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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蒼水之書

  待了一個多時辰,張舉緣帶著張舉汐回到了學堂,開始指點教授弟弟和張舉顯倆人的引導法。


  張舉汐也被張舉緣著重照顧,開始指點不足,傳授技巧。


  “凝煉法力,也分為好幾個境界,最低,自然是吐納,通過身體和呼吸的協調來慢慢吸收靈氣,想一想,你就是張大嘴,張大鼻孔,呼吸之間能有多少靈氣被吸收?

  “所以這是最基本的一步,舉眉和舉顯,還沒有入門,能做好吐納我就滿意了,可是舉汐你和我一樣,日後兩百多族人最大的支柱就是你我,甚至可能就是你,所以你更不能有懈怠,不要以為成了修士,就可以胡天胡地的玩鬧了,這修煉法力的第二重境界,就是入定,降伏心猿意馬。


  “就好像群龍有首,那時候,吸收靈氣不再局限於呼吸,而是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都能吸收靈氣,是吐納法的數十倍效率,你現在吐納盞茶時間就心緒不寧,還遠遠不夠,等到能一口氣吐納五個時辰以上,差不多就能觸摸到入定的境界了。”


  張舉緣沒有避諱張舉眉和張舉顯,但也囑咐他們不要告訴別人。


  張舉汐好奇道:“老師,那你能吐納多少時間?”


  “勉強五個時辰。”張舉緣認真道。


  “那老師你快要入定了,我也要加把力。”張舉汐瞬間有了鬥誌。


  張舉緣微微一笑,他的確觸摸到了入定這一層次,修煉效率要超過普通修士數倍,僅僅是摸到了門檻而已,但即便這樣,在閬和城,張舉緣凝煉法力的本領境界也是前十的了。


  這種領悟,關乎天賦意誌,不是說懂了,就能做到。


  知易行難。


  入夜,張舉眉和張舉顯已經回家,張舉緣已經教導張舉汐運轉了一次長青訣,這是一部木屬性功法,在五行當中,算是最契合張舉汐的風玄靈根的了。


  張舉汐艱難運行完了一圈長青訣,隻覺得肉身有些僵硬,頭腦更是有些昏昏漲漲,需要舒緩一會兒才能繼續修煉。


  這是常態,一個修士初修煉時,常常有種種不適應,或是過度亢奮,或是功法運轉有很大的瑕疵,隨著修煉的深入,就不會有這些毛病了。


  張舉汐還在為自己增長的法力而高興,因為她已經見識了張舉緣隨手召喚一個火球,實木書桌都隻能堅持十多個呼吸,就被劈裏啪啦的燒了個幹淨。


  快則一個月,慢則上個月,張舉緣告訴她就能積攢夠釋放一個法術的法力,就可以教授她法術了。


  小女孩完全沉浸在自己左手一團火,右手一把火,燒得自己看不順眼的那幾個族人哇哇叫的場景了。


  張舉緣卻是有些意興闌珊。


  須知,張家隻是一個小家族,曾經和某個大家族有些關聯,所以才有的選。


  閬和五個修真家族,即便是最強的端木家族,也就兩部功法,都是三流功法,除掉張家端木家,其他三家更是隻有一部功法。


  張家最為特殊,一共有四部功法,其中三部三流功法。


  分別是木屬性的長青訣、土屬性蝗元功和金屬性的殘虎訣。


  其中蝗元功還有一些小故事,是張廷囿獲得那兩隻靈獸白羽雞的時候,殺入一群蝗蟲妖獸守護的洞穴獲得的,沒有名字,張廷囿就自作主張,起了一個蝗元功的名字。


  最重要的一部,則是張舉緣修煉的水雲秘典,是二流功法。


  功法分三流、二流、一流,一部完整的功法,至少蘊含了兩個大境界的修煉方法,其中三流功法蘊含了至少一種高階法術。


  普通法術比如土屬性的土矛術、土盾術隻需要一個月就能上手,一兩年就能練得純熟無比,其威力,也能輕易殺死或抵擋成年士兵。


  而高階法術,蝗元功蘊含的地瞑七蝗能召喚出七隻蝗蟲土傀儡,每一隻蝗蟲妖獸,都有貓狗大小,不懼刀槍火水,普通法術,攻擊力最強的火球術也要超過五個才能擊潰一隻蝗蟲土傀儡。


  尋常防禦法術,也抵擋不住蝗蟲土傀儡的撕咬。


  威力這般巨大,修煉起來也很難,張家是十一個修士,有五個都修煉了蝗元功,其中練成地瞑七蝗的隻有一個,而且都很勉強,隻能一隻一隻的慢慢召喚,每一隻中間還有半盞茶時間的間歇,要知道,張家的這位修士甚至還是張廷囿的長輩,修煉時間更長,所以高階法術雖然強,但也很難修煉。


  而二流功法蘊含了至少三種高階法術和一種相輔相成的丹藥配方,至於一流功法蘊含了至少七種高階法術,且必須囊括三個大境界的修煉方法,還有與之配套的丹藥配方、法器配方。


  傳聞,在這之上,還有更高等級的功法,但那就不是張家能夠知道的了。


  理論上,有著四部功法,張家的崛起是遲早的,一個修士修煉最符合自己屬性的功法效果最好,雖然五行兼備,但隻要不是天靈根,就會有突出的屬性。


  可是偏偏,張舉緣和張舉汐都是玄靈根,一個需要冰屬性功法,一個需要風屬性功法,現在一個修煉水屬性,一個修煉木屬性功法,完全是一種浪費。


  決定水屬性功法修煉速度,不會是張舉緣的冰玄靈根,而是水屬性的靈根,所以張舉緣才隻是煉氣一層。


  又教導了一會兒,張舉緣看著時候差不多,才帶著張舉汐到了禮祭堂。


  禮祭堂的門無人自開,裏麵隻有幾尊張家傑出先賢的雕塑,祖先靈位靈牌另外有供奉的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張廷囿仙逝之後,也能位列其中,為家族帶來了兩隻能不停產下雞蛋的靈獸白羽雞和一部三流功法蝗元功,張廷囿完全有資格在禮祭堂填上自己的位置。


  張舉緣帶著張舉汐進入了禮祭堂,禮祭堂的門自己關上了,張舉緣知道這是禮祭堂是家族最重要的地方了,四部功法的原本和蒼水之書就放在這裏,有家族最強大的陣法四方水玲瓏殺陣守護,操作房門關閉隻是大材小用。


  張廷囿,更是一年四季的鎮守在此。


  “去吧,舉汐交給我。”張廷囿看著張舉汐,微笑道。


  張舉緣稱是,朝著前麵走去,來到最中間的雕塑麵前,雕塑手持書筆,眉頭微微蹙起,這是閬和張家的初代家主,來到閬和時,一窮二白,為家族立下了根基,才有了後來的張家。


  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突然禮祭堂內靈氣湧動,雕塑手中的書突然褪去黯淡的石胞衣,那原本就是陣法用靈氣偽裝的,此刻露出真麵目。


  一部仿佛水波一樣流動的薄薄的書頁展現在張舉緣的麵前。


  這便是蒼水之書,僅有一頁,但是書頁表麵的水波流動的同時,一股莫名的韻味籠罩著張舉緣,張舉緣若有所思,隻覺得自己修煉的水屬性法術都有些感悟,乃至於水雲秘典蘊含的三個高階法術,其中一個張舉緣也找到了修煉方向。


  ……


  旁人看到的卻是突然一股雲霧籠罩住了張舉緣,看不見裏麵的光景。


  張廷囿感慨道:“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張舉汐搖搖腦袋,暗自腹誹:好怪的舅公,我今天才入的學堂,吸了一天的氣,我怎麽可能知道啊。


  張廷囿看著張舉汐的表情不為所動:“這是我張家的根基,我張家的二流功法水雲秘典,便是初代家主張端從其中領悟的,迄今為止,隻有倚靠祖先留下的四方水玲瓏殺陣才能催動,每一次,一個呼吸就要消耗將近十枚靈石,以後,我張家,也隻有你有資格再參悟一次,耗費太大了,不能輕易催動。”


  張舉汐懵了。


  舅公,我已經學了一天亂七八糟的了,這什麽水玲瓏,什麽秘典的,我真的不想聽了。


  小孩子的臉,就是滿腔心事的文字。


  張廷囿暗怪自己心急,才想起來張舉汐連長青訣都隻是學了最基本的運轉,想要看到整部功法,至少還有一步步修煉,一年之後才行,而且,才十歲啊。


  張廷囿心中疼惜,牽起張舉汐的手,走到禮祭堂的中央:“沒關係,慢慢的你就懂了,我給你講講故事吧,先給你講講初代家主,他帶領族人翻越老虎山的故事,這老虎山,在閬和城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隻房屋大的虎妖,虎妖攔路,看準我張家的虛弱,就說給它一個人讓它吃下去,就讓一個人過去……”


  張舉汐完全被故事吸引住了。


  初代家主設計讓虎妖一個也沒有吃成還放他們過去的故事、第七代家主和閬和城的老爺們鬥智鬥勇讓他們吃癟的故事……


  完全吸引住了小女孩。


  沒有注意到,隻是一柱香的時間,籠罩住張舉緣的雲霧就消失不見了,雕像手中的書又被石皮包裹住,樸素而古老。


  但張舉緣還端坐原地,閉目回味著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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