抱怨了兩句,突然問道。
張舉緣想了想:“我想學習禦器。”
“嘖,禦器,我也想,可我不想去戰鬥,禦器更偏向戰鬥,我這個月和四舅公他們看守靈田,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一頭豬妖,陣法都差點被撞破了,四舅公為了保護陣法,也受了些傷,我寧願學些別的,在後麵躲著安全些。”張舉林喋喋不休的抱怨。
妖獸?
張舉緣心中一動,閬和,是最邊緣的小城,距離和城最遠,同時也因為西邊三百裏外,就有一座大名鼎鼎的妖獸山脈,偶爾還有其他地方的修士來尋求機緣呢。
“會不會是妖獸山脈來的妖獸?”
張舉林心有餘悸:“誰知道呢,不要再來就好,四舅公說會去找舅公加固陣法的。”
“算起來,說起來,舅公他們這一輩的修士,就他們兩個,一個煉氣六層,一個煉氣五層,都是家族的頂梁柱啊。”張舉緣道。
“走吧,快到了,不想這些了,反正要到了煉氣二層才有資格選擇一門修煉法門來壯大自己,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呢。”張舉林先一步走進了名居。
周圍已經圍攏了一群族人,不過在祈福儀式結束之前,隻有修士能夠進去,看到張舉緣和張舉林到來,連忙讓開了一條路好讓他們進去。
突然張舉緣眉頭一皺,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正在和旁人吹噓,聲音響亮,忍不住低聲問張舉林:“他怎麽出來了?”
“誰?”張舉林看了一眼,想了起來,“喔他,他是張舉汐父親的親兄弟,張舉汐成了修士,他自然被特赦了。”
張舉緣臉色微冷。
這人他很記得,欺男霸女,仰仗是張家嫡係,下鄉欺壓過普通人,還導致兩人致殘,被抓住之後,還沒有任何悔改之意。
而家族每月輪換的職責裏麵,就有留守府內,處理各種凡俗事情,有的事情比較大,不好做主,就請示留守的修士。
那一次,張舉緣按照家規,宣判了他被圈禁,不能離開自己家的宅院一步,誰能想到,張舉汐的出現,又讓他能夠四處遊走了。
房間內,張家的修士已經來了好幾個,祈福儀式已經接近尾聲,站在祭壇中央的年輕夫妻,抱著安靜睡著的嬰兒,忐忑的接受著祈福,但旁邊的修士,全都感覺到了一股浩大莫名的力量籠罩了他們,伴隨著張廷囿的喃喃自語,含糊不清的吟誦,最終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字。
招!
這便是下一代的字輩所要用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