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六十九 攔在英雄路上的草是不會痛的
五歲的小蟲兒提著一根糖葫蘆左轉轉右轉轉,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化龍城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是那麽新奇。
而且最近來了很多的修行者,讓整座化龍城變得更熱鬧了起來。
姐姐辦事的時候,總是不喜歡自己在旁邊,說是會掃了客人的興,於是小蟲兒便很懂事的出去玩了。
姐姐給的零花錢還有剩的,大黃也搖著尾巴跟在後麵,小蟲兒很是高興地站在人群外看那些新來的修行者賣藝,將火花耍成煙花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周圍有人大喊,“春風樓著了!”
他朝著自己的住處看去,春風樓那邊煙塵滾滾。
手裏的冰糖葫蘆掉在了地麵上,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有人將那串冰糖葫蘆撿了起來。
穿著紫府衣袍的蘇染背後負劍,將冰糖葫蘆遞到了小蟲兒手裏,“要小心些。”
他揉揉小蟲兒的頭轉身走遠,麵色平穩,呼吸悠長,步伐平穩。
小蟲兒撒腿開始狂奔,背後大黃一邊叫著一邊追逐。
他來到春風樓下,隻見滿目都是大火,鮮血從那些火焰下流淌而出。
小蟲兒被這大火嚇得不知道怎麽辦,坐在原地大哭起來,“姐姐.……姐姐……”
大黃衝進了樓裏,一躍衝進了大火中。
“大黃!”
“姐姐!”
從那大火中,厲行疆緩步走出,他路過小蟲兒的身旁,可以聽得見小蟲兒在慌慌張張的大喊:“姐姐.……姐姐……”
慌裏慌張,如同整個人墮入了無盡的深淵,爬不出,掙紮不動,隻能哭泣。
厲行疆矮身,蹲在小蟲兒的身旁輕聲道:“她們活得太苦了,所以她們決定迎來她們的新生。”
小蟲兒有些害怕地看向厲行疆,厲行疆伸手擦掉小蟲兒眼中的淚,“不要哭,她們隻是去過更好的日子了。”
小蟲兒哭泣著,鼻涕眼淚齊流,“真的嗎?”
厲行疆哈哈笑,“當然,我沒有必要騙你。”
他忽然拔刀,刀刃靠在小蟲兒的脖子上,“你看我這刀好看嗎?”
他的眼色逐漸變冷,正欲拖刀卻是發現小蟲兒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我信哥哥說的,哥哥肯定是不會騙我的。”
厲行疆猛地一僵,曾經,他也有個哥哥。
哥哥說,會讓他成為輪回殿的大人物,現在,他真的成為了輪回殿的大人物。
但是現在,他的哥哥死了。
他再也沒機會說一句:哥哥肯定是不會騙我的。
厲行疆鬆開手,任由小蟲兒抱住自己的刀細細看,他起身,“你的姐姐已經去了遠方過更好的日子去了,跟我走吧。”
大火燒毀房梁,一塊塊玉石瓦從樓頂落下,摔在大黃的身上,大黃終於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刀痕過處,鮮血一滴滴溢出。
大黃拚盡了全力,將自己的主人拖出了火場,它在主人前又蹦又跳,主人沒有動。
它舔了舔主人的臉,主人依舊沒有動。
大黃傻了。
它愣了很久,忽然發現自己的小主人被抱走了,於是它連忙追了上去。
修行界,人若飛蓬,命如草芥,那些自號英雄的人輕輕揮刀,便能輕鬆割下一大片。
畢竟,攔在英雄路上的草是不會痛的。
……
帝崖石刻。
一連七天過去,張穩越看這經文越覺得像是聚氣訣,隻是吧,這聚氣訣似乎是仙階的,不僅如此,這聚氣訣中還蘊含著一股霸道的意誌。
聚氣訣的本意便是聚集四方靈氣,讓自己身體周圍的靈氣濃度變高。
但是張穩看到這搏仙術之後,卻是發現搏仙術比普通聚氣訣高明就高明在它的霸道。
它是強行控製靈氣為自己所用,一舉一動可引動天地靈氣爆發!
加上《坐忘經》修成的妙炁道胎,本來就有著部分掌控天地靈氣的能力,配合搏仙術,簡直可以說是天地都在股掌之間。
妙炁道胎是掌控天地靈氣,搏仙術則是直接在體外將靈氣轉化為自己的,直接施展術法!
正常修行者都是通過體內靈氣施展術法,是一個從內而外的過程。
妙炁道胎和搏仙術就不一樣了,它們是直接在體外使用天地間的靈氣就能形成術法!
也就是說,天地靈氣不竭,自己的靈氣就不會用光。
而且,最為霸道的是,《坐忘經》和搏仙術修行到高深處時,甚至可以憑借自身對於靈氣的強大掌控力,讓敵人的術法直接被強行返本歸元轉化成靈氣!
不愧是煉氣境的極致功法啊,在大家都是使用靈氣戰鬥的時候,這簡直是絕對的無敵!
在煉氣境界堪稱萬法不侵,萬般妙法信手拈來。
陳觀象呢喃道:“莫急師弟,你這術法,有點耍流氓啊。”
張穩微笑道:“不講道理好,畢竟是帝君橫行於世的依仗,強大些好。”
陳觀象若有所思點點頭,“確實,劍頂上的那些老家夥,也是個頂個的流氓。”
張穩微微側目,“師兄,這經文我也全部記下了,便就此離開吧。”
陳觀象道:“也好,一路回去,還能撿些道紋金,反正現在這裏就我們倆,也沒啥人爭。”
道紋金可是好東西,大部分元嬰境以上的修行者,使用的兵器法寶都是道紋金打造。
張穩和陳觀象在地底轉了一圈,如同逛自家花園一般,各自收獲了十多塊,可謂是大發橫財。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這裏的時候,剛剛出去便是碰到了梵劍一,梵劍一笑道:“怎麽樣莫急,我們純陽劍頂的辟穀丹味道不錯吧?”
張穩微微一愣,“這位道友,你見過我?”
梵劍一疑惑道:“你不是七天前出來過一趟補充食物嗎?”
遠處,白晉源將手中的一顆寶珠擦亮,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看到張穩出來欣喜得跑過來,“莫急莫急,你終於是又出來了,可擔心死我了!”
“你不在的日子裏,我可是連寶物到手都沒心思擦!”
張穩猜到了什麽,伸手抓過陳觀象便是道:“走,我們再進一次帝墓!”
半天後,張穩和陳觀象站在帝宮門口,蘇染躺在地麵上,七竅流血。
陳觀象查探了一番,“死了。”
張穩朝著帝屍走去,隻見在帝屍的手旁,有著一根透明的長針,還有一塊破碎的陣盤。
他張開口,眸中染上一抹陰雲,“輪回殿。”