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啾……”清晨,小鳥清脆悅耳的鳴叫聲,伴隨著翅膀的撲打聲,一聲一聲鑽入綠瑛的耳裏,把她從睡夢中拉了起來。
這樣在美妙的鳥鳴聲中清醒過來原本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但是,先不說綠瑛處於高燒當中,迷迷糊糊的總感到頭腦一陣昏昏沉沉,就那小鳥的鳴叫聲,已經足夠讓她心跳加快了。因為,這樣的叫聲,不同於小鳥平時為了求偶而演唱的歌曲,更像是受到了驚嚇或者說正在召集同伴的焦急之聲。
等渾渾噩噩的綠瑛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遠處便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仿佛有什麽人在樹叢中穿行。聽到這些聲音,綠瑛的心便被提了起來,意識也被驚得清醒了些。可是,虛軟的身體,讓她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更別說是離開這裏了。
不……別……別過來……不要過來這邊……不要過來……
綠瑛提心吊膽的心裏麵祈禱著呐喊著,然而腳步聲卻是離她越來越近,而且對方步伐非常堅定,顯然是已經隻奧綠瑛隱藏之處。
越是緊張,綠瑛便感覺到腦袋越是昏沉,原本還清晰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朦朧起來。可是聽不清楚,並不代表危險不存在,綠瑛下意識的縮緊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眼睛睜不開,隻能夠微弱的感覺到一點光亮,耳朵除了腦海嗡嗡的聲音,什麽都聽不到,這更增加了綠瑛的恐懼。而就在綠瑛感到極端的惶恐的時候,一件帶著暖意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綠瑛完全沒反應過來,身體反射性的一抖,就想要繼續往裏麵縮,可是才剛想要動,便有一雙手把她給抱了起來。綠瑛迷糊的腦袋,愣是停頓了好久,都還是空白的一片,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她暫時不會有事。這麽一想,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呼吸開始趨於平穩。冷靜下來之後,聽覺也逐漸恢複了過來,那些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已經停止了,似乎是已經等到了人。
“發燒了嗎?”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但是,綠瑛能夠辨認的,也僅此而已,至於是什麽人,她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綠瑛感覺到他們來到了洞外,從茂密的樹葉間穿射而來的陽光,照在身上,讓她感覺到暖暖的,很舒服。綠瑛下意識的小小蹭了一下,卻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忽然僵硬了起來,就連腳步,都頓住了。
“天秤重吾?”就在這個時候,兜忽然從樹林間一躍而下,站在了重吾的麵前,而看到重吾懷裏的綠瑛時,明顯有些意外。“綠瑛生病了啊,辛苦你了,重吾,把她給我吧。”
看著兜伸出的手,重吾卻是沒有任何動作。至於綠瑛,早在聽到兜的聲音之後,便整個人都僵住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渾身也微微的顫抖著。就連無力的手,也在努力的抓緊重吾的衣服,死死的,仿佛在祈求他不要把自己交給兜。
“怎麽了?重吾,發高燒可是會燒壞腦袋的,綠瑛這家夥這麽迷糊,肯定是一整晚都睡在山洞裏了,這樣著涼了,不趕緊治療的話,按照她的體質,可是會病得很嚴重的。”兜向重吾走近一步,但是卻沒有直接去接過綠瑛,反而有種戒備的感覺。
“哈……哈哈哈……”不……不要!綠瑛亂亂的抓緊重吾,企圖能夠得到他的關注。
看著呼吸越加沉重,好像是快喘不過氣來的綠瑛,重吾向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綠瑛遞過去。
看著慌亂的綠瑛,兜微微眯起眼,然而,就在兜即將接觸到綠瑛的時候,重吾卻猛地一緊手臂,把綠瑛抱緊然後向後一躍,同時,一柄大刀狠戾的砍向了兜!
隻可惜,兜也非常警覺,在重吾跳開的同時,他也跟著後退了,因而便隻是看到一把大刀橫在了他和重吾他們的中間。“鬼燈水月?”兜沉下臉靜靜的看著水月和重吾,隨後把視線轉到綠瑛身上,殺氣,瞬間爆發開來。
肆虐的殺氣,讓綠瑛更為恐懼,同時心中僅存的零星希望,也被打破。而在一番驚嚇之下,綠瑛早已耗盡了所有的精力,原本還能夠勉強聽到的東西,現在也隨著意識的模糊,漸漸的遠去。
“兜,我可是找你很久了。”大刀落地,水月也毫不停歇,立刻一蹬腿,拽著大刀便再次砍向了兜。
不能戀戰!兜非常清楚,現在在身體裏作怪的大蛇丸的意識,如果是平時,他是不會懼怕水月的,但是現在不僅有重吾在場,大蛇丸對他意識的侵占,總是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因而現在戰鬥,隻會把自己推入危險的地帶。更何況……那個卷軸……
“潛影蛇手!”兜快速的結印,就在水月即將來到麵前之際,用大量的蛇遮擋他的視線,隨即再次結印,利用瞬身術立刻遠離。
“嘖!居然跑了!”水月極度不滿的瞪著兜剛才站著的地方,隨後把大刀架到肩膀上,瞟了一眼身後的重吾和綠瑛。“那家夥生病了?這可麻煩了,這樣磨磨蹭蹭的,佐助可是會生氣的。”現在的佐助,已經不是以前的佐助了,自從他跟那個麵具男在客廳待了整整一天之後,出來就變了個樣。
“恩,我們回去吧。”懷裏的綠瑛已經渾身是汗,就連衣服也被浸|濕了,他又不懂得生病應該注意什麽,隻能夠回去交給香磷了。
“啊,走吧,隻不過,兜剛才的殺意很明顯呢,這家夥做了什麽?”如果是什麽好事,他會稱讚她的。
“我也不清楚,隻是,小鳥跟我說,昨晚她就開始逃命了。”重吾看著站在肩上上的小鳥,可惜小鳥並不懂得人的語言,否則就可以聽到到底怎麽回事了。
“呐呐,君麻呂,你覺不覺得,在基地裏麵,大蛇丸大人很像是爸爸,而兜大人就很像是媽媽?額……我隻是比喻啦,你別瞪我嘛,難道你真的不覺得?等等!別走啊,聽我說完嘛。你看看,大蛇丸大人嚴肅的樣子就跟爸爸一樣啊,而兜大人溫和的樣子,也跟媽媽很像啊!嘿嘿!”
“你們又在說什麽?綠瑛,不是說了不要經常打擾君麻呂的嗎?”
“才沒有打擾呢,我跟君麻呂是朋友啊。呐呐,君麻呂,感覺很像,對吧?”
“……”
“唉唉唉?喂……君麻呂!不要走那麽快啊!”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君麻呂的臉色怎麽有點古怪?”
“啊,我在說,大蛇丸大人很像是爸爸,而兜大人你很像是媽媽呢,我們是快樂的大家庭!哎喲!好痛!”
“兜大人,人和人之間,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不同?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不公平呢?有的人一出生就是高貴的,有的人一出生,就是貧窮的。有的人,無論做什麽,都是光芒四射,而有的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得到自己的幸福,這是為什麽呢?”
“你憑什麽認為,人跟人之間是平等的?即使是生命,也是不平等的。有多少嬰兒在未出生之前,便已經夭折了呢?又有多少人,一直無憂無慮的活到自然死亡?”
“也對呢,所以呢,我現在要好好的快樂的過好每一天,或許啊,有一天我會比兜大人你先死呢。呐,兜大人,如果真有這麽一天,你記得一定要把我給火化了哦!”
“你怎麽總喜歡火化?怕被我拿來做實驗?”
“額……兜大人你果然有戀屍癖!哎喲!好痛……兜大人你欺負人!不過,恩,我認為呢,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嘛,所以死了之後就應該塵歸塵土歸土啊。不過,嘿嘿,怎麽死都好,死在誰的手上都好,就是不要死在你手上。”
“為什麽?”
“因為啊,你是我最最最最最最喜歡的人啊~”
因為啊……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啊……兜大人……
綠瑛睜開眼,木然的看著天花板,淚水,早已在睡夢中浸|濕了她的枕頭。而幹了的淚水,也讓她的眼睛變得極為幹澀,才睜開眼睛一會,便感覺到針|刺般的疼痛。
“醒了?睡著了也在哭,你到底夢到了什麽?”香磷把稀粥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撫上綠瑛的額頭,感覺到手下的溫度恢複正常,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極為意外。又是高燒又著涼了一整晚,而且回來的時候衣服已經布滿汗水,居然能夠好得這麽快?這家夥不是一個小病都要整個星期才好的嗎?現在這麽嚴重的問題,居然一下就好了?這才一天而已啊。
綠瑛愣了一下扭開頭,也不說話,喉嚨裏的哽咽感,讓她無法嬉皮笑臉的說自己沒哭。
“好了,醒來了就吃點東西,佐助還在等著你。”香磷扶著綠瑛坐起來,把碗遞過去給她。
“他找我也沒用,我根本就不記得密碼。”看著麵前的粥,綠瑛沒有絲毫的食欲,搖了搖頭,她也知道佐助大人找她到底是為什麽。“而且,記得也沒用,兜大……兜肯定已經把東西給全部帶走了。”之前被追殺,她隻是覺得恐慌,而現在安定了下來,她便感覺到悲涼和痛苦慢慢的侵占了心房。果然,人隻要安定了,就會胡思亂想的……
“哦,稱呼變了啊。”香磷閑閑的說著,心裏也確定了綠瑛的淚水跟兜有關,這家夥就是有個不算大的毛病。如果心底裏認定的關係變了,她就會連稱呼一起改變,把以往最喜歡的稱呼埋在心裏麵,就像是把過去的美好都埋起來,不願意承認現在的人跟以前的人是同一個人。“恩,跟我們猜的也都差不多,但是現在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綠瑛看向香磷,有些不解,她還能夠有什麽用途?
“佐助的寫輪眼有點問題,之前已經有人說過,寫輪眼的副作用很大,但是,能夠信任的人不多。”
“我明白了……”深吸一口氣,綠瑛接過香磷手上的粥,最起碼,有事可以做,她就不會……再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